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黑蓮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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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黑蓮火種武墨受到他的目光,奇怪的沒有忽略,而是坦然的看了回去。漆黑的眼眸中沒有冰冷卻也沒有熱情,有的只有疏離疏離和疏離,甚至這種疏離不帶有冷意,也不是層層面具的偽裝,而是再自然再正常不過的表現。不卑不亢,不冷不熱,卻拒人千里。
武天被噎着了。拿起茶盞一飲而盡,卻猛地噴了出來,原來本不是普通的茶,而是極其珍貴的九冥草。九冥草長於陰寒幽暗之地,寒味苦帶腥,卻是極好的健體之藥,用來製茶,簡直是暴殄天物,也只有諾亞派來這幾位幹得出來。
九冥草特製的飲品適合小口品嚐,一大口灌下去,苦味腥味滿嘴,誰也受不了。武天正要發怒,白衣便翩然而至,也不理武天,訓斥着魑魅魍魎中的魎:“怎麼幹事的?還不快把九冥草撤下去換上好的茶來!尊貴的武領主怎麼能喝這種鄙的東西?”
“九冥草都不喝還想喝什麼?不知好歹。”本來是魎的咕噥,偏偏觀禮台上的都聽得清清楚楚。武天的臉瞬間就成了豬肝,他身後的妖冶妖修目光一凜,抬手就一個刀刃。
她並沒用全力,但是足夠一般小妖身死魂滅,而且角度刁鑽,速度奇快,不可謂不狠毒。周圍的投來憐憫的眼神,這小妖,可惜了。
但那刀刃剛剛進魎的身就消失無蹤,他悠悠換上茶水,還忍不住低聲嘀咕:“背上好癢,今天風向有點怪,難道有不開眼的雜碎搗亂?”看熱鬧的眾人立馬收斂表情,一個個眼光鼻鼻觀心正襟危坐,看都不敢看白衣和魎。
他一邊走一邊嘀咕,聲音卻足夠周圍的人聽清。
“哼哼唧唧什麼呢?還不快去看着廚房?出亂子我拔你的皮!”白衣説的話雖然極其狠毒,語氣卻雲淡風輕。
魎卻打了個寒顫,低頭快步往廚房奔去,即將走出眾人視線時嘴角卻揚起一道喜人的弧度。
這邊白衣隨意的看了妖修一眼,嫵媚的女妖卻如同掉進了九幽深淵,寒氣直入骨髓。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與戰慄嚇得她肝膽俱裂。她毫不懷疑,只要自己稍有異動腦袋就會和身體分家。
白衣卻不再管面如死灰的武天一行人,他一轉頭就看見直勾勾盯着他的北冥辰。四目相對,靈力撞擊,爆出絢麗火花卻又瞬間消弭,四周無一人察覺。
“你是誰?”火紅的頭髮沉在黑暗中,北冥辰低沉的嗓音透着強烈的不真實,彷彿從另一個時空傳來。
“你忘了?”白衣嘴角勾成一個美好的弧度,語氣輕快而愉悦,“我很開心。”北冥辰灰的眸子暗了一瞬,沒有聚集靈力,身形卻突然出現在白衣面前,揪着他衣領將他撞在鬼車的結界上,低沉的聲音如同悶雷從喉嚨滾出:“説!”白衣仍舊笑得雍容高雅,他目光望向受禮台,提醒北冥辰:“你確定現在動手?今天是她的子。”灰瞳中墨如雲團翻滾不息,又如大江奔不止。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遠,又彷彿一瞬間,北冥辰放開了,慢慢退入黑暗,消了蹤跡。
白衣將目光投入場中,妖修的臣服禮快要結束了。
前面的妖影慢慢淡了沒了,出九嬰白白胖胖的身子。他微微一愣,方才邁着小短腿,一蹦一跳上了台階,身子還沒站直,眼睛卻先盯着鬼車,圓溜溜的瞳孔中霧氣澎湃。
陳沫一陣好笑,拿出一隻月白的竹籃遞到九嬰面前,圓溜溜的眼珠裏閃過一絲茫然。陳沫忍不住笑出聲,想到這位一口一個“本大爺”的,為免他惱羞成怒,立馬解釋,“這是鬼車小時候心愛的…”話還沒説完,九嬰已經一把奪過緊緊抓在手裏。
