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落櫻血之——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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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過些時，我將宮裏的妃子們都遣散了，再讓王相為薦…。”情方退，他將臉貼在她柔軟的前，懶洋洋地半眯着眼。

“不需要，留着她們罷。”青寶淡淡地道。

他微愕地半支起身子，鳳眸裏閃過鋭利的目光:“阿姐！是不是…嗚。”一股帶着疼痛的酥麻從前竄來，他忙咬着下，阻止喉間的低，身子卻又軟下去。

“疼麼，小貓兒，真。”她沙啞地低笑，‮撫‬他前微腫紅蕾的手慢慢探到他背後，温柔地摩挲:“相信我便是了。”他瞥了眼自己身上那些密密麻麻，不知是疼痛還是酥麻的曖昧痕跡，眸裏幽光微閃，輕嘆一聲:“阿姐…。”隨即像只温順的獸般伏在她的懷裏，她慢慢扣緊他的十指，他閉上眼，有温暖的覺蔓延指間。

安心，是的，只要在彼此身邊便會安心，不再懷疑…

承天十年，。

名震沙場數十年的傳奇玄衣衞，在贏得劍門關一戰的大勝後，這個番號在這個徹底地從天極正規軍的序列裏消失了。

成為天極軍中一個傳説。

而這個初，最後一場雪落盡的那一，太廟裏多了一幅冊妃金軸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右相王必之之女碧落，少而慧，長而賢睿，言應圖史，承戚里之華胄，升後庭之峻秩，貴而不恃，以道飭躬，以和逮下。德馨貞勇，睿惠順…宜常伴君側。今冊為昭儀，賜字武…。”跪在欽天監祭壇前，她一身淺銀雲煙細羅衫，深藍百鳥裙。寬袖曳地。髮絲只以水晶銀蓮冠高高束起後，從頭頂優雅地披在身後，一長長的白玉髮簪為固定。額間一顆藍的水晶珠熠熠生輝，襯得那雙寒星般清冷惑人的眸子愈發教人移不開眼光。

那清霜寒星一樣的女子，神也是淡淡的，只在聽到個賜字時，微微有些怔然，隨即邊又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王必之、王大人。這是你想了許久後給我的字麼----“武”

“王相，您為何選了這個字？”司徒昭看着那冊封典禮有條不紊的進行，低聲問。

王宰相摸摸鬍子，眸裏閃過一絲光:“陛下親擬的文詔，老夫想了許久，這個武字算是一種提點和警示，讓那位知道這個字不能再沾。”司徒昭微微皺眉，想起陛下知道王相選了這個字作為昭儀地號後。目光耐人尋味地説了一句:“王相必失。”必失什麼？陛下沒有再説，只是遙遙望着遠方輕嘆，眸光卻幽廣淡定。

只是他心裏卻漸漸排斥這個字起來，有隱隱的不安，卻不知為何。

可是。玄衣衞已經解散了，拓跋禎又上繳兵權回到了刑部，封敬之則回到了御史台，手無兵權，她又有何可懼？

多年後。再回想彼時。斑白了兩鬢的司徒昭回首往昔只微微苦笑，有些人即使手無寸鐵。一樣能翻天覆地…

四月，夏至未至，鶯飛草長的時節，宮裏都散着淡淡地花草淺香。

“尚儀大人，昭儀娘娘地書冊送到了。”幾名小宮女恭敬地道。

女子轉過身來淡淡嗯了聲，她一襲石榴孺裙，淺白百蝶穿花小袖，秋霞披，蝴蝶髻上綴着細碎美的翠串珠蝶，蝶須上垂下幾串細長的銀珠，眉眼間有股雍然之氣，容貌很是秀雅。

萍霜兒仔細查驗了一番，才領着小宮女往未央宮而去，小宮女們眼中出興奮的神，不是誰都有機會見着那寵慣六宮的昭儀娘娘。

自那位娘娘入宮後，皇上甚少再臨幸其他妃子，而那位娘娘又幾乎不出未央宮。

快至未央宮時，長長的宮廊裏面而來兩人，為首那人一身箭袖胡服，雖不甚華麗，衣料飾品卻極是美，臉型削瘦，稜角分明，薄上鼻如道削，最引人注意的時那頭燦爛的金髮和一雙眼瞳，一金一銀，如熠熠生輝地寶石，可五官卻又極是野。

幾個小宮女幾乎看傻了眼，萍霜兒微微皺了眉，瞬間認出了來人，竟然是他----西突厥的白狼王，阿史那頗離。

當年內庭之變，此人狼子野心，亦有與太皇太后勾結，差點害死公子，而後又覬覦中原。

正從未央宮出來，見着面而來的美人，阿史那頗離出個淺笑，引得那些小宮女羞澀地垂下頭去。

正是暗自好笑之際，忽然見着一雙鋭利的眸子正狠狠瞅着他，他有些疑惑，自己何時得罪了這為首的宮裝美人，卻見她面若寒霜地走過他身邊時，冷嗤了聲:“抱歉。”然後毫不客氣拿肩膀狠狠一幢，藉着巧力將毫無防備的阿史那頗離撞退開好幾步。

