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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詩歌與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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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濤很納悶,用左手去摸摸,沒有覺。冷冰冰、硬邦邦的一隻手。

他一哆嗦,趕緊坐起來,再一瞧,原來就是自己的右手,可能在腦袋下面枕了一夜,早就失去了知覺。

半個膀子麻酥酥,使不上勁。麥濤用左手勉強洗了一把臉,刷了刷牙,看看錶,媽呀,都9點了。

費了半天勁,他總算穿上了衣服,慌慌張張地跑下樓。

原本約定好的,麥濤有輛小排量汽車,先去接艾蓮,然後一同去警隊,可右手哆哆嗦嗦使不上勁,最後變成了他打車去找艾蓮,讓人家送他上班…

一路上,艾蓮時不時拿他的右手開玩笑,得他很不好意思。活動了半天,胳膊總算是有點知覺了。

趕到警察局,麥濤讓艾蓮先在隊長辦公室裏等着,自己一溜小跑,衝向會議室。

會議室裏人頭攢動,就等着他一個人了。

劉隊長的臉也有些不好看。

本來,麥濤來警隊,就引起了不少人的質疑。雖然這一年多的時間裏,麥濤也立了不少功,卻並不足以平復人們的議論。同在單位裏,完成一件工作,做起來容易,可人人都出了力,誰的功勞更大呢?

這裏面,還有些深蒂固的觀念問題:犯罪心理學,並不能幫助警方直接鎖定嫌疑犯。通常,這門科學可以有效地縮小人羣,確定排查範圍,提供常見的分析,如,兇手為男,20到35歲;他可能居住在哪裏,從事着什麼樣的工作,是上社會人士,還是臨時工;他如何挑選對象,通常在何種條件下作案,等等。

然而這些分析,並不是將兇手直接地指證出來。

於是,真正破案,依靠的還是訓練有素的刑警和偵查員。麥濤不懂得用槍,而且連基本的審訊手法都不會,只是站在這裏指揮,也難怪總有些人不服氣。

想當年,諸葛亮最初輔佐劉備時,關羽和張飛是要看笑話的,更何況一個小小的麥濤。

因此,表面上看,犯罪心理師這個職業神神秘秘,又無限風光,其中滋味,卻只有當事人才能夠明白。麥濤處處小心,以避免惹閒話,不料今天遲到了。

麥濤的遲到,站在劉隊長的立場上,更有些難堪。自己既是麥濤的領導,又是他的準岳父。刑警隊裏,各個都是偵查的一把好手,這些事更是沒有秘密可言。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可麥濤犯了錯,劉隊長卻不好幫忙説話。

劉隊長一臉嚴肅,看着跑得氣吁吁的麥濤,他喜歡這個年輕人,不由地會心一笑,可馬上收斂了,義正言辭地説:“怎麼回事?也不看看都幾點了!”麥濤吐了吐舌頭,沒言聲,乖乖地拉了把椅子坐下了。

人羣中竊竊私語,有人小聲説了句:“駙馬爺可算是賞臉來了。”聲音雖小,周圍可都是聽到了,引發了一陣不太客氣的訕笑。

説話的人是女,40歲上下,名叫薛蓉蓉。別瞧她的名字很女化,模樣也長得好看,可眉眼之間,出一股咄咄人的英氣。她30歲入隊,短短的10年時間,便爬上了分隊長的職務。她為人幹練,有衝勁,目光鋭,嫌疑犯很少能逃過她的火眼金睛。不過從格上説,可能是她過於男人氣了,起先有個丈夫,沒兩年就離了婚。家裏只有她一個人,她更是把全部力投入到工作中去,是個人人敬而遠之的女強人。

不苟言笑的薛蓉蓉分隊長,早就有些看不慣愛開玩笑的麥濤,這次的殺人案又是由她全權負責,多少有點冤家路窄的意思。説起來,劉隊長不可能不知道手下這兩人有些不對付,卻還是安排他們在一起共事,也許是刻意鍛鍊麥濤吧。

麥濤來晚了,薛蓉蓉自然而然地説了句不中聽的話。當然,開會不是私人爭鬥。笑過了,她也就不出聲了。

劉隊長睜隻眼閉隻眼,咳嗽了一聲“好了,我們開會。”本次會議,是專門圍繞近連續搶劫殺人案的召開碰頭會,因此大家開門見山。

各部門的負責人,首先換了自己的意見。

當然,對於有習慣思維的眾位警官來説,搶劫殺人這個名頭是沒有問題的。確實搶劫了,也確實殺人了,這事情毋庸置疑,不過其中總有蹊蹺。

首先,搶劫來的東西,不知道出手的途徑是什麼。這幾,不僅是西直門等地已經被嚴格排查,互聯網上,警方也派人注意,沒有發現疑似用品出手。此案的兇手與平時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劫匪是不同的,那類人往往為了獲利,都儘快將財物出手。

