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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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比起近身手,還要緊張萬分。滿台掌風真氣,轟轟隆隆,方圓三丈以內,迫得人也不過氣來。
紀雯等人,還是初次看見用內力手,卻想不到有如此厲害,不為之擔心。兩人就這樣對拆了有二十多個回合,突然嗤的一聲,飛來一道尺講寒光,直王人英。
紀雯見狀,不由大吃一驚,想不到在這緊急萬分的關頭,竟會有人暗算。正待縱身上前,把那暗器打落。台下呼的一聲,掠起一條人影,疾如電光石火,快似鷹隼凌空。
只一伸手,便將那白光打出去兩丈以外,飛落台下,乃是一支三角毒梭鏢。
那人身手矯捷,他在擊落暗器之後,未容人把面目看清,就在空中一盤一繞,由真氣罡風中直穿過去,在土著王蘭馬龍身後一落,站在蘭馬龍身後的岑猛,倏然一個筋斗栽下台來。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得平台上那些武士,不震天般一陣狂喊。那人身穿黑衣,滿頭白髮,面貌奇特。他一聽到狂喊聲,猛把眼一瞪,喝道:“你們嚷什麼,打架要公平,怎麼可以暗器傷人?我就是看不慣!”這個人,紀雯認識,她見過,知道他是王人英的結義的老哥哥舒仲。原來舒仲無憂無慮地到處遊玩,他也不知道他該到哪裏去。有一天,他忽然想到了師父,就依着百年前自己離開苗疆的路,回到當年的深山之中。可是,他並沒有見到師父,就在師父中住下了,一邊勤練他那紅線金珠秘笈神功,一邊遊走名山大川。他武功又高,漸漸在此地中就出了名。舒仲他這次進入石龍山,是蘭馬龍請來助陣的。他作夢也沒想到,請他來是對付自己的兄弟。
今天一見王人英出陣,他就想招呼。還沒等他説話,王人英已和花信風對上陣了。岑猛施放暗器,怒了舒仲。
舒仲是得理不饒人的,又跟着跳下合,騎在岑猛的身上,雙手扼得又緊,岑猛在奮力掙扎,兩個人就在地上滾來滾去,滾得塵土飛揚,沙石騰走。眾兵丁見狀,紛紛舉起長矛來刺,哪知舒仲身上黑衣,竟然是刀矛不入,扎也是白扎。
舒仲被紮了幾十下之後,蠻大發,一拳猛擊在岑猛的臉上,岑猛慘叫一聲,血滿面,立即暈了過去。舒仲這才站起身來,跟着又一掌拍了下去。他的本意只是打岑猛一個耳光,但卻忘了他那一巴掌的力道,噗的一巴掌打碎了岑猛的腦袋。他收掌笑道:“看着這麼大的個子,怎麼不經打,不好玩!”紀雯等人見狀,為之失笑不已。
蘭馬龍見狀,氣得兩眼冒火,五內生煙,一聲大吼,拔出間所佩象牙寶刀,自平台上一頓雙足,鷹隼凌空一般拔起一兩丈高,直向舒仲當頭劈落。就在這時突然又縱起一身着青衫的中年文士,他袍袖展開,宛如一隻青鶴斜飛過來,恰好把蘭馬龍截住。
這人乃是王人英的師父、乾坤手肖隱。蘭馬龍對於肖隱,早已又恨又怕,但是他寶刀已然拔出,依照習俗,刀即出鞘,如不和敵人一拚,那刀就不能還鞘。他牙一咬,也只好捨命一拚了。他手腕一用力,刀光一閃,刀環帶風,一招玉帶圍向肖隱左肋截去。
