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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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舒仲不放人,他施展猴鶴禽龍手,左手向前一抓,右手同時推出一掌。這一來,譚發死得更慘,身形一頓之後,又飛拋了出去五丈之外,摔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何筆笑道:“老哥哥!算了吧,那可是五條人命呀!”舒仲笑道:“小兄弟,只要老哥哥玩得高興,管他什麼幾條人命。”他這句話,説的何筆心頭一涼,心中暗忖道:這就難怪人家把你困在林中百年了。
就在這時,一條綠影飛撲而至,舒仲翻手揮掌,疾打出去,那綠影只喊一聲:“何大哥,是你。”跟着悶哼一聲,墜落地上,看上去九死一生。
何筆疾撲過去一看,一眼就認出那是肖蘭,悲叫道:“肖姑娘,都是我害了你。”話落,站起身來,怒瞪着舒仲喝道:“舒大哥,你怎麼不看清楚就動手!”舒仲卻毫不在意地笑道:“她是誰呀?我打得高興給什麼都忘了。”肖蘭的嬌軀安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何筆淚光閃動,悲聲道:“好妹妹!是我何筆害了你。”這時忽聽一聲狂笑起自河旁。人來到,聲已先至,厲聲冷喝道:“何筆你豈止是害了她?”但見他一身赭紅的長衫,出一頭蓬亂但卻黑得發亮的頭髮。
何筆朝他身上一打量,看樣子曾似相識,有幾分象是小刺蝟洪美玉,不怵然心驚,後退了二步。
那赭衣少年冷笑一聲道:“何筆,你可是又想跑麼?”何筆目光一垂道:“為什麼要跑?”赭衣少年又自叫道:“那麼,你這話可當真麼?”何筆道:“自然當真。”赭衣少年倏然跨前兩步,冷喝道:“那你為什麼不敢抬起頭來看我?”何筆道:“我為什麼不敢?”赭衣少年道:“敢看,就抬起頭來,看個清楚,認出我是誰來。”何筆被之下,把低垂的頭悠然抬起,雙目盯在那赭衣少年的臉上。
只見他雙目含威,令人不可對視,再看那赭衣裹着的身體,纖細玲瓏,猶勝女子。而凸起的前,隨着他的呼微微顫動。他認了出來,她不正是自己到處躲避的小刺蝟麼?
不錯,她正是小刺蝟,忽聽她大喝一聲道:“何筆,你説我叫什麼?”何筆道:“我已認出你是小刺蝟了,還問我你叫什麼?”小刺蝟道:“我什麼地方令你害怕了,為什麼不敢抬起頭來看我?”何筆冷然道:“因我不愛看你那個樣子。”小刺蝟道:“我這個樣子又怎麼了,打扮起來,總比你漂亮多了。”何筆霍然抬起頭來,大聲道:“不男不女,沒有區別,有什麼好看的。你是個十足的野丫頭,這輩子別想嫁出去。”小刺蝟笑道:“你説對了,除了你我誰也不嫁。”何筆道:“天下之間好男子多的是,為什麼非要纏我?”小刺蝟笑道:“我高興,我這輩子非你不嫁。”她話音方落,跟着又大叫道:“肖蘭,別裝死了,快來幫我對付他。”本已被舒仲打死的肖蘭,忽又醒轉過來,一聲幽幽嘆息,緩緩地站了起來,一抹蓬亂的秀髮,幽幽地道:“洪妹,你若不來,你若不救我,我真想死了算了。”小刺蝟大笑道:“那是為了什麼?”肖蘭低聲道:“只因…只因…”小刺蝟笑道:“別説假話了,在姓何的未死之前,不准你死。”肖蘭哀怨地瞟了何筆一眼,嬌臉一紅,訥訥地道:“我不死…我…”小刺蝟面一懍,沉聲地向何筆道:“沒事了,跟我走吧!”何筆笑道:“既然沒事了,咱們就再見了。”説着,朝舒仲一揮手道:“老哥哥,咱倆該走了。”小刺蝟冷笑道:“現在你是我未來的丈夫,你去哪裏我管得着。”何筆笑道:“丫頭,你要瞼不要,誰説要娶你了,誰是你丈夫?”小刺蝟氣得嬌顏變,大聲道:“何筆,你少得意,我是纏定你了。”説着,拉着肖蘭飛奔而去,何筆卻怔在了當地。
