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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生死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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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捲風情萬種第一百一十七章生死相許趙烈已經在窗外靜靜站了很久,他的臉已溶在霧裏,眼睛裏當然有光,可是連這種光也彷彿與夜溶為一體,越發地顯得高深莫測,不可捉摸起來,長髮已經粘滿了雨水,他卻絲毫覺不到,良久,他終於輕輕走了進來,她的心頓時充滿了無邊喜悦,可是卻不知道該説些什麼?

她默默子趙烈,冷峭的眼中卻現出幾分温柔的神情,就象在望着自己孩子嬉戲的母親,天已黑,燈卻未亮起,她顯得格外寧靜“香霧雲鬢濕,清輝玉臂寒。”趙烈的心裏閃過一個詞,寂寞,她就連抬手理髮間都滿是寂寞,無邊的寂寞。

趙烈低聲道:“你還未吃飯嗎?現在夜已經很深了。”蕭碧痕起身從懷中拉出柔軟絲巾,先温柔地為他擦去了頭髮,額頭,臉頰上的冰冷雨水,這才輕聲道:“我不餓,想等着你,想陪着你吃飯。”她低下了頭,有些話只在心中輕語“語千般燕子飛,輕風淡相宜,‮夜午‬夢迴,東風夜放,可是每次環顧四周,空曠的田野只有我自己,沒有人與我分享這風花語,沒有人與我分享這暖暖的陽光,更沒有人陪我看雲、看霧、看風、也看雨。”趙烈輕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也未吃飯呢?萬一我已經吃了呢?”蕭碧痕柔聲道:“沒有關係的,我只是想等着你,我知道你很忙,只要能留在你身邊就心滿意足了。”趙烈心中有些疼惜,微笑道:“剛才需要處理幫務,所以只能讓你等我,不過以後不會讓你再離開我了,既然已經來到黑虎城,那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無論面臨什麼壓力我也絕不會退縮。”蕭碧痕哀怨道:“這些子你在江湖中翻雲覆雨,戰眾多武林高手,我真的非常擔心,好想為你分擔,可是又害怕為你招致殺身之禍。洛陽龍門血戰,你為我怒戰六大門派,差點丟了命,還好只是重傷昏,否則我將永世不會原諒自己。”趙烈忽然受到了蕭碧痕深入骨髓的情絲,沉聲道:“上次龍門石窟強敵如雲,我們雖然匆匆見面,可是竟然未有機會説話,你還好嗎?為什麼要獨自離開?”蕭碧痕想起了孤身漂泊江湖的淒涼歲月:修長的髮絲飄揚在風中,黃灰的布裙在風中飛舞,滄桑的面容在風中悲落,憂鬱的雙眼凝視着夕陽,樹立在風中的身影等待着黃昏的來臨,有着風一樣的茫,風一樣的執着,風一樣的悲傷,風一樣的格。

此時的她或許失在情世界裏,如風一樣,沒有方向,沒有盡頭,依舊如故,無畏的等,無尋的求,良久幽幽道:“你在龍門石窟孤身戰六大門派,從那刻起,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已經不再奢望能陪在你身邊,即使再也見不到你,我也無怨無悔。”雨細細下着,伴隨絲絲涼涼的夜風,風雨聲於靜靜的夜裏動聽而幽幽,雨夜在風雨聲裏越顯恬淡而寧靜。趙烈隨意把手伸出窗,讓夜雨輕輕滴落於暖暖的掌心,夜很沉很靜,心跳的聲音清晰無比。

蕭碧痕此時心境象悠悠的水如波如瀾,情思象茫茫的秋霧如雲如煙,思念象溶溶的月如夢如幻,眼波如窗外小雨般纏綿哀怨。

趙烈剛想開口説話,嘴裏忽然被蕭碧痕手中筷子夾着的菜滿了,還未嚥下飯菜,她輕盈地遞過來酒杯,冷雨夜的酒應該是冰冷刺骨的,可是落在他口中的酒卻是温熱的,她早就體貼地默默利用渾厚內力給酒加温了。

