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再戰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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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楓含笑輕踏鐵索橋，青身影如雲般飄了起來，姿態優雅地朝趙烈輕盈推出不停在雙手中晃盪的半透明紫光球！

趙烈傲然揮刀，猛烈的悶熱刀風夾帶呼嘯風聲劈出，一陣陣令人目為之盲的閃光讓人睜不開眼，而後的音爆偕同着可破金剛的震波轟然往外炸開！藍身影雖然屹立不倒，堅如磐石，但臉越發蒼白！

張楓悠然飄落地面，氣度不凡，雙手驀然變為紫，全身紫氣縈繞，讓人望之心生敬仰之情！不愧為堂堂英雄劍！身負重傷的趙烈並不是已經練成華山絕學“紫氣東來”的這位華山天才少年對手！張楓眼中迸出狠毒目光，臉上出江湖俠客不可一世的得意狂妄笑容！

“這就是所謂行俠仗義的江湖！我他媽一定要顛覆整個武林，讓整個江湖被我踩在腳下！”趙烈赤紅的眼光如同野獸般讓人恐怖，忽然仰頭怒吼！引吭的嘯音，是如此斷肝裂腸，在整個山谷中刺耳迴盪，直令聽者心驚不已，除了音聲厚實，宛若實物外，更讓人清楚受的是那一股淒厲怨恨，直是沖霄貫雲，崩山沸海的憤怒震得人心寸寸而碎，肝腸裂斷！

張楓雖然知道今必勝，但這淒厲的怒吼讓他依然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全身功力瞬間調節到頂峯，不敢絲毫大意！

黃思思沒想到英雄劍張楓如此怨恨趙烈，心中充滿愧疚之情，很快看出趙烈身受重傷，不宜再戰！此刻更被被趙烈的仰天怒吼所震撼！格一向剛烈的她猛然拔出間雙刀，縱身想要替趙烈擋住張楓的攻擊！

身旁的柳如風目光閃動，還是伸手把黃思思死死拉住，結果撕破衣裙也未能拉住！柳如風無奈之下從後面把毫無防備的黃思思凌空點倒！趙烈用餘光地望了一眼倒在地面，淚光漣漣的黃思思，眼中飛速閃出一絲玩世不恭的淡泊笑容！

趙烈目光依然赤紅狂野，但心中卻是異常冷靜，瞬間轉過無數念頭！目前形勢險惡，此戰必須孤注一擲，方能敗中求勝，不然絕無機會從張楓手下逃！

張楓把神功“紫氣東來”完美融入排雲掌中，猛然冷冷朝前推出連綿不絕的紫氣，彷彿巨海嘯從空中壓了下來！他已經看到了趙烈眼中絕望的悲涼神！

趙烈眼中忽然出悲壯冷酷的神，把全身殘存真氣全部會聚膛，硬生生用膛上這猛烈攻擊，長刀無邊暗紅刀芒瞬間消逝，無聲無息詭異地朝下而上閃電般劈出！

“蓬”的一聲低沉悶響，幾乎眼可眼的波紋宛如漣漪般散開，映着明晃晃的月，反出璀璨人的光華，不斷變換着花朵的形狀，宛如一朵朵透明水晶雕琢的絢爛花朵綻放在夜空中，壯麗妖豔！

張楓引以為傲的神功“紫氣東來”破柔碎剛，無堅不摧！猛烈旋轉的氣鋒直把趙烈強悍的身形衝得飛上了半天！

趙烈頓時覺得全身氣脈暴裂，四肢末端掌緣指的微血管立即破碎，原本雪白細的指掌皮膚頃刻間變成一片青黑，壓碎的血雖未皮破漏出，但是在強烈的芒氣衝餘波震動下，幾乎化成一片血霧！因為劇烈的芒氣震動實在太大，其所引發的波動，從前為中心，往身體四肢骨節傳送，若非他體格異於常人，差點把全身關節完全粉碎。

張楓則目瞪口呆地望着口那一道血紅的傷口，自下而上的猛烈刀鋒把他那件名貴的青長衫從腹部朝上剖為兩半，劈破了護體真氣，留下深深傷口！若非趙烈只剩下不到五成功力，此刻他已經成為刀下亡魂！

明媚月下，張楓臉驚恐，真正讓他呆若木雞的並不是這道傷口，江湖中已經見慣了太多血腥場面，而是驚駭於趙烈的勇猛！他竟然膽敢血之軀對抗神功“紫氣東來”毫不畏懼，天下無雙！寒風吹過，他頓時渾身冷汗淋漓，一時之間忘了追殺，忘了所有一切，大腦一片空白，任憑身上那淋漓鮮血滴落地面！