鬼車看不得他沒出息的樣子,瞪圓了眼睛:“你的呢。”九嬰微微一愣,看見鬼車要發怒,慌忙在自己肚兜裏摩挲。陳沫有些不忍心,小傢伙全身上下就穿了件肚兜,她才不信裏面能裝什麼,“不用,你喜歡就好…”話還沒説完,九嬰已經把拳頭拿出來,一臉痛又毅然決然地遞給陳沫,還別過臉,好似陳沫再不接他就要後悔一般。
觀禮的人看着他那動作,不由笑出了聲。陳沫聽着刺耳,鬼車卻着急的口而出:“握在手裏幹什麼,敢往外來還不敢給人看?”九嬰一聽,眨巴眨巴眼睛就要滴出淚來。
陳沫卻聽明白了鬼車的意思。九嬰化形看上去不過一歲左右的孩童,身上又沒有威壓,讓在場的人自然而然生出幾分輕視。現在拿個東西又畏畏縮縮,更讓人看不上眼。
“攤開手讓大家看看好不好?鬼車是不希望你被人誤會。”陳沫低聲解釋。鬼車曾經把牀那麼大的赤炎石給收颳了,九嬰都沒什麼表示,今天卻如此反常,只能説這件東西確實很貴重。陳沫對九嬰有信心。
果然,九嬰偏頭看了眼觀禮台上的人,嘴巴一撇,十分不屑,卻還是聽話的攤開了手掌。
白白的手指一展開,空氣中的温度就一點點的下降,光線似乎也暗了許多。五指完全攤開的時候,修為低微的已經運轉靈力抵擋。
寒冷可以抵擋,但從中傳來的靈魂上的威懾卻並不因此而減弱。議論的聲音戛然而止。
陳沫也如在場的那些領主,嘴角一一的。她知道九嬰拿出手的東西不簡單,卻不知道如此貴重。
白白的手掌中,一朵小卻極為凝實的黑蓮花靜靜的躺在那裏,沒有跳動的火苗,沒有氤氲的黑氣,只有墨玉般亭亭玉立的蓮花。
“這是…”武天坐不住了,驚訝的站起來,身子有些顫抖。驚訝的不僅是他,就連梅凌羽都有些吃驚。他只知道宗格擁有黑蓮,卻不知道黑蓮的真正主人是九嬰。
“太貴重了!”陳沫率先反應過來,“趕緊收好,就當你幫我保存吧!”九嬰置若罔聞,固執的高舉着手,努力遞給陳沫,眼角餘光還不時瞄鬼車。
“這是黑蓮火種,你就收下吧。”北冥辰突然出現在受禮台的對面,身形幾閃便出現在九嬰身邊,若無其事的接過墨玉般的蓮花,“白羽收了子火,這火種來得正好。”徒手接黑蓮已經驚掉了一地眼珠子,他還用手掂了掂,彷彿在看是否足量,“一百年分化一枚火種,還不錯。”語氣很是挑剔,九嬰聽了卻一臉滿足,一個勁的傻笑。
“把白羽給我把,我助它融合,算是我給你的禮物。”語氣淡淡的,再正常不過了。
陳沫呆呆的哦了聲,然後呼喚出白羽。白羽一如既往的騷包,白光在倒刺上閃個不停。一看見北冥辰,身子頓時僵硬,然後,轉頭,開溜。
讓它溜了就不是北冥辰了,他兩手指夾住白羽,一手惦着黑蓮,對陳沫道:“繼位禮結束還你全新的白羽。”
“熄滅了千年的…黑蓮…火種?”聲音有些打顫。
“那人,是那樣説的。”清晰的咽口水的聲音。
“繼位禮繼續,現在輪到鬼修。”白衣的聲音攜帶着強大的靈壓從四面八方傳來,觀禮台上紛紛的議論被武力強壓了下去,武天和另外幾位自以為強大試圖抵抗,卻被反噬吐了好幾口鮮血。
這些人是誰?非妖非鬼,也不像人。
武天的目光漸漸陰鷙,耶律雲光眼睛瞪得越來越大,大多數目光卻變得晦澀不明。
武墨一眨不眨地盯着陳沫,她越來越期待和陳沫的一戰。
這都怎麼了?一個兩個的!看着臉越來越凝重的領主們,陳沫就越來越鬱悶,她很像扯着北冥辰和白衣的耳朵,問他們懂不懂低調做人,懂不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青丘的鬼修並不多,不僅青丘,人界的鬼修總體都不多,而且都是些未曾得道的小鬼。所以第一個走上了的鬼修就是小舞。
陳沫笑眯眯的把一塊約莫有一千年的沉香遞給小舞,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頭。小舞還是那麼瘦,眼神仍舊閃躲,但陳沫看着他眼底漸漸亮堂的光彩就覺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