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妖夜行之--北風胡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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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點點頭，有些鬱悶地道:“咱們到這裏來做什麼了！”青寶眸中閃過一絲異芒:“小子，你跟着我深入險境，我本不該瞞你，但是這兩天就要事成，事關重大，你只要知道，這是為你好。”這兩天？小子一驚，忙擔心道:“會不會很危險？。”

“放心吧，有上官賈安排下的死間，不會有大問題。”青寶安撫地拍拍他的頭，忽然聽到門外一聲狗叫，她又返身出門，小子默默地站了一會兒，垂下的眼睫遮住他眸裏的光。

剛出門，便見着一道嬌小的身影站在陰影裏，青寶左右看看，提着一桶水往那邊走去。

“淡淡，有什麼消息？”她皺眉看着面前梳着兩條鞭子的細眉秀目的女孩，她便是墨神醫的弟子，他們三人一路行來，到了北蕭境外才分手，淡淡以醫女的身份混進的王宮。

淡淡附在她耳邊輕道:“北蕭文書庫在醫庫後方，看守的人不多，但若要進入必須有王令。”青寶頷首:“好，你小心點。”淡淡秀氣的眼裏滿是淡漠:“嗯。”語畢，她又悄無聲息隱沒在黑影裏，青寶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夜漸濃，原野上沉睡的王宮，有種靜謐幽遠的美。

黑暗中一柔軟的繩子緩緩地從房樑上垂下，繩頭像有自己生命般朝小木牀上睡的人影游去，在靠近地那一刻。繩頭忽然分裂開，出猙獰的毒牙:“嘶。”那是一隻劇毒的草原蝮，正要咬向它的獵物，卻被一隻纖秀的手捏住七寸，狠狠摔向牆壁，隨後，一把利刃劃破如水的黑暗，錚地一聲刺向門後，兩道黑影纏鬥起來。電光火石間，勝敗已定，兩道黑影都不動了。

擦，柔和的燭光燃起。一張清秀不辨別的面容浮現出來，冷冽星眸裏帶着淡淡的惋惜:“我曾經期望，我們之間不會有這麼一天。”被利刃咬在喉上，卻似乎沒有覺到自己在血地少年泛起狡猾的笑:“我的破綻在哪裏？”他真的很想知道。

“一個街頭乞討少年敢火燒都督府。若説是有膽量，那麼百苗寨裏，踏空懸崖時，能瞬間以千斤墜穩住身子。便叫人費解了。”青寶微笑着放下燭台。

“原來是百苗寨那些討厭地鬼圖騰啊。”小子漫不經心地勾起，他對自己的藏匿術，可是極有信心的。

“你是誰的人？”

“叫這個女人放下劍再説。”小子斜睨了眼身邊持劍地的人。想不到這不起眼的丫頭這麼厲害。

青寶但笑不語。淡淡面無表情地將劍又壓如他的脖子一點。疼痛讓他微微皺眉。

“你不説，也沒關係。”青寶慢條斯理地道:“首先你不是北蕭地人。否則就不用暗殺我，第二，你更不是朝廷的人，那麼，你就是血梅黨或其他境外敵對勢力的人。

我來北蕭，最容易讓人理解為，是為了幫助朝廷阻止北蕭和西突厥連手，要麼説服一直立場不明地北蕭王，要麼暗殺嫁禍給西突厥。血梅黨在找到取出舍利地方法前，不會對我下手，那麼，你是西突厥地人了？”小子面無表情，亦不作答，反倒是一直默然的淡淡冷聲道:“他地脈搏變快了。”她的左手一直扣住他的脈門。

看着小子陡然閃過憤怒的神，他陷入黑暗前最後看到的畫面，便是青寶似笑非笑的睨着他:“人的心向來比嘴更誠實。”淡淡提出完美的處理:“把他扔在森蘭山，明天他會被發現意外嘴下。”

“不，他還有用。”青寶有些無奈，淡淡的武藝是個驚喜，讓她的行動又多了分保障，淡淡是那種常常讓人忽略她存在的那種人，可她不像個大夫，更像個…殺手。

夜晚消逝，森蘭山上的太陽顯得有些刺目，偏偏空氣裏確實冷冽的風。

“阿青，你還要在那堆書裏打滾啊？”守書庫的小兵看着剛吃完飯又出現的人，熱情招呼。青寶笑笑，做無奈狀:“沒法子，要編寫合適教導小世子的書，也不容易。”説着了幾個大錢給那小兵。

雖然從紗燕側妃那裏得來了准入書庫的王令，但是總有時間限制，好在這些小兵還算好打發。

北蕭文書庫實在太大，她只能像大海撈針般去尋自己要找的東西。

用一壺藏起來的好酒打發了庫內的兩名文書吏，她獲得了進入只有北蕭直系王族才可進入的內史庫的權利。

整個內史庫在長明燈晦澀得光芒下顯得有些陰霾，小子的判斷在一定程度上沒錯，她確實懷疑北蕭會和突厥聯手，但她來此處最重要地目的卻是…青寶從懷裏摸出一張薄如蟬翼的圖，圖上一名身着北蕭服飾的絕女子正盈盈而笑，她眉間一朵別緻的紅梅維妙維肖，但細細看去卻發現那紅梅的每一片花瓣像一個變形的骷髏。

與青寶在那些血梅黨人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樣，而這位女子，正是當年天極的開國帝后——一代賢后蕭觀音，太祖曾言，山河惟與後共享，可見太祖對這位在戰場上創下不世功勳的皇后的寵幸。

這是彼時她在皇宮密室內看到的圖，風玄優最尊崇的女子，她順手就帶了出來，後來才發現其中的蹊蹺。

蕭觀音身世成，傳説中她當年在西湖邊無意中救了當年還是隋朝南陽侯世子的天極太祖，兩人結下不世情緣，攜手推翻了隋煬帝的統治。

歷史就是從蕭觀音出現的那一刻忽然轉了一個彎，另一個空間裏的李唐王朝，從此被天極取代，北蕭最初的時候亦不稱為北蕭而是——回鶻，亦是在隋朝覆滅時，被新的統治者改了國名。

但蕭觀音的這身服飾確是當年的回鶻貴族的打扮，她和北蕭究竟有什麼關係？

青寶一本本地翻着這些北蕭的內史，可是已經半個月過去了，她依然什麼也沒查到，看着兩人高的層層書架，心中不免有些氣餒煩憂起來。

“可惡，怎麼查不到？”

“你要查什麼？”冷冷的聲音在幽閉的空間裏響起，青寶心中一驚，書本劈啪落地，回頭看去，原本半掩的門此時打開，一道高威嚴的身影正立在那裏，門後灑進的光芒讓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瞥見跪在門邊發抖的書吏，她忙恭敬地跪下:“參見陛下。”她已知來人正是北蕭王——蕭炎。

那高的身影沒有做聲，緩緩向她走來，一股冷厲的氣勢面來。

“回答本王，你在只有王族才能進的內史庫查什麼，漢人？”北蕭王緩緩問着，但口氣裏的危險讓她汗直豎，直覺告訴她這是個危險的人物。

“回陛下，小人…。”她微抬起頭，正要回話，卻在看到北蕭王的臉時瞬間如遭雷擊。

是他…怎麼會是他？

北蕭王那張刀鑿般俊朗剛毅的面容，竟然屬於一個任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人——定遠將軍、訪西使西門冰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