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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天下第一樓之——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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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堆得山一樣的經卷,青寶滿腹鬱氣。筆,她最討厭筆字!包你寫得手腕斷掉,可一想到那個恐怖咒語,得,她還是繼續抄書吧,無奈地啃着筆桿,挑亮油燈,決定今夜奮鬥到底。

***搖曳,風絲絲綹綹從窗欞鑽入,帶來陣陣寒,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人兒哆嗦了一下,玄蓮無奈地搖首,輕輕為她披上衣服,伸手去關窗,突然他手頓了頓,定定看着窗外的一點,片刻後,他足尖一點,輕巧地躍出窗去,細心合上窗後,飛身躍上對面樓頂,而他剛才的動作也被人一一納入眼底。

“對個祭品還那麼上心,不愧是佛心聖徒啊。”連譏帶諷的男音在夜風中響起,卻看不到人影。

玄蓮負手而立,只淡淡道:“師弟有何事?”

“哼!”那聲音似有不甘,繼而冷笑:“兩寺一觀的人攜牲到盛安京已月餘,為何你從粵地提前三個月出發才至杭州,師尊讓我來看看,師兄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但依我看師兄大概是心軟了。”

“我會在期限前抵達,請師尊放心便是。”玄蓮語氣不輕不慢,卻帶着令人不由自主信服的迫力。

那聲音窒了一下,冷哼:“師兄知道最好,若朝廷怪罪下來,咱們可擔當不起。”然後不再出聲,夜復又沉寂。玄蓮靜靜立在房上,夜風拂起他垂落的髮絲,薄邊勾起莫測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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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香縈繞鼻尖,碧藍如洗的天空,浮雲渺渺,潤的湖水氣息,薄霧繚繞。無意間發現的客棧後園子,竟然有這番芳草萋萋鸚鵡洲的景象。

青寶拿着只雞腿躺在新綠草坪上悠哉地啃着,乘着呆和尚被金山寺的住持接了去的機會,她才有機會偷吃,出家人按理説不該沾葷,但她本就不想做尼姑嘛,不過是因為師傅兩年多前雲遊到南方,在山裏撿到昏的她時,幫她算過命,説她必須皈依佛門才有可能渡過命中死劫,她信麼?

青寶嘆氣,不論信不信,她必須有個棲身之所,因為她沒有兩年前的記憶,甚至不知道自己屬不屬於這個世間,她不知自己可有父母親人,可腦子卻莫名其妙地充斥了大量不屬於這個時代空間的信息。

比如她知道世界不是天圓地方,而是球體;比如宇宙或許不只一個,而是有許多平行的宇宙或者叫時空,這些空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比如這個叫天極的朝代在另一個空間對應的年代叫大唐;這個空間也有秦、漢、三國、兩晉南北朝,歷史就像一條大河到了半途突然分成兩條。她甚至知道千年後世界的演化進程。

可是,那些東西於她而言更像讀了一本圖之書,本沒有悉的形象,反而是這個時代,她有着極其親切的覺,彷彿自己從小就在這裏長大,可是腦海裏那些東西又是什麼?

按理説她早該瘋了,或想盡辦法尋究底,但是…

青寶自嘲一笑,如今能活下去,不餓肚子就很好了,哪有多餘時間去想那些事,在粵地小廟的生活雖清貧卻不至於餓着。偶爾還能偷存點香油錢供她溜下山開葷,這次隨師傅上京回本寺,説不定還有大油水可撈。