“你做什麼？”跟在阿史那頗離身後的虯鬚漢子橫眉怒目。

“抱歉，我不知道原來以悍勇聞名的西突厥王，那麼不經撞，真是惶恐。”萍霜兒毫無歉意地嘲諷，説罷又昂着頭領着一臉呆滯地小宮女們徑直向內殿走去。

剛才那個魯的女人，真是執掌三宮六院禮儀，端雅無雙的蝶尚儀麼？

阿史那頗離阻止了一臉憤然跟去理論地扎爾利丹，了肩，低笑道:“原來還是個練家子，這中原皇宮裏的女子都不簡單。”他妖異的瞳子裏卻閃過一絲冷光。

踏入內殿時，正見着靠右開地喜鵲登梅窗下，那人烏髮隨意披散在身後，一襲勝雪白衣，星眸慵懶地依在錦繡軟榻上賞着窗外光，淺淺柳絮飄散飛舞，似一幅淡雅的水墨光圖。

早已習慣主子的不羈，萍霜兒上前一福，依然按着慣常的稱呼輕道:“公子，您要的東西來了。”

“嗯。放下罷。”那人微側過臉來，目光觸到恭敬跪在殿門前一名偷偷抬眼地小宮女時，清冷地容顏上帶起一絲淺笑。

待她回到自己的小屋裏時，同伴們問:“昭儀娘娘什麼樣子。可比其他主子漂亮？”那小宮女呆了半晌。才遲疑地道:“不知道，她和其他娘娘完全不同…可那樣地人啊…”想起那人淺淺地慵懶的笑，她不由自主再次紅了臉。

她到底看到的人是陛下還是昭儀娘娘…成了眾人心中第二大疑問。什？”萍霜兒微皺着眉，此處是寢宮而非皇極殿或太極宮。

青寶放下手裏的書，若有所思地看着萍霜兒片刻後，道:“西突厥王來和談地條件裏多了一項----和親。”

“和親？宗室裏地郡主們能受得到大漠風沙麼？”萍霜兒想起那些嬌滴滴的郡主們不由嘆了聲，當年便是因為孝昭帝將端淑皇后的獨女----南宮公主送去和親。公主在外香消玉殞，才崩斷了端淑皇后心中最後的弦，禍延三代天極王族。

“但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很好的消磨掉兩國衝突源的機會。”青寶淡淡地道。

萍霜兒有些疑惑，這和親歷代都有，了不起便是暫緩兩國衝突，甚至代表了一個國家的屈辱，又何曾起到什麼大的作用。

直到聽完青寶大略地計劃後。她沉默片刻，看向青寶道:“公子今跟霜兒説這些，可是需要霜兒做什麼？”

“霜兒，你可願去和親？”青寶看着她問道。

“公子，霜兒只是個奴婢。”萍霜兒臉一白。隨即垂下眼來。

青寶握住她的手，微笑道:“霜兒，你比任何郡主都更合適成為一國之後，雖然你是我的人，但你一生的幸福應該在你的手上。我只是給你一個選擇。你若不願，我定另擇他人。”沉默良久。她輕聲道:“請容霜兒想一想。”説罷恭敬地福了福，退了出去，那窈窕端雅地背影裏竟有無限的落寞。

青寶輕嘆一聲:“霜兒心裏的人，怕是無法回她了。”

“情的事，不過造化二字，強求不得。”冷柔地嗓音在殿內響起。

她轉身似笑非笑地道:“你説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他的偏執若不是強求，那還有什麼叫強求？

一襲隱龍白常服的風微塵坐在她身邊，淡淡地瞥着她道:“是麼，那從朕十三歲入宮後，是誰夜裏不睡覺，夜夜蹲在朕的牀頭偷窺，還偷親…。”剩下的話沒吐出來，就被某人地手堵了回去。

“你那時還是個孩子！”青寶有些窘迫，彼時因為這孩子長得實在漂亮，又讓她初次嚐到自己有個弟弟是這般親暱温暖，才會那樣。

在那雙含笑的鳳目下，她不自在地撇開微紅的臉。

輕吻了一下那細膩的掌心，風微塵擁着她低笑:“阿姐，你也不怕我真的在那些宮嬪那過夜。”

“這不是為了讓王相大人寬心麼。”她依在他懷裏嗅着那悉地櫻花香，眸子微眯，語含深意地道:“何況你若真敢，我便將你用鏈子瑣一輩子，見不着其它女子。

“風微塵長翹地睫羽落下的幽影，擋住眸裏閃逝地複雜目光，輕笑:“武昭儀，善妒可不是嬪妃的美德。”

“不喜歡？”她貼近他的邊吐氣如蘭，抬手拿下他發上的簪子，讓那一頭銀髮水銀般灑落。

“喜歡…。”他輕笑着温柔吻住她豐潤的。

承天十年，秋末一等女官，尚儀萍霜兒冊長安公主，遣嫁西突厥頗離可汗，隨行陪嫁漢女婢僕工匠達千餘人，絲綢茶鹽及糧種無數，儀駕更勝孝昭南宮公主，邊城律方遂成最大互市，往來商居者接踵摩肩，不分漢胡。

同年，武宗熙聖帝臨朝，武昭儀於側簾後伴駕聽政，百官譁然，帝怒之，無敢悉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