就在這瞬間,趙烈的心被這無邊温情融化了,風中分明浮動着淡淡的暗香,他凝望眼前嬌羞無限的女人,風雨穿過他耳畔,留下了一縷清靈而真實的聲音,似草的萌芽,似花開的音,似嬰兒均勻的呼,也似一縷源於遙遠天外的梵音,不經意間觸動着他的靈魂,撫動着他的心絃,悠悠餘音迴旋,瀰漫於沉沉的雨夜,心醉若醒若眠。

蕭碧痕現身黑虎城的消息幾乎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江湖,平靜了十多年的武林忽然沸騰了,宋青河利用鐵血聯盟強大實力和大把銀子在江湖中渲染此事,顯然預謀已久,推波助瀾,他算準了趙烈複雜的格,決心利用蕭碧痕引發江湖六大門派和黑虎幫的衝突,同時讓鐵血聯盟坐山觀虎鬥,期望河蚌相爭,漁翁得利。

英雄劍張楓得知此事後,更是欣喜若狂,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利用英雄劍在江湖中的聲望召集了大量武林豪傑,準備到黑虎城斬殺蕭碧痕,慷慨昂,義蓋雲天,可是張楓也知道黑虎幫異常強大的力量,並沒有貿然行事,而是在江湖中大造聲勢,希望可以聯合六大門派進攻黑虎幫,威迫趙烈出蕭碧痕,因為蕭碧痕曾經大量屠殺六大門派的弟子,可以説六大門派和蕭碧痕之間仇深似海!

張楓為了暗殺趙烈,已經經歷了太多的失敗,所以絕不能再錯過這次好機會了,若想讓六大門派成功聯合起來,僅僅憑藉英雄劍的名號是本不可能完成的,此時的江湖已經沒有能和趙烈對抗的的英雄了,趙烈的威名江湖中無人能比,眾多江湖豪傑其實如同散沙,本不敢招惹勢力強大的黑虎幫,張楓的眼中忽然出的陰冷目光,此時的江湖只有一人能夠與趙烈爭鋒,那就是早已經退隱江湖的南尊海嘯天。

南尊海嘯天乃是武林不滅的神話,曾經擔任武林盟主,多子多福,所收門徒數百人,俠義無雙,從二十歲到六十八歲,江湖中受過他恩惠的人是不記其數,從踏足江湖的那一天起,無論是什麼兇險艱難的事都能逢凶化吉,福運當頭,數次在危急關頭挽救了整個武林,向來得高望重,在江湖中享有極高聲譽,只有南尊才能成為正道武林的領袖,也只有南尊才有魄力號召六大門派進攻黑虎城,況且南尊的兩個兒子和眾多門徒也曾經慘死在蕭碧痕手中,南尊北魔之間勢同水火,本無法同時共存!

浩瀚無際的白雲在山林間翻湧,雲海瞬息萬變,時而平鋪絮錦,時而波濤漫卷,縹緲多變,南尊海嘯天團坐在莊嚴蓮花寶座上,身型雄偉,鬚眉依然烏黑,清奇臉容寶相莊嚴,隱見內中閃閃有神的眸子,身後光環如虹,他已經閉關修煉數年了,今天正好八十壽誕。

海嘯天面對變幻萬千的茫茫雲海,心中也是慨萬千,兩排牙齒又白又亮,肥肥的臉蛋一點皺紋也沒有,光滑得就像是嬰兒的皮膚,其皮膚晶瑩通透,閃爍着炫目的光澤,滿臉的紅光宛似天邊彩霞,離凡塵,逍遙於天上人間,彷彿天上的神靈,地上的仙佛。

數百名頭扎白布,身披白衣的武林豪傑忽然默默無聲走了過來,全部朝海嘯天齊刷刷跪下,眾人神情悲痛肅穆,決心懇請海嘯天為了武林正義重出江湖,帶領天下豪傑迫趙烈出殺人如麻的魔女蕭碧痕。

海嘯天仁義天下,本來已經忘記了生死糾纏的殘酷江湖,本不想再次重出江湖,這些年逍遙自在,讓他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愜意,江湖讓每個人的神經永遠緊繃,稍微放鬆就可能陷入萬劫不覆的死亡境界,若非運氣不錯,福運連連,他也成不了威震天下的武林至尊!