揚州三月天,清晨與夜晚都是涼薄的,惟獨晌午的頭稍暖厚,暈開淡淡光圈,伴着青草淺香,便可一覺到夕陽斜落,愜意而舒適。

但人生十之八九不如意…

“可惡!”掙扎了許多次,還是不能和周公下完棋,青寶乾脆騰地坐直身子,睜着滿是血絲的大眼四處打量,到底是誰大中午的彈琴,擾人清夢,她昨夜折騰了一宿,正困得不行。

沿着湖邊尋聲而去,穿過蔓蔓青蘿,那飄逸的琴聲越發清晰起來。一縷滄桑、一縷傲然,有如經年別去,臨高俯瞰,驀然方覺風霜染遍,人間寂寂的清冽琴音,讓人生出無限悵然。

看着面前凌亂的芳樹悽草,她不受控制地想起後世的《聊齋》來了,撥開那枝葉,通常就會看到綺麗的狐鬼花仙,可惜她不是呆書生,嘿嘿笑着,青寶伸手去那蔓葉。

多年後,她曾問自己,若當年沒有多事,沒有這段相遇,是否一切會不同,會不會有另一個結局,但…沒有答案,只因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輕柔的嘆息,似一抹淺風拂過,青寶好奇地探頭瞧向蔓枝草牆那頭。琉璃碧瓦亭、水榭白玉橋的園子,卻種滿了野薔薇,帶着異樣的荒蕪美。還有一種莫名的,可她從未曾來過這裏,未及深思,無意中眸光一晃,那碧瓦亭下的一抹白影便奪去了她的目光。

身子斜靠着亭柱,素手琴的人,肌骨瑩潤如雪,眉目緻到極處,一雙沉月眸光暗轉,落出無雙風華,一席白月銀緞袍在風中輕舞,如天地間那輪寂寂明月,清淨如水卻隨着汐漲落,幻化出不同的絕塵風姿,只是也清貴孤寂。

原來世上竟真有姑浮雲那樣的謫仙之姿,讓青寶一瞬間有了眼前之人是虛幻的錯覺,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頓時疼得倒一口涼氣,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因為她離亭子的距離實在太近,這藤草荒樹的牆竟然就在亭子的右側。近得她能看到絕世佳人一頭長髮未束,在地上盤成美麗的黑漩,只是白璧微瑕,那烏髮缺了些光澤。

滿園野薔薇中坐着個美得不像話的人,讓青寶極度驚豔后狐疑起來,她不會是闖了不該闖的地方吧,這裏看起來不像是個無主的地方,特別是那些緻的園中山水石雕,不少竟是用整塊昂貴的白玉所雕。

蘇杭向來有不少達官皇親購置產業,亦僱了不少護衞,這些人傷人是官府都沒辦法的,若被當作偷兒,就真是打殘倒黴、打死拉倒的份了。

不是不想掉頭走了,可她又是那種路上看到美人都要回頭的主,一時間控制不了兩眼發直。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緣生緣死,誰明,誰知?

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她’的嘆息似含着深深悽惻,一雙鎔金鳳眸垂着看不清情緒,但那清冷孤寂的身影,讓青寶心猛一顫,像有什麼東西緊緊揪住心頭一般,眼眶竟莫名的潤起來。

莫名其妙,她什麼時候也變成那種悲秋傷月的人了!青寶心中暗嘲,美人看過便罷,她小心翼翼地轉頭,放下樹枝,一點點後退。直到“啪卡”一聲脆響,她眉間一顫,苦笑,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一陣疾風由身後猛地襲來,她迅速蹲下,高舉雙手大呼:“我不小心的走到這的!”那厲風掃過她的手臂,颳得一陣生疼,隨即便覺自己領子被人一提、一推,便狠狠跌趴在在地,好在她有心理準備,才沒磕破頭。

捂着自己擦傷的手肘,青寶嘆氣,真疼,但已經算給她面子了。青寶乾脆抬起頭來大大方方地看向面前的人,笑眯眯地打招呼:“抱歉,打攪您了,我午睡時無意聽到琴聲,睡不着才出來的。”簡單一句話,她迅速表明自己的立場,她可是被吵醒的,再説伸手不打笑臉人。

一身黑衣的護衞,面無表情,似乎完全沒聽到她的話,但也沒有更多的動作。青寶也不支聲,就這麼懶懶地蹲着,化緣生涯讓她非常清楚處於劣勢時,低姿態會讓對方降低威脅,雖然看起來有點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