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韓先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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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是在無意間發現這個秘密的，他本想到韓先生家去借筆，好在各家編制的物什上做好記號。尾隨了韓先生到了鬼子的大門口，劉老心裏大吃一驚，莫非韓先生和鬼子是一路的？不能啊，這韓先生可是最恨鬼子的了，平時都給大家講天下誰抗誰就是好漢，還説了一些抗的英雄人物呢。劉老湊近了細聽，心裏一下子明白了，原來韓先生説的一句話被他聽到了“我知道你們不是鬼子，我也知道你們為什麼來到這裏，你們放我進去，我有你們長官想要的東西。”那個鬼子門衞很明顯一愣，上下打量了韓先生一眼，笑了:“行，就衝你能明白我們的身份，我給你報告一下。你隨我進來説。”劉老聽到看到了，心裏很是興奮，原來這夥子人真的不是鬼子！是大鬼子的人！怪不得他們故意掉了錢給自己拾呢。韓先生真是厲害，竟然能看透這個，還…，他有什麼好送人的？他孤家寡人的，錢都救濟村裏的窮爺們了，自己一天到晚地吃瓜咽菜的，莫非韓先生也是他説的**？

要是**都象韓先生那樣，這子不就好了嗎？！

回到家，劉老還嘟嘟囔囔的，劉大媽問了他三遍，他愣沒聽見。急得劉大媽一把拉住他的耳朵“問你呢，借得筆呢？”

“別亂。”劉老明白過來，把大門悄悄地關上，拉住劉大媽進了裏屋，有關上外屋的門，吹滅了燈，才坐到炕上神經兮兮地説了自己的見聞。末了，劉老望着劉大媽的方向“你説我們家魁子是不是也參加八路大鬼子去了？真想他啊，那年要不是韓先生，説不定魁子早叫劉大麻子給禍害死了。但願魁子能好好活着，活出個人樣來。”提起兒子，劉大媽也是淚眼婆娑“唉，這個世道，哪有咱們窮人的活頭？小鬼子壞，劉大麻子這種人比小鬼子還壞！真的有**跟咱窮人説理？”

“聽韓先生的意思是，説只有**他最服氣了，那年他去南方，見識過**的軍隊，真的官兵平等，當官的一點架子也沒有，而且他還偷偷地看過紅軍的主席呢，很温和的一個人呢。”劉老好像自己見到一樣，興奮地講着。

“那**什麼時候來咱們這裏？”劉大媽望着窗外的暗夜裏的星空，無奈地説。

“這夥子人八成就是**的人！你看那個用咱們的鍋給錢？聽説章老二家的鍋也被走了，也是丟了一個現大洋呢。這不是故意的嗎？還有保生家的娃子，不是也給藥了，聽説好得很快呢。”劉老把聽到的奇怪事都一一列舉出來，驚訝地他自己都不得了，這樣的隊伍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不行，我得給保生家説説去，別回頭保生老説鬼子好，…”劉老一邊説一邊找鞋子，就要下炕。

“明天再説罷，都什麼時候了！”劉大媽攔他。

“我睡不着，出去嘮叨嘮叨，心裏痛快。”劉老下了炕，趿拉着鞋就往門口走“唉，你在家等着好消息罷，説不定還能打聽到魁子的消息呢。”劉老出了門，徑直往韓先生家走去，他要請韓先生幫着給到軍隊上打聽一下兒子的消息，兒子走的時候，韓先生再三囑咐説要找八路才好打鬼子，回來就能治了劉大麻子這種人。

敲敲門，劉老瑟縮到一邊，天有些冷，他又沒穿什麼厚衣服，本來在屋裏説話時心裏熱，身上也熱，這會子覺出冷了。韓先生沒回，屋裏黑的。劉老嘆了口氣，向保生家走去，沒走幾步，又折回來蹲坐在韓先生的門口，團縮着身子，象個看門的石物。

韓先生一直沒回家，雞開始打鳴了，劉老實在凍得受不了了，抱着雙肩抖抖地只跳，站起身來，要往回走，忽然背後傳來一陣拉動槍栓的聲音，接着一個他聽不懂的聲音傳來，肩上被壓上了刺刀，寒氣人的刺刀上傳來向前走的暗示。劉老大體上明白那是本話，在集上聽鬼子説過，心裏咯噔一下“這人會説本話？別再真的是鬼子罷？韓先生不是讓鬼子給關起來了罷？”劉老被推壓着來到鬼子隊部駐地，看門的還是那兩個人，槍上好像沒刺刀，槍也不是鬼子的三八大蓋。又是一聲鬼子話，大概是説“進去”之類的罷，劉老一步進了院子，腳下一軟，癱坐在地上。院子裏的鬼子正磨刀呢，那麼多的鬼子，一起磨刀，都是那種叫匕首的罷，還有磨刺刀的，也有磨鬼頭刀的。

劉老癱坐在地上，竟然沒有人來踢他，後面的鬼子倒是一把把他拉起來，推着他進了一邊的屋子，關上門，上了鎖。

劉老忽然心裏一動，豁出去了“我知道你們是八路軍，我就是想打聽一下我兒子的消息，他也是八路。”劉老沒有被打，膽子壯了些，雙手抓住門框大聲地説。

正好一個穿着鬼子軍官服的人出來，聽見他的話，大笑道:“看來我們不用裝了，連這老百姓都能識別出來，我看回去得和隊長説説，這不是太容易曝了嗎？放他出來，”李保國一邊説，一邊坐在院子的矮櫈上，等劉老過來“坐下説，去，給大叔點吃的，看凍的他，小伍，把那個大衣拿來，別冒了。你説你兒子也是八路？”李保國看劉老一臉的滄桑，是個很典型的北方農民形象，電影裏看過，沒想到真的有這樣的人啊。心裏很高興“你兒子叫什麼名？等有空我給你查查。”劉老一邊裹緊了大衣，一邊説“叫劉魁花，怕養不活，叫了女人名字。”接過戰士端過來的麪湯，深深地了口氣，笑道“你們真是八路軍？韓先生説的一點沒錯，八路軍果然是好人，當官的一點架子也沒有。這下我信了，我兒子當八路，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