他不知道小刺蝟洪美玉還會用什麼方法整他。又一想,肖蘭怎麼會在這裏,莫不是被小刺調製住了,我不能見死不救。
心念一動,也不管舒仲了,頓足而起,追了下去。正行之間,忽見兩人施展輕身功夫,從西向東疾去。何筆依稀聽得出一人説道:“舒仲已上了彭大哥的當,除去了舒仲,就不怕姓何的那小子了,咱們快去。”何筆原來是趕着去救肖蘭的。不理會他事,但聽到“舒仲”兩個字,心中一動,回頭看去,果然不見舒仲在身邊。
何筆折返後,又奔了五六里路,重又越過了那條河,那兩人轉入一個山坳,已聽到陣陣呼喊喝罵之聲,不斷從山後傳出。
何筆足下加勁,跟入山坳,只見一堆人在一起,有兩人手持火把。
人叢中舒仲坐在地上,僵硬不動,不知生死,又見在舒仲對面,也盤膝坐着一人,六十多歲的樣子,動也不動。
舒仲左側有個山,口甚小,只容一人彎而入,外有五六人吆喝着,卻不敢走近山數丈之內,似乎怕中有什麼東西出來傷人。
何筆眼看舒仲坐着宛如一具殭屍,只怕已經遭難,想起森林結義之情,不心中焦急,本縱上前去,心中一動,忖道:等瞧清楚了再説吧。心念動處,就縮身在山後,看那外幾人多半都不相識,但從服飾上看,可完全是朱雀神武門的人。
這時候,突聽一聲:“臭丫頭,再不出來,老子要用煙燻了。”中一人沉聲道:“有什麼本領,都使出來吧!”何筆聞聲一聽,心忖道:這聲音好,似乎象是雯姐的聲音,她怎麼也來此地了呢?
心念一動,大聲叫道:“雷姐,何筆來了!”人隨聲至,巳抓住一名紅衣漢子,甩了出去。
這一出手,外人羣登時大亂,兩名紅衣漢子並肩攻上,另一名紅衣大漢已繞到何筆背後,施偷襲。
中的紀雯在裏面看得清楚,揚手三支金針,打向那名紅衣漢子的背心。暗器破空,風聲勁疾,那紅衣漢子急忙低頭伏,金針從頭頂掠過,嚇得他渾身冷汗直冒,急忙躍開丈外,伸手一摸頭頂,未中。這紅衣漢子當即從懷中取出一支透骨釘,從左悄悄繞近,打算入中。手剛伸出,突然腕上一麻,已被什麼東西打中,錚的一聲,手中透骨釘落地,只聽一個女子叱道:“快跪下,憑你也配暗算。”那紅衣漢子急忙回過頭來,只見是一名白衣女子,手持長劍冷冷地站在身後,不覺一驚。
轉身揮掌,擊她肩頭,右手搶奪長劍,兩人展開一場拼殺。
另外兩名紅衣漢子,被何筆得連連後退,在何筆掌力攻擊下,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何筆向坐在地上的兩人望去,心道:原來如此。當下高聲叫道:“雯姐,你還好嗎?”紀雯在中應了一聲。何筆抓住那兩個紅衣漢子,向外揮去。將他們擲出數丈,喝道:“快滾!”他擲開了兩個紅衣漢子,也驚走了那些嘍羅,何筆這才走到舒仲身旁。
只見兩人各自睜圓雙眼,互相瞪視,真是連眼皮也不眨一下。
原來,朱雀神武門的人正在截紀雯時,不料舒仲趕來,他們忌他的武功。就出言相,還讓藏僧和他賭博,誰先動彈誰輸。
那藏僧的武功雖然很高,眼見舒仲抬手之間,送掉五位舵主的命,是以舒仲,誰先動就算輸。
舒仲雖然年紀已過百歲,因與世隔絕百年,少有心計。既然有人陪他玩就答應了,旁邊雖然打得天翻地覆,他卻坐得穩如泰山,連眼睛也不敢眨一下,一心想贏藏僧。
何筆叫道:“老哥哥,我來啦。”舒仲雖已聽見,只怕輸了,卻不敢答應。何筆心裏一動,忙道:“你們這樣對耗下去再坐上兩天,也未必分出勝負,那有什麼用。這樣吧,我來做個證,我同時在你們的笑上胳肢,誰先笑出聲來,就算誰輸。”舒仲正坐得不耐煩,聽何筆這麼一説,正合心意,只是不敢示意贊成。
何筆走到二人之間,蹲下身來,伸直雙臂,兩手食指分別往兩人笑上點去。説也奇怪,他二指點上,舒仲固然不動,那藏僧竟也渾然不覺,毫無理會,當下雙手加力。
須知那笑在肋骨末端,肌柔,最難抵住。