海嘯天的目光充滿了層層相疊的變幻炫爛,讓人無法看透,雖然早已經見慣了世間百態,此時卻到萬分無奈,江湖就是這樣,當他真正想退隱江湖,四處逍遙的時候,卻無法做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總是會被盛名和恩怨所累,本無法推辭,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推辭,他望着跪在地面黑壓壓大片悲痛的武林豪傑,只能在心中深深一聲嘆息。

南尊海嘯天重出江湖的消息轟動江湖,海嘯天振臂一揮,羣雄雲集,準備聯合六大門派和江湖豪傑共同進攻黑虎城,威迫戰神趙烈出蕭碧痕,江湖中人奔走相告,喜氣洋洋,大江南北到處可見快馬奔馳,旗幟飄搖,塵土飛揚。

幫主濤正和眾多好兄弟在黃河邊上酒樓喝酒,忽然在酒樓上聽到南尊號召江湖豪傑和六大門派剿滅蕭碧痕的消息,立刻自窗口掠出,跳上一匹停在酒樓前的健馬,也不管馬是誰的,便率領兄弟鞭馬朝黑虎城追去。

閃電雙劍呼延亭飯後闊步路上,瞥見濤快馬奔過,問出了消息,立刻飛身躍上馬匹,同騎而去,連家人都末打招呼。關外黑水寨主楊義和怒龍幫主驚飛天為了爭奪地盤,正自各率弟子火併,忽然聽見這消息,兩人想起慘死蕭碧痕手中的兄弟朋友,鬥志全消,競同登一輛馬車,同車而奔往黑虎城,車上三言兩語,便將一場血慘鬥消彌於無形。

南尊海嘯天已經正式邀約了六大門派的掌門,準備共同商討進攻黑虎城的計劃,蕭碧痕在江湖中結怨實在太深,無論如何,六大門派好歹也曾經是江湖的中砥柱,總不能眼睜睜地望着蕭碧痕與趙烈在黑虎城中悠閒地談情説愛,留下那些風花雪月的纏綿情事吧?江湖驚起風雲湧,黑雲壓頂摧城。

盤踞黑虎城頭的十二座張牙舞爪的黑虎銅像雕刻美絕倫,氣勢森嚴威猛,黑虎血紅殘暴的眼睛俯視城下平坦原野上密密麻麻的武林豪傑,這些子每天都會有大量快馬從五湖四海奔馳而來,不到半月,城下已經會聚了成百上千的江湖俠客,雖然許多人與蕭碧痕有着刻骨銘心的仇恨,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可是他們忌憚趙烈和黑虎幫的強悍實力,並沒有膽敢硬攻黑虎城,乾脆就在荒野上安營紮寨,苦苦等待南尊海嘯天和六大門派趕來增援。

黑虎城中卻是另外一番寧靜祥和的場面,黑虎幫的兄弟並沒有驚慌膽怯,依然有條不紊地護衞着偌大黑虎城,趙烈悠閒地從負手街道中走過,長髮依然飄逸,藍長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修長強悍的體形,似乎本沒有把城外沸沸揚揚的武林豪傑放在眼中,也沒有把天下武林放在心上。

趙烈徑直來到了蕭碧痕的住處,竹塢曲水,景緻寧靜悠遠,輕風吹起了柔軟的窗簾,他忽然停住了腳步,心緒難寧,眼神飄渺如霧,透過飄浮的簾子間隙,久久凝望坐在房屋中間的人影。

蕭碧痕縮肩直坐着,一雙手放在膝上,兩條腿斜斜併攏只用腳尖輕輕地踩着地,這無疑是種非常優美、非常端淑的姿勢,卻也是種非常辛苦的姿勢,用這種姿勢坐不了多久,脖子就會酸也會開始疼,甚至會疼得像是要斷掉,可是她已像這樣坐了將近一個時辰,連腳尖都沒有移動過,因為她知道窗外一直都有人在看着。

