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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人和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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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莫一凡對於李右右的家世已經多少有一些瞭解了,知道李右右出自號稱香港大富的李家,對於李右右那個具有傳奇彩的爺爺自然也是早有耳聞。只不過他卻沒有一般的年輕人那麼八卦,從來不關心他們李家到底有多少錢,對於傳説中的李老爺子要請他吃飯也完全沒有絲毫的動和緊張,只是覺得有些麻煩而已。

雖然早就知道李家很有錢,可是當他看到李家那幾乎如同莊園一般寬廣豪華的大別墅時,仍然還是嚇了一跳,這還是因為他對於這山頂區的地皮價格毫無所知,否則的話他只怕更加要驚得直咂舌頭了。

李家的豪宅大是夠大,卻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華麗,看那裝修佈置反倒連普通的四星級酒店也不如。從房中的陳設看得出來,這裏至少也有個六七年沒有裝修過了,在一些斑之中隱含着幾分厚重的意味。

聽李右右説起,莫一凡才知道,實際上這棟豪宅是李右右的父親李英巨的住所,而李老爺子本人卻一直居住在深水灣一棟普通的花園洋房之中。今天是老爺子要請客,不過深水灣那房子近年是從來不接待外客的,所以才會把地點訂在這裏。

據説深水灣那棟房子是李老爺子結婚時候送給子的禮物,如今子早就因為疾病而去逝多年,不過李老爺子一直不肯離開那棟房子。似乎是在那棟房子裏留下了太多夫恩愛地記憶,以至於李老爺子無法從思念的痛苦中擺出來。

終於看到了傳説中的金融超人李老爺子,李老爺子現在已經年近八十,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鏡。頭頂微禿,不過神卻是好得很,身體也十分地健康。至始自終臉上都堆着一縷温和的微笑,沒有給莫一凡造成任何的心理壓力。

莫一凡沒有看到李右右的父母,不知是沒在香港,還是不屑於見這麼一個無名小卒,莫一凡也懶得去問。不過他和李老爺子略微談了幾句後,對這位健談而又慈祥的老人到是確實生出了幾分好來。

酒席也很簡單,因為赴宴的外人只有莫一凡一個,所以菜式並不豐盛。而且那些什麼傳説中的珍異美味也一樣沒有宴席上出現。也可以説這酒宴的簡單簡直就有些於李老爺子這位超級富豪的身份不太相襯。

不過莫一凡對這一切並不在意,他本來也不是一個講排場的人。他只覺酒席上菜式雖然不多,卻各個品美味,顯然都是大師級地大廚親自掌勺烹飪出來,象這種美味等閒地飯店裏肯定是吃不到的。

見到莫一凡連連地由衷讚歎廚師地獨具匠心,李老爺子臉上出一絲滿意的微笑。待得酒菜過後,向着李右右招了招手,説:“大丫頭,去…把你爸爸收藏的那套茶具拿來,我今天要親自煮茶給莫醫生喝。”李右右聞言呆了一呆,説:“不會吧,爺爺,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嗎…你…你真的要親手烹茶?哈哈…那太好了,這下我可有口福了!你們等着。我這就取去…”待李右右離開後。李老爺子指了指門外那個寬廣地水池,對莫一凡説:“年輕人。能扶我過去走走嗎?嘿嘿…人老就不中用了,這兩條腿一到陰天下雨就疼得好象要斷掉了似的!”

“哦,那您老人家可要注意身體呀…”莫一凡説着就站起來扶着李老爺子緩緩向水池走了過去。通過身體的輕微接觸,莫一凡已經從對方的脈搏中輕易地探查出了他的身體情況,知道李老爺子得的是頑固的類風濕關節炎,象這種病一般老年人都有,尤其是年輕時候吃過苦的,到時還不覺得怎麼樣,可是一到老年就會覺身體越來越吃不消了。

類風濕關節炎被稱為是不死的癌症,這種病之分地頑固,無論是葯物治療還是物理治療,對於這種病症一般都只會有緩解地功效,而難以達到徹底的除,李老爺子雖然是富甲天下,可是得上了這種病卻也和普通地老人沒什麼老樣,尤其每天早起時,都要飽嘗一次那種極度痛苦的滋味,若不是親身受過的人,絕對想象不到那種痛苦有多麼的可怕。