趙烈先把所有真氣凝聚在膛，抵擋那深厚的神功“紫氣東來”拼死在那恐怖瞬間冷靜地自下而上劈出匪夷所思的一刀！然後利用這“紫氣東來”渾厚的力量反身沒入深深夜中！身在空中的他雙目微凸，臉一片青黑，死凝的血管浮起，雙耳幾乎裂碎，七孔之中滲着令人心驚的血，絲絲飄向空中，其慘烈的景況令人難以想象，嘴角雖是殷紅一片，配上失血過多而顯得極為憔悴的臉頰，全身火燒般的疼痛卻偏偏沒有讓他昏過去，劇烈的疼痛不斷撕裂着全身每一神經！

趙烈冷冷隱藏在荒野中，臉上泛着嚴厲陰森之，令他的笑容透出一種冷酷殘忍的意味。全身空蕩蕩的，彷彿身體已經不屬於他，連身上那些劇烈的疼痛都似乎來自遙遠的天際！張楓猛烈的一擊讓他幾乎全身經脈碎裂而亡！長刀無邊居然沒有被震飛，依然牢牢握在虎口血的手中，眼神如同負傷的野獸般在黑暗中閃爍，勉強拖着沉重慘痛的身軀冷冷消失在密林中！

美麗的江南水鄉到處佈滿密密麻麻的丐幫弟子，汪洋怎麼也沒想到煮的鴨子居然飛了！就連張楓也讓跟隨身邊數十名華山弟子威風凜凜地在大道上盤查，所有通往黑虎山的道路都被封鎖，汪洋和張楓惱怒之下臉鐵青，調集所有力量防止身負重傷的趙烈逃回黑虎幫！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斬殺這個讓人極度討厭的賊！

數後，青翠山道上山泉清幽，綠樹蕭森，鳥語啁啾，花香沁人，一個青身影緩緩走在蜿蜒路上，前方是一座規模宏大的孔廟，鐘磬聲聲，燭光熒熒，香煙冉冉。

趙烈換了身儒生的青長衫，長髮挽在頭上，戴着一頂傻傻的書生帽，兩把長刀也用布緊緊包裹起來，放在後背的書箱中，遠遠望去還算勉強温文爾雅，不過臉蒼白，似乎比前幾略胖了一點，那是因為身上傷口還未完全消腫。

南下黑虎山所有道路已經被封鎖，如何才能安全回到黑虎山呢？趙烈含笑在青翠山林間苦苦思索，連續三場硬戰，面對眾多武林高手的連番戰，縱是鐵鑄之軀也無法承受，雖然死裏逃生，但終於掏空了身子！強悍的身子遭受如此慘烈連綿的打擊後也是腳步虛晃，步履漂浮，全身無力！

此刻哪怕是一個低級丐幫弟子對趙烈也是一種致命的危險！身體上的外傷本沒有放在心上，恢復得很快，嚴嚴實實的長衫掩蓋了身上多處青黑淤黑的傷痕，最嚴重的是身上經脈被張楓一掌震裂，沒有長時間的調息不會痊癒，此刻本不能凝聚絲毫真氣！

孔廟周圍朱欄環繞，四面歇山，瓦用黃琉璃，飛檐二層，斗拱雙重，亭內細雕藻井，彩繪金盤龍。趙烈揹着書箱悠然走進，剛進門就看見四圓石柱中綴祥雲，頂雕怒目端坐的四大天王。

“媽的，老子渾身是傷都沒發怒，你們究竟是在憤怒什麼？”他苦笑着對威風凜凜的四大天王自言自語道。

大成殿建在兩丈多高的須彌座台基上，台分三階，重檐九脊，檐下數十蓮花寶座巨型石柱屹然立，淺雕團龍翔雲，斗拱錯，金碧輝煌，巍峨壯麗，真有一種“巍巍乎高哉！”的味道。

趙烈定定望着柱上雕刻兩條巨龍，若有所思，心中的夢想到底是什麼？成龍上天還是化蛇鑽草？他蒼白臉上浮現高深莫測的笑容，似乎忘記了此刻全身功力蕩然無存！兩龍之間有一寶珠，飛騰於雲彩之中，下託山海波濤，上綴朵朵祥雲，氣勢恢宏。

