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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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叫救護車！”米蘭狂叫。

“搞什麼啊…”米楓樺火燒火燎地跑到手術室前的等候廳裏，大着嗓門不停地喊“我不過是把阿光的骨灰送回他老家去，才走了幾天，怎麼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完了、完了，我對不起阿光啊…小米兒，你搞什麼啊…”

“爺爺！我也不想的！”米蘭大吼一聲“你別對我嚷嚷，我心裏也很急…”説着説着，她的嘴巴扁了起來，淚珠簌簌地落了下來。

“啊…”米楓樺怔住了。上一次米蘭哭的時候，還是個孩子。

“小米兒…”他伸出雙臂，把米蘭攬在了懷裏。

“嗚嗚…爺爺，別對我嚷嚷…”米蘭哽咽着，把頭埋在了米楓樺前。

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個護士急急忙忙地走了出來。

“護士，怎麼樣了？”管家老李趕緊了上去。

護士神凝重地皺了皺眉，什麼都沒説，轉身小跑着走開了。

米蘭‮腿雙‬發軟，靠着爺爺米楓樺的支持，才勉強站立着“爺爺，怎麼辦啊…”她帶着哭腔説道。

米楓樺張了張嘴，卻説不出話來。

反倒是老李顯得最鎮靜。他拍了拍米蘭的肩頭“孫少…啊，不，小姐，撇開我家孫少爺身體一貫很好不説，他的意志力也很強的。你要對他有信心。”

“可是我…”米蘭一個勁地眼淚，不知該説些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門大開，一輛輪牀推了出來。米蘭猛一抬頭，只看見魏泠岫臉上戴着氧氣罩，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

他還活着。

“呼…”米蘭鬆了口氣，眼淚卻是得更肆意了。

“醫生，他怎麼樣了？”老李趕緊了上去。

“失血過多，命是保住了。”醫生疲憊地説“不過…”米蘭的心隨着醫生的“不過”兩個字提了起來，她攥緊了米楓樺的手。

“不過他的手臂情況很差。雖然我們把他的手臂接了回去，可是情況不容樂觀。我們盡力保住他的右手，再觀察幾天。但是你們要做好截肢的準備…”醫生的聲音在米蘭的耳畔漸漸遠去。似乎有一把刀刺進了她的心房，正用力地剜着她的心臟。

“呼…呼…”米蘭艱難地息着，踉蹌了幾步，重重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蘭…”一個聲音在她的腦海裏輕輕響着。一個接一個的畫面在米蘭眼前閃過:那一串彩鑽腳鏈正躺在魏泠岫手心裏，他輕輕地拿起腳鏈，套在米蘭的腳踝上；睡的魏泠岫無意識地伸出右手，緩緩搭在了米蘭的手背上…

她誤會了他，她罵他是敗類…可正是這個人救了她。曾經，她因為“泠岫”這個名字就輕易地愛上了他；過去陷入離婚戰爭的一段子裏，即使怎麼她也不承認，米蘭對魏泠岫那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依然無法忘懷；現在，她更愛他了，愛到心疼、愛到要崩潰…

“蘭…蘭…”魏泠岫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地響着。

“別叫了！”米蘭抱着腦袋，哭喊出聲。

正在解釋病情的醫生抬起頭“太太…”他走了過來。

“別叫我太太！我不是他太太！嗚鳴，我不是！”米蘭淚滿面。

“小米兒。”米楓樺也走了過來，手搭在了米蘭肩上。

“別碰我！”米蘭神經質地跳了起來，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哎喲！”有人與米蘭撞了滿懷。那人了口，齜牙咧嘴地説:“米米，你的勁可真不小哇。”神思恍惚的米蘭這才認出，來人是她廉政公署的同事苗大偉“你來幹什麼？”她啞着嗓子問。

“代表廉政公署來探望魏先生啊。”苗大偉不好意思地説“誰叫我們一開始就上了許乾東的當，冤枉了魏先生啊。現在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