肖隱不慌不忙,左手劍一指,右手長劍似怪蟒一般,呼地反繞回來,着刀頭一削,噹的一聲,蘭馬龍手中象牙寶刀立被削為兩截。羣人見狀,不大駭。
蘭馬龍一見寶刀折斷,氣很怪眼血紅,虯髯倒豎,大喝一聲道:“我們一向和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今居然上門欺人,是何道理?”蘭馬龍一言剛了,怪吼一聲,丟棄了手中斷刀,右手向中一探,嘩啦啦,出一條烏油油的似鞭非鞭、似非的東西。肖隱一看,曉得蘭馬龍這件兵器,乃是由深山巨蟒皮經毒藥泡製而成的蟒鞭,一被打中,立即人二寸,毒氣蔓延,當場無救。肖隱井不怕什麼毒鞭,但是今的石龍山之會,應在速戰速決。於是,他不等蘭馬龍揮鞭進步,左手二指猛地點出,在兩丈開外的蘭馬龍立被制住。
肖隱用的乃是隔空點的手法,蘭馬龍呆立當地,眾人見他在對方舉手之間,變成了木雞,不紛紛叫喊,各持刀矛而上。肖隱仰天一聲清嘯,響徹雲霄,宛如鶴鳴。平台右邊,立即跳上紀雯等三個人,各人手中舞動着寒光閃閃的寶劍,風馳電掣般,撲上就得見血。嚇得那些武士心寒膽顫,吶喊一聲,紛紛退下。
接着突聽王人英一聲大喝道:“好孽障,你想找死!”喝聲中,兩道金光出,只聽碧目真人一聲慘叫,平台上刷地飛起一條黑影,其疾如矢,星飛電掣地走了。
原來,在平台上的碧目真人花信風和王人英的內力相拼,已到了最後階段。王人英虎目圓睜,步如沉雷,劈空拳力越來越猛,得花信風滿頭滴汗,已有衰竭之勢。
花信風知道,今難以討好了。心中忖度:若論武功,已無勝理,自己葫蘆中的碧磷砂,何不取出一用?他這碧磷砂,是他數年行走深山大嶺,取古墓中的死人白骨磷火,混合五金華,制煉而成。表面上是一種墨綠砂子,毫無異狀。但如經過他一貫真力,由葫蘆中倒出,飛揚過來,磷在半空中互相撞,立即發出大量綠火星,宛如正月花炮,十分好看。可是,內藴奇毒,如沾上一點,任你多好的武功,立即皮膚腫爛,毒氣蔓延,如果解教不得法,輕者殘廢,重則斃命。
花信風打算用他那毒砂傷人,此刻何俊和李飛,也在打着他那毒砂的主意。只見李飛向何俊要了一柄短劍,飛身而起。
花信風作夢也沒有想到有人打他那葫蘆的主意。他已被王人英的掌力,緊緊裹住,無法身。他情急之下,虎吼一聲,用足平生真力,變掌拚着一推,使了一個排山推嶺,直向王人英打來。本來拼內力,憑的就是一口真氣,最忌的就是硬碰硬,因為如果用足全力,二氣相撞,敗者固然立斃,勝者也要受傷。
王人英以為對方情急拼命,自己犯不着用同歸於盡的打法,連忙用了個寒雞拜佛,向左一跳。哪知,花信風這一下原是個虛招,容得王人英略略一閃的工夫,便倏地使了一個反袈裟,自左向右一轉,伸手取葫蘆,卻摸了個空,肩後的葫蘆已經不見王人英明白此人是打算用他那葫蘆,更明白葫蘆中必有歹毒的暗器。心念一動,從懷中掏出兩粒鐵丸,這乃是他比照紅線金珠中秘笈所鑄,還沒有用過。只一抖手,打了出去。
花信風發覺葫蘆失蹤心中十分詫異,正自驚怔,頓覺金風颯然,兩道寒光,直而來。
他暗叫一聲不好,連忙扭身一閃,只躲過了左面的一粒;右面的一粒卻直打肩背後。