其次,兇手的犯罪模式沒有變化,但殺人手段卻越來越確。他自制了兇器,而不像過去的案子,兇手頂多是用些榔頭、扳手之類的。這展現出了殺手與眾不同的計劃和執行,兇手的成明也是前所未有的。

再者,案發的時間與地點,與夜深人靜這樣的詞彙也是格格不入。兇手的膽子很大,且下手幹淨利落,一擊得手,逃之夭夭,竟然找不到目擊者。可見此人能夠很輕易地潛藏在人羣之中,並不引人注意。

碰頭會開了半天,竟然是毫無收穫。

警隊中也有些人與麥濤的關係不錯,此刻便將視線投在他身上,想聽聽這個年輕人有什麼高見。

別瞧麥濤平時嘻嘻哈哈的,有些玩世不恭,可開會的時候,卻是紋絲不動,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裏,像尊雕像似的。別人看他,他也沒什麼反應。

除非隊長髮話,不然他是不會説出自己想法的。

想想自己的模樣,麥濤也覺得好笑,嗯,這還是受了兇手的啓發呢,就當作是拿膠水把自己的嘴巴粘上了!

果然,眾人發言完畢,劉隊長瞧了瞧麥濤:“麥濤,你有什麼看法。”這命令一下,麥濤打開了話匣子,滔滔江水般的不絕於耳“隊長,各位前輩,”他總是這樣很有禮貌地打招呼“那我就説説自己的拙見了。”支持他的人,認為這是當仁不讓;質疑他的人,覺得他總愛自我表現。

“兇手為男覺和常人不同,不懂得後悔,不知道放棄。他對上層社會人士、富人和白領存在很強烈的仇恨。這從他總是選擇有身份的人下手,就可以看出來。以兇手作案的計劃和膽大程度,他應該在30歲至45歲之間,強壯,有極強的自我控制力…”話還沒説完,薛蓉蓉便嘴,提出反對意見“按照你的説法,如果兇手有仇富心理,那麼他為什麼不選擇更富有的人下手呢?從第二被害人身上,我可看不出他有錢。”第二被害人,就是昨晚遇害的楊瑞星。由於現場沒有發現證件,附近居民也不認識,警方還不確定他的身份。

薛蓉蓉本以為麥濤會立刻反駁,沒想到他只是笑笑“薛隊長問得對,關於這個問題,我還沒清楚。”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憑空揮了拳頭,對方卻只是笑笑,並不把她當作對手,薛蓉蓉反倒吃了啞巴虧,沒再説話。

“為什麼不對富翁,而是隻對公司部門領導下手,現在還是個未解之謎。不過這同時也給了我一個提示,兇手看上的,並不只是錢。從陶曉薇一案中就可以看出,她的提包裏有車鑰匙,而拿到鑰匙的兇手,卻並沒有把車子開走,所以…”

“那也許是因為他不會開車。”又有人質疑。

“對,這當然也是一種可能。甚至是他可能擔心,車子太過招搖,讓自己被抓住。但是有一個有趣的事情是,陶曉薇的工作證尚在,可第二受害者的工作證卻不在了。這很奇怪,從公司離開之後,被害人還穿着工作用的黑西服,那麼他的卡很可能也在身上。但是兇手卻把它拿走了。我的意思是,兇手不僅帶走了財物,也順便帶走了死者的身份。”這一番話,出自艾蓮的提醒。

雖然那首翻譯過來的歐洲詩歌,並不好聽,但是其中有這樣的幾句:“你的財富、華服、錢幣和珠寶,你的房屋和土地,必將受到新主人的照耀。”在歌謠裏,這個新主人也許是死神,但在本案中,倒是與兇手的所作所為有些貼切。

值得注意的是“照耀”這個詞,格外刺眼。

因此,麥濤才大膽地推斷:兇手要的,並不是富人的財富;也許他真正的目的,是死者的身份!

這話一出,會議室裏像開了鍋,沸沸揚揚。

一個人,又如何獲得別人的身份呢?兇手到底想要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