莫一凡心中有了數,也有幾分把握可以通過針灸和古葯方的配合治療來治李老爺子的疾病,可是他卻並沒有遂自薦的意思。假如他面前的只是一個普通的需要幫助的老人的話,那麼他説不定會那麼做,可是現在他面對的卻是富甲天下的李超人,如果主動獻殷勤的話,説不定會讓人以為他是別有用心。

莫一凡相信李老爺子對於他的身份應該早就做過徹底的調查了,如果李老爺子對他的醫術有信心的話,到時候自然會提出來的,如果李老爺子不想讓他來治療的話,那麼他又何苦要自找麻煩呢?

這是一個三米多深的養魚池,池水清澈見底,池水中的觀賞類魚成羣結隊的游來游去,彷彿穿花的蝴蝶似的,在秋的晚風和李宅彩燈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美麗。

李老爺子隨手拿起池邊的一包魚食,拋灑了一些到池水中,看着那一尾尾美麗的魚兒爭先恐後的游過來爭食,他那充滿智慧的目光中閃爍出一絲異樣的光彩來。

“你説…到底是做人自由一些呢?還是做這池塘中的魚自由一些?”李老爺子的話似乎很幼稚,但是莫一凡細思之想卻又不有些茫然,他歪着頭想了一下,然後才説:“我覺得還是做這池塘中地魚相對比較自由一些。”李老爺子有些詫異地説:“唔…你怎麼會這麼想?難道你認為這些魚的天地會比我們更廣闊嗎?”莫一凡笑了笑。説:“或者我們人類的生活空間要比這些魚大一些,可誰讓我們是有智慧的高等生物呢?而這些智慧帶給我們地不僅僅是創造力,同時人類社會的形成,也讓我們每一個人也都擁有了不同的義務和責任。而我們的身邊雖然沒有魚塘來束縛我們的身體自由。但是各種各樣的義務和責任卻束縛着我們的行為和思想。這些魚的束縛是有形的,而我們人類身上的束縛卻是無形地,為了生活,好多人每天都不得不在天亮前從温暖地被窩裏爬起來,為了責任,有些人不得不違背自己的意願,去做一些他們不想做地事情。甚至有些人為了自己的家人,不得不出賣自己的體和靈魂…我們的身邊沒有池塘,但是卻有着無數看不見的漁網,時時刻刻都在束縛着我們。魚兒生活地池塘雖然很小。可是因為視角的問題。它們中的大多數很可能會認為整個兒世界就只有這個池塘這麼大,那麼在它們的意識之中。整個兒世界都是屬於它們的,它們可以隨心所的在整個兒世界中游動,可以隨便睡覺睡到自然醒,吃東西吃到撐不下。可是在我們人類社會中,好多生活緊張的人。在強大的壓力下面,要想睡一個好覺都是幾乎不可能的奢求,那麼您説,到底是人類自由還是這池塘中地魚兒更自由一些呢?”