花信風頓知不妙,那還敢戀戰,自平台上飛身一縱,竄落人叢中,突然發現了芬姑,陡起念,旋風般一轉,點了她的道,肋下一挾,施展輕功,風馳電掣般去了。
就在他方起身,人叢中的芳姑也緊緊尾隨着花信風,飛趕了下去。
這時,那數以千計的武士,被紀雯等人追得四下亂跑,鬼哭狼嚎。蘭馬龍和他那近身侍衞,被肖隱點制住,他眼睜睜地看着,只有乾着急,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土著人素畏鬼神,眼見他們的大王呆若水雞,立台下,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越加心寒膽顫,全都跑了過來,同聲道:“我們石龍山對於你們雲龍山向來不犯,你們為什麼要把我們大王…”王人英道:“誰來犯你們?我們只是來拜山而已。按照俗例,我們已來謝罪,你們已得回顏面,照理可以收手,誰知他反而大發雷霆,侮辱我等。不但如此,還請來了碧目真人花信風,打算誅殺我們。你們無信,豈能任由殺戮,所以才驅走花信風,把蘭馬龍制住。只要你們保證認過,從今以後不犯雲龍山,我們可以把這筆帳勾銷,並把他救醒過來,如果還是冥頑不化,我們可就要大開殺戒了。”那些武士被王人英一番嚴詞斥責,覺得合情合理,只得—一答應,並且拆箭為誓,聲明今後石龍山、雲龍山兩地之人互不侵犯。
王人英見蘭馬龍也肯悔罪,心中大喜,這才解開了蘭馬龍的道。蘭馬龍血脈通,手足方能恢復活動,兇威盡斂,忙向王人英跪倒,請求王人英他們幫忙,救回其女。
王人英道:“你女兒到哪裏去了?”蘭馬龍道:“芬姑已被碧目真人花信風掠到碧巖山,芳姑也已追了下去。”王人英笑道:“你放心好了,等我們略為休息,就去找你女兒去。”他説着,就帶着紀雯三女和李飛、何俊返回到雲龍山。
碧巖山,位在川邊。高山峻嶺,棧道連雲。沿途不少毒蛇猛獸,煙嵐毒瘴,比起苗疆還要險惡。
王人英為斬除花信風這等惡魔,尋回芳姑姐妹,單身離開雲龍山。他為的就是怕給雲龍山招來麻煩,所以才悄悄地獨探碧巖山。五天之後,他到了一個地方,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片錦鏽似的草原平地,百鳥爭鳴,山花含笑,萬紫千紅,彷彿武陵桃源勝景。
草原前半里地外,清溪一泓,水淙淙。
王人英眼力最好,忽見對岸白影一閃,跑來一個披頭散髮、圍獸皮的女子,撲通一聲跳入溪中,手足並用,直向對岸游來,那女子箭也似遊登對岸,連爬帶滾,來到一叢金黃野花旁邊,她就象瘋了一般,把那黃野花連拔起,入口中大嚼。吃了一陣,突然把身子向後一伏,嘔出大量綠水來。
王人英看那女子十分眼,一望不由驚叫起來,原來這女子正是蘭馬龍的愛女芬姑。
他不詫異道:“咦,你不是芬姑嗎?怎麼成這般怪相?”芬姑一看到了王人英,只喊出了一句:“少山主救命!”人便暈了過去。
王人英俠義心腸,他此際顧不得嘔吐的污穢,一手扶起了芬姑,探手入懷,取出了一隻瓷瓶,倒出兩粒丹藥入芬姑口中。他那丹藥乃是乾坤手肖隱煉的清玉丹,用於解毒,其效如神。芬站在服下之後突然腹內咕咕作響,又嘔出許多黑水來,臭不可聞。