大成殿內，正中神龕內供奉着至聖先師的牌位，上懸“有教無類”的黑底金字匾額。殿內有巨大的孔子塑像，神采奕奕，威而不猛！孔子像兩側是顏回、曾參、孔及、孟軻“四配”和“十二哲”塑像，大成殿裏的孔子莊重高大，但眉宇間卻依然鬱積着憂憂戚戚仁義道德。趙烈站在大殿中冷笑一聲“仁義”兩字在江湖中已經被陰謀野心和權利榮耀噬了！

大門外忽然走進來幾個年輕人，有男有女，年紀都不大。趙烈含笑輕輕掃了一眼，男的都是書生模樣，淳樸老實，其中兩個少女長得還不錯，清秀可愛。

趙烈心中一動，目前不宜孤身在江湖行走，那樣容易被丐幫眾多弟子發現，不如混在這些文弱年輕人其中，那樣比較安全一點。於是含笑施了一禮輕聲道:“列位兄台，打擾了，在下亦是讀書之人，不知各位往何處，因為懼怕沿途豺狼虎豹，可否與在下一同上路，也好結伴同行。”這幾個年輕人非常純真簡單，他們望見趙烈雖然身材高大，但臉上笑容燦爛誠懇，而且面蒼白，眼光無神，顯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其中一個清秀年輕人顯然是個秀才，很是熱情，微微笑道:“我們往東都洛陽參加三年一次的洛陽花會，不知公子想到何處？在下韓磊，旁邊這位氣宇不凡的少年是我的好友李小雙，兩位姑娘則是同村的少女洛水和小雨。”李小雙相貌獷，身材壯，似乎對身材高大的趙烈很有好，大笑道:“歡閣下和我們一起到洛陽參加這繁華熱鬧的洛陽花會，估計閣下也喜歡喝酒，這樣我一路也能有酒伴了！他們幾個都從來不喝酒！”

“洛陽”兩個字輕輕就勾起了趙烈的無限回憶，忍不住想起了上次洛陽花會中傲然奪得花魁，萬人歡呼的壯觀場面，往事如風，似乎已經很遙遠的記憶了，殘酷的江湖讓他不敢一鬆懈！他的眼中出蕭瑟之意，心頭驀然閃現蕭碧痕哀怨纏綿目光，心中也不由黯然惆悵神傷！一言不發緩緩閉上雙眼。

幾個年輕人奇怪地望着閉目沉思的趙烈，韓磊笑着道:“閣下怎麼了，是否也是很期待這屆洛陽花會，據説這次洛陽花會得到當今皇上的極度重視，盛況空前！天下文人才子無不心馳神往，紛紛前往洛陽！”洛水圓圓的臉上浮上盈盈笑容道:“你們知道這屆洛陽花會為什麼會引起這麼大的轟動呢？最主要的原因有兩個。第一是因為上屆洛陽花會文人才子層出不窮，彩紛成，最讓人神往的就那個直到現在依然讓人談論的神秘公子，他留下的傳世佳作《洛陽風》讓人回味無窮！據説當朝皇帝隋煬帝楊廣也是文才飛揚，也十分欣賞這詩篇，期望今年也能湧現更多彩詩篇和人才！”小雨臉型瘦長，非常清秀，迫不及待道:“洛水姐姐，那第二個理由是什麼呢？”洛水柔聲道:“當朝神武大將軍揚風文武雙全，再度領兵出征，不負眾望，果然大敗三十萬突厥大軍，即將在洛陽花會的時刻班師回朝，當今聖上龍顏大喜，所以下旨讓今年洛陽花會隆重舉行，以此歡楊大將軍的勝利回朝！”趙烈乍然聽到楊風名字的時候，身子輕輕一顫，似乎想起什麼！既然南下黑虎山充滿危險，何不到順路到洛陽見見楊風，他真的很喜歡楊風的淡泊名利和寬遠懷！汪洋絕對想不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和幾個少年一起北上洛陽！他臉上忽然出淡淡笑容道:“在下就隨各位共同趕往洛陽，我也很久沒去洛陽了，唯有牡丹真國，花開時節動京城！”當他説出這句話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了蕭碧痕孤寂的身影，心頭忽然湧上一種奇妙的覺，久久縈繞在心頭，難道這次洛陽之行會遇到她嗎？也許這才是他真正突發奇想到洛陽的真正原因！

天不可抑制的奔騰而來！整個世界綠油油一片，生機，洋溢着生命的彩！五人興高采烈地走在如畫般的江南水鄉。趙烈青身影飄蕩在江南，慢慢恢復着被震裂的經脈，默默受這些淳樸少年身上那種青的無憂無慮快樂！