“啪【【…”李老爺子把手裏地魚食全部抖進了魚池中,然後拍了拍和,讚歎着説:“你説的不錯,人活在世上就難免要受到各種各樣地束縛,即使哪怕貴為皇帝或者產總統,也同樣無法避免責任的束縛。那麼…假如説現在給你一個選擇。你可以繼續做人也可以變成魚。那麼你會怎麼選…哦…或者我這個問題有些愚蠢,這個問題只怕問一百個人也不會有人選擇做魚。那麼我不妨換一個説法…如果説可以讓你有機會擺你現在所受到的束縛,那麼你會擺你身周這些無形的魚網嗎?”莫一凡搖了搖頭,説:“這些無形的魚網是不僅僅是社會給予的束縛,同時也是自己的心靈給予自己的枷鎖,人只要生活在這個世界之中,就無法逃這些法則的束縛,一旦連自己心靈的咖鎖也無法束縛自己的時候,那麼這個人就不再擁有理智,而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嗯…青山神病院裏的那些病人,從某種意義上説,都是已經徹底擺了束縛的人類了…”李老爺子聞言愣了半晌,然後才仰着頭豪邁地大笑了起來:“哈哈…不錯,你説的不錯,人類的束縛説到底還是來自於自己,沒有自律的人擁有了心靈上的自由,往往就會失去體的自由,這個世界是平衡的,無論想得到任何東西,都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嗯…好久沒有和你這麼坦蕩的年輕人一起聊天了,你和別人不大一樣呀!那些頭小子們一個個平時都生龍活虎的,可是一到了我的面前,就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了,真是搞不懂…我這老頭子有那麼嚇人嗎?”莫一凡微微一笑,説:“李老先生很平和的,又怎麼可能會嚇人呢?”李老爺子飽含深意地看了莫一凡一眼,問道:“那麼你説説,那些年輕人甚至是一些年紀比我小不了多少的老頭子一見到我為什麼卻要表現得那麼謹小慎微呢?呵呵…如果我是什麼政府高官或者是警界要員的話或者還説得出去,可實際上我只不過是一個太平紳士而已嘛!”莫一凡沉了一下,説:“我想那些人之所以在李老先生面前表現得如此謹慎小心,一來是因為對李老先生的尊敬,二來嘛…可能是因為他們對李老先生有所求吧…嗯,或者説李老先生的地位在大多數人的心裏都已經形成了一種壓力,同時也是一種象徵,見到李老爺子時,就算本身沒有什麼事情可請李老先生幫忙的,可能都會不由自主地在潛意識裏考慮到結識了李老先生會給自己未來地發展帶來什麼機遇…正是因為這種心理。所以大多數人見到李老先生時,才會表現得不太真實、不太自然吧?”

“哦…原來是這樣…”李老爺子有趣地看着莫一凡,接着問道:“那麼你呢?你又為什麼可以在我的面前表現得如此自然呢?”莫一凡的神情依然很輕鬆,撿了一顆小石子。輕輕地投入到池塘之中,看着池水上蕩起的一層層漣漪,説道:“我小時候地座右銘是:百納海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則剛。大概是因為我對李老爺子無所求吧,所以才可以表現得如此自然。雖然我對於李老先生也很尊敬,但那隻不過是一個年輕後輩對於老人應有的尊敬罷了,或者在我的眼裏,李老先生您除了有錢一點兒外,和別的老人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説得好…”李老爺子的眼中閃出一絲動的光芒,竟然好象碰到了多年不遇的知音似的。有些興奮地轉身按住了莫一凡的肩膀。説道:“事實上我也就是一個比別人略微有錢一點兒地老頭罷了,怎麼別人就都看不明白這一點呢?唉…有時候我也想象一個普通地老人一樣。和幾個老朋友在一起談談心,打打牌,或者是和年輕人們在一起染一下他們的青活力,發出一點對自己年輕時地美好回憶來消磨一下時間。可是…我只不過比別人有錢一點兒而已,為什麼現在我在別人的面前就好象一個怪物似的。永遠都無法融入到別人正常的生活***裏去呢?尤其是那些年輕人,一見到我要麼象個小姑娘似的,嚇得連話都不敢説,要麼就象只討厭地鸚鵡似的,一張嘴誇誇其談能把自己捧到天上去,就沒一個能夠象你一樣坦然自若的…唔…不過對你我也真的覺很奇怪,你説你是壁立千仞無則剛,但是…你對我真的就毫無所求嗎?據我所知,你現在的經濟情況非常不好。在大陸還是警方內部的通輯犯。就連現在的華天慈善醫院也是我的寶貝孫女花錢特地為你建立地。而你在前段時間地金龍大劫案裏面,不但成功的救出了我地孫子和孫女。而且用自己一個人換出了我金龍大廈裏面八百多名員工,並且保住了價值十億美金的珠寶,這些…在我面前都可以轉換**情的籌碼,你可以用這些在我這裏換取任何我認為相宜的回報來,嗯…實際上我早就已經為你準備了一份大禮,現在我就可以把它給你,不過如果你真象自己説的那樣,難道…你是想放棄這些嗎?”李老爺子説罷向後邊伸了伸手,一個隨從馬上遞過一個厚厚的紅檔案袋來。檔案袋很少有紅的,而這個檔案袋之所以做成紅,顯然它意味着是一個大大的紅包。