歇過一會兒,芬姑悠悠醒轉,一眼望見自己倒在王人英的懷中,嚇得當時變,想要掙扎起來。無奈中毒太深,四肢痠軟無力。她突然面現悽楚,嗚嗚大哭起來。
王人英冷然道:“芬姑你給我説實話,怎麼會到這裏來的?你姐姐呢?她可是追你來了?”芬姑猛地坐起,似乎頭腦仍在發暈,哭過一會之後,手指對岸大罵道:“該死的賊,把我害的好苦,他會得到報應的!”芬姑咬牙切齒罵了一陣,又回過頭來向王人英道:“少山主,小女子執不悟,罪該萬死,就是你不殺我,我也無顏偷生人世,不過少山主殺我之後,必須要去碧巖山,救出那些與我同一命運的人。”王人英道:“碧巖山中都有些什麼人,你怎麼會到這裏來的,快説!”芬姑掩面又痛哭了一陣,方説出碧巖山的一切。王人英聽了,不然大怒。
原來碧目真人花信風在石龍山失敗之後,了個遍體鱗傷,又將芬姑掠了來。芬姑在被辱之後,三番四次想要自殺。卻被芳姑再三的苦口相勸,方才歇了輕生之念。一天,她在無意之間,發覺花信風的卧處,竟是一幢舍,窗明几淨。還有許多女人,漢人、土著人皆有,她們全都是目光發呆,面如白紙。
含附近,有一羣土著人,終替他耕田種菜。被他呼來叱去,如役牛馬,絲毫不敢反抗。
芬姑十分詫異,因為這些人,最是野難馴,十分兇悍。花信風居然能夠把他們收服得俯首貼耳,比綿羊還馴服,真是令人不可思議。芬姑對花信風,本是萬分痛恨,絕無好。
但也不得不佩服花信風的神通廣大。於是,把心一橫,打算將錯就錯嫁給花信風算了。哪知,花信風喜新厭舊。一個月後,他不知從哪裏來兩個女人,哪裏還管她芬姑,早就將她丟在腦後了。芬姑想找花信風拼命,但是不知如何自己的手腳總是綿軟無力,怎麼還能與人對抗呢?有一天,芬姑趁着花信風不在,在卧室中東翻西找,翻開一隻小小木箱,裏面有一小瓶黑藥丸,另外有束鮮豔的黃野花。芬姑心中一動,便取下頭上銀針,試了一試,覺得無毒,就取了兩丸吃下。經此一來,才知她近來手足酥軟,全是平在飲食裏中了花信風的毒藥。這瓶藥丸恰是解藥。
芬姑吃下不久,猛覺全身發熱,氣力也漸漸恢復過來。她不喜出望外。心想。此時不走,難道還等花信風回來再走不成?芬姑虛掩房門跳出窗口,飛身越過竹籬,直向山口如飛跑去。好在沿途那些土著人,個個呆若木偶,使得芬姑順利選出魔窟。哪知,在跑過那小河邊時,藥丸的效力漸退,毒慢慢地發作了。她在情急之下,跳入溪中游了過來。無意中發現了那些河畔野黃花和木箱中所見相同,她急不暇擇,採在手中口大嚼。恰好王人英走來,芬姑一見之下立即暈了過去。
王人英聞言之後,咬牙切齒痛恨不已。芬姑邊哭邊説,告訴了被花信風污辱的經過,但終於毒發而死。
王人英嘆息了一聲,就在河邊挖了個土坑,把她埋了。從此這一公主就葬身在這莽莽荒原了。
王人英掩埋了芬姑之後,含着一腔悲憤,越過小溪向前走去。穿過一片竹林,面出現了一座高山。山勢十分險惡,只見全山筆直陡峭,孤立在浩浩雲海中,高可撐天,山通紅寸草不生。小路縈迴曲折,真似一大碧巖,又象一頂硃華蓋。半山以上樓閣隱約可見,金碧輝煌。