趙烈竟也望得痴了,忍不住在心中發出了重重嘆息,天際悠悠的白雲變幻難定,亦牽搖着他內心深處遏止不已的柔情,心也是漂浮不定,良久才大步走了進去,出了燦爛的笑容,雪白整齊的牙齒閃閃生耀,灼熱眼神燒透了她的芳心,故意正容道:“剛才細意欣賞姑娘優美的背影和動人的姿勢,心神皆醉,自問這一世都忘不了。”蕭碧痕惱恨趙烈毫無攔阻地把這番輕薄話説出來,更奇怪她生不出絲毫怒氣,垂下目光微嗔道:“若你盡説這種輕薄話兒,我就不再和你談了,你這人永遠都不會正經,分明是在逗人家,我最討厭就是你這種人。”趙烈雙眼閃過狂野目光,迅速靠近她的身子道:“哈哈,現在我還想把姑娘摟在懷中,好好地欣賞呢。”不過他的眼神很快化作滿腔柔情道:“姑娘真得很好看,方才我在窗外已經看了很久,你比以前更消瘦了。”蕭碧痕俏臉有些瘦了,枝比以前明顯細了幾分,可是卻依然豐腴飽滿,越發顯得婀娜綽約,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俏臉微紅,垂下螓首輕輕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野心很大。”趙烈倏地轉身,傲然道:“沒有野心,怎能成大事?能成非常之業者,必須先成非常之事!”窗外月投影在他身上,渾身肌膚閃閃發亮,完美的體型就像一頭兇猛豹子,渾身充盈強悍力量和某種合乎天道的超凡美態。

蕭碧痕心頭驀然到了寂寞和失落,低頭默默不語,她的美麗是冷漠和神秘的,這或者是由於她似是與生俱來的清傲,使人不敢親近,但又渴望得到她的垂青,長長的頭髮烏黑柔軟如絲緞,沒有梳頭,就這麼樣讓一頭絲般黑髮散落在雙肩。

趙烈忽然堆滿了無賴笑容,拿起梳子為她烏黑髮亮的長垂秀髮輕柔地梳理,他的動作異常輕柔,梳子在烏黑光滑的長髮上輕輕動,他心中忽然湧起了温馨寫意的覺,就像和嬌共處安樂的小窩中,隔廉閒話家常,這是非常新鮮的覺。

蕭碧痕心中頓時充滿了喜悦,身上散發出驚人的豔,可是旋又出一閃即逝的幽怨神,秀眉輕蹙,沉半晌,以蚊蚋般的聲音輕輕道:“好希望你能永遠為我梳頭,可這不過是美麗虛無的幻想,我也應該離開黑虎城了。”趙烈心中到萬分失落,驀然停住了梳頭,雙手不知不覺鬆開了梳子,並沒有留意到光滑梳子順着她柔順長髮無聲滑落到地面,他抬頭沉聲道:“為什麼要離開?我們好不容易才相逢。”蕭碧痕伸出了纖纖素手輕輕理了一下鬢邊長髮,臉上現出一片慵懶和淡泊,又接着輕聲説:“可能是我一個人慣了,雖然清淨,有時卻難免有些自哀自憐吧。”曾經千里雲,萬里月,重門深深寂寞鎖,終兩相思,為君憔悴盡。

趙烈仔細端詳蕭碧痕,並沒有説話。她倚窗臨月,清澈透明的月光毫無保留地映在她身上,照在了她晶瑩光潔如玉瓷的面容上,靠近眼角的位置,已經有了幾條極細但已遮蓋不住的皺紋,依舊婷婷卻顯落寞的身影,揹着窗外的繽紛落花,整個人就象一支在深秋獨自憑欄的水墨淡菊,桀驁而清瘦,他的心到了隱約的疼痛,她的青年華已經飄然遠去了。

蕭碧痕淡然微笑道:“除非我們退隱江湖,否則本無法呆在一起,我只會給你帶來無盡的麻煩,城外那些氣勢洶洶的武林豪傑都是為我而來,我已經別無選擇。”她説話的時候,一顆心都快要碎了,好象被堵在一個角落,壓抑,無盡的壓抑,一張蒼白憂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