李老爺子把這個特大紅包拿在手裏,似乎想要遞給莫一凡,但是卻沒有真的遞出去,他的臉上出一絲狡猾的微笑來,他就好象一個年老卻經驗豐富的獵人似的,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給莫一凡擺下了一個看似怎麼都無法逃的陷阱。

你不是説自己無則剛嗎?那好,我就先承認你是無慾的,然後我再肯定了你之前對李氏家族的重大貢獻,提出這些貢獻都可以兑換成相應的好處和獎勵。那麼現在問題就出來了,如果你要接受這些好處和獎勵,就等於是否認了在我這個首富的面前是無所求的話,就等於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而如果你拒絕的話,那麼我這本來已經打算要送出去的大禮可就省了下來,嘿嘿…這可不是我老李摳門兒不肯給,是你小子自己玩清高!

李老爺子當然不是心疼自己準備出的那一份大禮,而只是想看一看莫一凡尷尬的樣子罷了,而且他也本不認為莫一凡可能會拒絕自己給出的那些好處。這個世界是很現實的,只要點點頭就可以少奮鬥幾十年,那又有誰會傻乎乎的保持什麼高風亮節來維護那種看不見、摸不着的尊嚴呢?

雖然已經斷定了結果是怎麼樣的,但是李老爺子仍然有着很強的好奇心,想看看莫一凡是如何來緩解自身的尷尬,自圓其説的來向他討要那份大禮的。

莫一凡笑了,笑得很開心也很自然,不過他的神情依然是那麼坦然,完全沒有半點兒諂媚和討好的意思。雖然李老爺子的手沒有遞出來,可是莫一凡早已經一把將那個大紅包搶了過來。

“原來那天的事李老先生還記得呀!嗯…不錯,我當時也確實付出了不少,李老先生要為此給予我一些獎勵我就笑納了…我現在的確是窮的,就連今天給我朋友買衣服的錢都是你孫女付的錢呢…”李老爺子聞言愣了一下,莫一凡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又完全在他意料之外,肯接受這些好處那是毫無疑問的,只要莫一凡不是傻子就不會拒絕,可是莫一凡卻接受得如此坦然,如此正大光明,本不象他想象的那樣。

在李老爺子的想象中,莫一凡接受這份大禮時,要麼表現得尷尬得無地自容,要麼就動得涕零,卻怎麼也想不到剛剛還温文爾雅的象一個學士的莫一凡會突然象個土匪似的直接把紅包搶了去!

莫一凡沒有急着打開紅包,而是小心地將其捲了一下,到了貼身的衣兜裏面,看着李老爺子那一另驚詫的樣子,微微一笑,説:“怎麼,李老先生是不是很奇怪,或者説是很鄙視我?一個剛剛還在標榜着自己清高的人,轉眼之間卻堅決地執行起拿來主義了!嗯…説句真心話,對於李老先生的獎勵我還是很的,不過我卻並不認為這是李老先生對我的恩賜,因為我之前已經為這些獎勵付出了自己的血汗,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説,這不過是我應得的報酬而已。至於李老先生給予我的報酬是高過我的付出,還是低於我應當所得的,因為我們之前沒有過任何的書面協議,所以這一切全憑李老先生來掌握,而我做那些事的時候所為的目的也不是李老先生的獎勵,因此就算李老先生不願意付給我一分錢,事後我也不可能會向李老先生討要一分錢,但是李老先生既然拿了出來這個大紅包,我也不會虛偽地推拒我本來應該所得的報酬。我要是真那樣做的話,只怕反讓您看不起了,李老先生你説是吧?”李老爺子一生中閲人無數,卻還從來沒有見過莫一凡這種類型的,他的坦然並不會因為他接受了一份厚實的饋贈而有絲毫的減弱,因為在他的眼裏,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有付出就會有回報,所以他可以把這個大紅包當成是一種報酬,一個員工並不會因為得到老闆的報酬而涕零,因為他早就已經付出了自己的汗水,而莫一凡現在也是如此,如果李老先生不準備支付任何報酬,莫一凡也不會去求,因為他從來沒想過要得到這些。可是現在這些東西擺在面前,他就坦然受之,因為這是他自己應得的。而這份坦然,完成出於自然,不存在任何表演的成份,即使是李老爺子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真的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