這便是碧山派歷代以來,耗盡不少心血財力建成的碧山魔宮,起落有序,細心一看竟然包含着五行相剋八卦陣勢。王人英從紅線金珠秘笈中學到了不少,加上他武功高強,而且還有膽略機智。一望之下,就認出來是碧山陰陽陣。他哪裏會把它放在心上,毫不猶豫地奔向東北方向,直向陰陽陣生門奔去。他以為碧山陰陽陣內,必是銅牆鐵壁,戒備森嚴了。誰知,天下事有很多出人意料。王人英施展輕身功夫,抵達碧巖山。只見碧山魔宮內外門大開,所有亭台樓閣全部空、靜悄悄不見一人。
王人英見狀,心中詫異,一望碧山魔官門樓,高可四丈,上面還有瓦龍瓦虎幾個堞角。
他拔身一縱,輕如飛燕,縱上了門樓,只見下面一條鵝卵石砌成的甬道直通院內。
面是一座大殿,門窗然,萬籟無聲。但在明眼人看來,隱隱含着殺氣。
王人英自恃藝高人膽大,只一飄身,落到門樓牆下。當他雙足方一着地,殿中突然叮叮噹噹響起一陣鐘聲,跟着又是哈哈幾聲趕笑。
狂笑聲中人影閃動,飛鳥似地衝出兩個人來。這兩個人的裝束十分奇特,頭上綰着高髻。
左面一人中等身材,淡黃麪皮,死眉死眼,肩上着一對虎頭雙鈎。右面那人身材高大,赤紅瞼面,虯鬚繞頰,面貌威武勇猛,手中捧着一把厚背闊沿鋸齒狼牙刀。
兩人一見王人英年紀不大,文質彬彬,一身斯文氣,不起了輕敵之念。左面那黃臉大漢哈哈笑道:“我以為闖上碧巖山的是什麼樣的人物?原來是個臭未乾的小子,可是活的不耐煩了嗎?”王人英嘻嘻笑道:“黃臉小子,你説對了,碰上我的,都是活得不耐煩的人,你也一樣!”話聲中,他身形略晃,勁風掠處,人已搶到那黃面漢子跟前,左手一式斜打金鐘,輕輕一拂。説是輕輕,其實他已貫注真力。這一輕拂可井不輕,那黃臉漢子已被他斜拋出去兩丈多遠,撲通一聲,跌翻在地,哼呼不絕。
原來這黃面漢子乃是橫行川邊的大盜、獨行無影汪飛生。他和義弟簡沛,因最近在江湖中犯案太多,官府追得緊,這才投到碧山派門下。這天正是他們奉命把守碧山魔宮的陰陽陣生門。
碧目真人花信風自從石龍山失敗之後,知道自己惹上了麻煩,王人英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無奈,事值已到了如此地步,騎虎難下,只得硬着頭皮,他一面發柬告急,請來本派中幾個得力師兄弟。一面嚴密戒備,在第一重殿上埋伏了五十名弓箭手,只待命下便可弩箭齊發,將來人成一個大刺蝟。但是偏偏碰上汪、簡二人生驕狂。一見王人英年輕斯文,就沒放在心上,打算在人前逞能,於是止住了弓箭手,二人衝了出來。哪知,他們看走了眼!他們要是早知道來人就是當年的何筆,只拍推也推不出他們來。
簡沛見狀,不大駭,斷喝一聲,揮起鋸齒狼牙刀,縱步躥上,瞧定王人英頭頂,便是一刀砍落。王人英不願和他多費時間,一見刀到,身形一個急旋,劍已出鞘,寒光閃處,簡沛人已倒地,血濺當場。
就在這時,殿中又是兩聲鐘響,輕風突起四方,幾百支弩箭暴雨般直向他來。王人英哈哈一笑,運起浩然真氣護身,那些彎箭離身一尺即被擋落。他一聲長嘯,身體拔起兩丈來高。
汪飛生剛將爬起,卻成了箭垛,未來得及哼一聲,人便成了個大刺蝟。這一層埋伏已過,王人英穿過大殿,進入第二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