舒仲於是就引內力,與何筆指力相擋。但覺何筆指力越來越強,舒仲只得拼命忍耐,後來實在支持不住了,肋下肌一縮一放,將何筆指力彈開,躍起身來,哈哈大笑道:“你個胖和尚,真有你的,老子輸了。”何筆一聽自己義兄認輸,心中好生後悔,忖道:早知如此,我該作個手腳,在藏僧身上多加點勁。他就站起身來,向那藏僧喝道:“胖和尚,你既然贏了,小老子也不要你的命了。
快滾,快滾!”那藏僧仍然不理會,一動不動地坐着,何筆抬腳一踢,喝道:“誰來看你這副蠢相,裝死麼?”他輕輕一腳,那藏僧胖大的身軀竟倒在何筆腳下,橫在地上,卻仍然盤膝而坐,竟似木塑一般。這一來,舒仲和何筆大吃一驚。
何筆心道:難道他用勁閉,功夫不到,把自己閉死了?伸手按他的鼻息,好端端地正在呼。他轉念之間,明白其中玄虛,不由好氣好笑,他向舒仲道:“老哥哥,你上當了,還不知道。”舒仲一看,氣鼓鼓地道:“你説什麼?”何筆笑道:“你先解開他的道再説。”舒仲聞言一怔,俯身在那藏僧身上摸了幾下,拍了幾拍,發覺他周身幾處道,已被人封住。
何筆心中牽掛着紀雯,不願在此多耽擱,竟自己進山去看紀雯。
舒仲替藏僧解開了道之後,仍然不住地喊道:“來來來,再比,再比。”那藏僧怎麼敢和他再比,翻起身來,抱頭就跑。
這時,那白衣少女已扶紀雯從中走出。
何筆見紀雯穿着學服,準知天理幫出了事,細問之下,才知,不但天理幫出了事,天命莊也毀了,連在洛陽的總壇也讓人給挑了,幫主紀元法以身殉幫。她們這次來此地,是來救人的。
何筆心中一動,忙道:“救的是否是肖蘭?”紀雯幽幽長嘆道:“你知道了,天理幫是毀在他們手上。”何筆聞言之後,已然怒極,狂笑一聲道:“這個仇非報不可。走,咱們找他們算帳去。”説着拉着紀雯,飛奔而走。
那白衣少女望着他的背影。長長嘆了一口氣。舒仲卻跑了過來:“小兄弟,我那小兄弟呢?”那白衣少女冷然道:“走了。”舒仲道:“走到哪裏?”白衣少女向山下一指道:“都快跑下山了。”舒仲向山下掃了一眼,高喊着:“小兄弟等着我。”立刻也疾奔而去。
何筆二人來到朱雀林武門附近。
忽然傳來一陣笑聲,令人骨悚然。
何筆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又是你,果然又是你!”只聽她嬌笑一聲,説道:“不錯,又是我,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現在我父親傷重去世,我是纏定你了!”她幽幽一聲嘆息道:“何筆,我一天不見你,就想得要命,叫我不見你,那怎麼行。叫我躲開你,除非你殺了我。唉,殺了我也不行,我死也纏定你這個人了。”何筆見她這個樣,心頭一陣茫然,冷聲説道:“神武尊者可不是我殺的呀!”小刺蝟道:“我知道除了你,誰也殺不死神武尊者。”何筆道:“他可是你父親,你方才説過,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為何又纏住我?”小刺蝟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難道沒聽過節哀順變這句話麼,我現在就正是節哀順變。”何筆冷笑道:“父仇不共戴天,你不想報仇?”小刺蝟道:“父仇自然要報,不過方式不同,我要你娶我,等我嫁給你之後,慢慢地折磨你,不就報了仇?”何筆沒想到小刺蝟竟會説出這種話來,不覺心頭一涼,此時小刺蝟漸漸靠在了他的懷裏。
一股人的香味,直衝腦袋。
何筆到有些暈乎乎的,想睡,想躺下,好好地睡個夠,突覺有些不妙,迅快地推開懷中的小刺蝟,打算翻身疾走。
可是晚了一點,當他一轉身的時候,腳步踉蹌,竟未站住,便仆倒在地上了。
小刺蝟笑道:“何筆呀何筆,任你明如鬼,也喝了老孃的洗腳水。”紀雯見狀,仆倒在何筆身上,人也中毒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