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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歷不明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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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叫得兇,其實這點痛,吳葦並不放在心上。自此世以來,痛徹心扉的時候多,此時只是覺得左手已完全沒了知覺,肩頭不知是不是骨頭碎了,有些鑽心的痛。這種程度的痛,吳葦可以忍受。此時大叫,不過是想轉移林寬的注意力。林寬此時的表情太…陰森了,讓吳葦看着很難受。

果然,一聽到吳葦喊痛,本來已經鬆開的手又急忙又收了起來,林寬把吳葦抱在懷裏,就要扒衣服。

“停!”金潛本來正興沖沖地搜胖老頭的身,突然見到這情景趕緊衝過來,一把拉住林寬的手,不讓他再繼續。

林寬雖然這些子神情褪了些孩子氣,但行事還遠不是成年之後的思慮周詳。不然,怎麼可能不管不顧周圍的情況地就要扒吳葦的衣服?畢竟吳葦現在還是女裝呢!真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金潛把一小一傷二人護在身後,轉頭肅了肅面容,才沉聲對着黑暗中的樹林,朗聲道:“看、看戲的各位,戲結、結束了,還、還不出來嗎?”本來是很得意的場面話,被金潛結結巴巴的説出來立刻變成了可笑。吳葦一臉囧相,看着從林中慢慢走出的幾人臉上都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終於知道為什麼金潛以前被林寬視為啞巴神醫了,他,實在是…太不適合説話了~~看金潛也頗有尷尬之,吳葦只是在心裏笑笑,轉過臉去,面對三人共同的敵人…呃,也可以説是敵友未明的人。

來人只有三個。也是吳葦三人在小飯館見過面的。狠厲的嬌俏娘子一身粉地偎在扭捏的彪形大漢身邊,另一位就是自許風的病書生,只是他的笑…正是吳葦最後被嚇走時看到的笑容。過於親切,過於燦爛,與他那樣薑黃慘煞煞的臉完全不搭。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吳葦,其它人全看不見,看得吳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別開目光。

“見秋風秋月明,我等只是不忍良辰美景虛度,結伴出遊罷了。”病書生似模似樣地抬頭看月,説出一番誰也不信的鬼話,搖了搖扇子,接着道:“神醫不必在意,還是看看閣下的朋友才是,似乎傷得不輕?”粉紅衣衫的嬌俏娘子在火光的映襯下甚是動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個不停,把在場的人都仔細打量了個遍,甜甜笑着點頭不作聲。滿臉絡腮鬍子的彪形漢子只一味羞澀地看着懷裏的娘子,娘子雖然依偎在他懷裏,他卻手指都不敢碰,死死擰着自己的衣角,又羞又愛的眼神幸福得都要滴出水來了,讓人一陣陣地麻。

對於眼前的情景,吳葦有些囧兼不解。這三人雖然尾隨自己一行,卻好象真的沒什麼惡意,實在讓人不解。對於古代人打機鋒的事也早有耳聞,但這種睜眼説瞎話的本事,實在讓人汗顏。

吳葦輕輕把林寬推開一點,笑道:“既如此,來者是客。不嫌簡陋的話,我請大家喝魚湯。”

“不勝榮幸。”病書生帶頭坐了下來。六人圍着篝火坐成一圈,一人一碗魚湯笑盈盈。

“這位小姐的傷最好還是先看一下比較好。朱員外的鐵砂掌…”病書生見不但金潛沒再管病號,甚至連病號本身也不太在意的樣子,終於不滿地放下碗來,道:“很麻煩。”金潛首先點了點頭,林寬也不再顧及吳葦的意見,抱着她進了馬車,留金潛一人面對詭異的兩男一女。

“滋啦~”林寬見吳葦半天沒把衣服解開,急得直接暴力,瞬間,吳葦的左肩了出來。腫得饅頭大小,青紫,看起來煞是嚇人。

“啊~痛!”吳葦一把打開林寬的手,瞪了他一眼。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完全不會照顧人!抹個藥下手那麼狠!

林寬有些尷尬也有些委屈,不敢再出手,護在一邊偷偷看着吳葦自己艱難地塗藥。藥是金潛平時沒事配下的,塗上之後立刻有清涼的覺,連痛楚都少了幾分。這種清涼的覺讓吳葦一愣,下意識地調動自己的內息往傷處去。不料,此傷處象是個大盤,不但內息至此完全被走,不留一點痕跡,而且還讓內息不受控地向它湧去。吳葦大驚,想要收回的時候,卻完全無能為力。

在林寬看來,吳葦是突然就暈了過去,栽倒在車廂內。林寬大驚,湊過去一看,發現吳葦只一會兒功夫就已經燒了起來。

“金潛,快來!”林寬掀開車廂簾,大叫道。

金潛不知與三人聊些什麼,三人俱都帶着笑,似乎很投機的模樣。聽到林寬的驚叫,不由一愣,腳步輕點,就飛身進了車廂。一進車廂,見吳葦的情況,也是大吃一驚。鐵砂掌雖然霸道,但有自己的藥在,就算要療養幾天,也不至於讓吳葦出現這樣的情況啊?!

手搭上吳葦的脈,只一霎那,金潛的表情就變了又變,先是驚訝,後是似有大悟的可笑,再然後卻是深深地疑惑,眉頭都鎖了起來。

“他,怎麼樣?”病書生不知何時也擠進了小小的車廂,一下一下用肩子打着自己的掌心,見金潛的表情如此變化,不有些着急地問。林寬也期盼地望着金潛。

金潛收回神思,看向二人,輕輕一笑,道:“她無妨。不必憂心。”説着,低頭看到吳葦的半邊膀子還在外面,眼光一閃,不動聲地拉過毯子給她蓋嚴實,才接着道:“只是恐、恐怕路上要擱、擱幾天了。就不耽、耽誤雲先生與、與無常夫婦的行程了。”病書生抿了抿嘴,還在笑着,看了眼嬌俏娘子,自己卻並沒有應聲。嬌俏娘子撫了撫鬢邊碎髮,銀鈴般地笑了兩聲,道:“我們這些山野之人,哪兒有什麼行程?難得遇見朋友,當然捨命相陪了~”説着用手肘撞了一下身後彪形漢子的口,道:“你説是不是?”

“啊!”彪形漢短促地呼痛一聲,一見娘子瞪向他的目光,連忙堆笑點頭道:“正是正是。一定要捨命相陪。”金潛低頭看着吳葦,可惜她現在帶着面具無法看清臉,心下也是悶了悶,不太舒服。聽了二人的話,才抬頭笑道:“也、也好。金某在、在此謝過。”商量了一番之後,一行六人向離此地最近的宋家集而去。金潛陪着另外三人騎馬,無常夫婦同騎一乘,金潛騎的是彪形漢的坐騎。車廂內只有臉陰沉的林寬與呼越發輕淺的吳葦。

盯着吳葦良久,林寬牙齒越咬越緊,突然堅定地向自己點了點頭。轉身從車廂邊上的小屜中拿出藥葫蘆,一古腦把所有的藥丸都灌進嘴裏,一陣亂嚼之後艱難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