“年輕沒有失敗！青總是如此燦爛！”趙烈望着他們歡快身影在心中慨。

湖水打上橋腳岸堤的聲音，沙沙響起，扣人心絃！風中到處飄蕩着桃花、梨花粉氣輕浮的顏，給綠野藍天潑上一道道溢的水彩。趙烈和身邊笑容甜美的洛水有説有笑地談論着江南明媚風光，前面三個身影歡快地追逐着被温柔風吹起了漫天美麗蒲公英！生命忽然變得絢爛輕鬆！

十多騎快馬捲起漫天灰塵急馳而過，正是一直追殺趙烈的丐幫高手！他們匆匆奔馳而過，眼光本沒有落在路邊這幾個燦爛的少年身上！趙烈看也沒看這些氣勢洶洶的丐幫高手，依舊悠然傻傻和身邊可愛少女談天説地，眼神如風般温暖灑，似乎真的變成了一個傻傻的少年書生！

晚間破敗簡陋的荒廟中燃起篝火，温暖的火光讓這些年輕人圍坐在一起高聲談論。趙烈的温和氣質讓他們很有好，而那種隱然而成的氣勢又讓他們不知不覺對他充滿一種崇敬敬慕，雖然一路上趙烈儘量掩飾自己，高大身軀穿着書生儒衫，顯得呆頭呆腦的，但無論什麼環境，他總是自然而然成為領袖！

趙烈臉依然蒼白，前傷痕淤積大量黑血，體內經脈阻梗，雖然依舊無法凝聚真氣，不過臉上卻總是掛着淡淡笑容，讓人如沐風，彷彿那燦爛花！身上的痛苦，內心的傷都深藏於心！

韓磊顯然有些嫉妒白裏趙烈和洛水的親熱談話，忽然笑着對趙烈道:“公子肯定也是讀書人，不知可否能背誦三年前洛陽花會聞名天下的詩篇《洛陽風》，那可是讓人心澎湃的傳世佳作！”趙烈一愣，忽然顯得格外開心，大笑着道:“哈哈，我當然會拉，沒有人比我更悉這首《洛陽風》了！”韓磊顯然覺得趙烈説得太誇張，秀氣的臉上出滿臉壞笑道:“那請趙公子此刻當着大家面前背誦一遍！”趙烈笑着道:“鳳尾香撥，自霓裳曲罷幾番風月？外黃雲堆雪。”剛説了兩句，臉上出極度尷尬的苦笑，兩年多來一直在殘酷江湖奔波搏殺，此刻居然忘記了當時隨心寫下的詩篇，整個人傻傻愣住，苦笑不得！

洛水望着他傻樣，忍不住輕笑道:“韓大哥，你就不要為難趙公子了，趙公子不過是跡天涯的讀書人罷了，怎麼能和你這個苦讀十年寒窗的秀才相比，村子方圓百里，誰不知道你的文才無人能敵！”小雨眼中出仰慕神温柔道:“韓大哥，我最佩服的就是你那出口成章的文才！”李小雙痴痴地望着文靜的小雨，握緊雙拳傲然笑道:“論文才，我自嘆不如，可我身手不凡，村子中那些五大三的壯大漢也不是我的對手，我做夢都期望成為像楊風那樣的天下聞名的大將軍！楊風視功名富貴為糞土，淡泊名利，一生為國為民，他才是真正大英雄！”李小雙的無心而言卻讓趙烈陷入深深沉思“説英雄，道英雄，天下間誰是大英雄？”篝火閃爍的火光讓使得他臉也同樣陰晴不定。

韓磊深情凝望着趙烈身邊恬靜美麗的洛水，顯而易見非常喜歡這個格開朗的少女，臉上出得意洋洋的笑容道:“哈哈，趙公子就不要再勉強了，還是由我來背誦吧。”説完這句話後，他搖頭晃腦閉目把《洛陽風》一字不差地背誦一遍，滿臉皆是陶醉之！

趙烈瞪大眼睛，忽然開心地大笑起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開心，殘酷的江湖讓他神經一直崩得緊緊的，夜夜都要面對巨大壓力，沒想到這次意外受傷卻讓他遇到了這些淳樸善良的少年，他們純真無的心靈減輕了他身上傷痛的折磨！

韓磊驚訝地望着趙烈的開心笑容，很快也跟着一起笑了起來，然後大夥都開心地笑起來，破敗簡荒廟中洋溢着歡樂的笑容，少年輕狂不言愁！這是一個花爛漫的季節，也是一個青年輕的燦爛季節，生活總是充滿了陽光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