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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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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葦醒來的第一個念頭是寧願自己沒有醒。

“痛!太痛!”平生從未這麼痛過,吳葦甚至覺得連咬牙切齒來表達痛苦都成了一種奢侈。臉上僵成一團,呼都痛,每一個孔似乎都在痛!痛得靈魂都似在縮緊。第一次,吳葦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痛徹心扉!吳葦沒來得及做更多的思考就再次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前隱約想到,事情好象哪裏不對,剛才睜了下眼,入眼一片白茫茫,好象是雪?!可是自己記得明明是夏天啊!

能夠再次醒來,吳葦都覺得自己命大得離譜。似乎痛得麻木了,吳葦終於能騰出腦子來想些其它。張眼依舊一片白茫茫,所幸還是白天,沒有延續那一夜的惡夢。還真的是雪…吳葦眯了眯眼睛,躲開企圖落入她眼簾的雪花,心中暗自納悶。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難道説從那列詭異的地鐵跳出來,竟跳從地球的温帶跳到了寒帶地區?!

眼睛轉了轉,遠處高山白雪皚皚,天空藍純淨得假的,透明如琉璃。自己在灰的城市天空下生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覺天空竟然這麼美,美得有些嚇人…鼻子嗅了嗅,空氣清凜澄明,有針葉林特有的香味。美啊~,一邊嘆吳葦一噗覺悲從中來——這不是自己悉的世界。聯想到昨夜的恐怖經歷,吳葦不得不給出一個自己都不相信的答案來。

自己遇到…鬼啦~~吳葦只哭了一秒鐘,用來哀悼不知在何處的過去,還要恐懼不知如何的未來,這點時間實在不夠。只是口傳來的悶痛不允許吳葦再自怨自艾。自己受傷了,而且還是很重的傷。從痛的知上來判斷,九成是肋骨不知斷了幾,還有內臟也不知受了什麼重大的打擊。就算躺在醫院,這樣的傷也得休養個一年半載,更何況是自己獨自身處在冰天雪地的野外?!想活,恐怕不得不自救了。這個認知讓吳葦這個現代人深一口氣準備為了生存戰鬥。

從前的吳葦也不偉大,不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打工者,生存不易是吳葦自打成年後就深刻認知的事。生命雖然殘酷,生者依舊恐懼死亡,真是不可理喻。吳葦也是如此,應該説尤其如此,平時就怕死得要命。

現下,情況如此糟糕,但吳葦的戀生情結就是打不死的小強,昨晚那種對於死亡的恐懼面對絕境時就一下退到了看不見的地方。忍着痛,吳葦慢慢轉頭,四下打量了一番。羣山環抱,自己所在的地方正是狹窄的山谷。只有一個崎嶇的山路通向未知的山外。

是冬天,還是北方的冬天,山上山下一片雪白,萬籟俱靜,只有幾隻烏鴉飛過偶爾發出“啊~啊~”的哀鳴,愈顯荒涼。看着身邊的雪被自己的身體化出的濕跡,吳葦忍不住嘆息。雪還在下,以自己的目力看過去,並沒見到任何腳印,雖然不排除是被新雪掩蓋,但是也很有可能就是這裏人跡罕至,如此一來,等人來救機會渺茫。如果再這樣等下去,人還沒來,自己恐怕已經被凍死,或者被野獸吃掉。吳葦咬了咬牙,艱難地翻過身,忍痛伸出唯一能動的左手一下一下地往前爬行,向着通向谷外的山路爬去。

痛!很痛!痛到哭!可以忽略的很痛!到最後的完全麻木。吳葦經歷了地獄一般的折磨,痛與凍一點一點一點侵蝕着吳葦的意識。到了最後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吳葦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手肘已被不斷的施力摩擦而裂開,皮翻滾傷至白骨,疼痛入骨已經是現場説法。餓了吃口雪,還地上不知名的草與野果。

總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卻總在最後時刻覺腹中一絲清涼之氣竄上來,神智又恢復幾分。吳葦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也沒有力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來來回回,反反覆覆,覺已經模糊,也許過了一天,也許過了一年,吳葦就這樣爬着。

慢慢的,吳葦已看不清白天黑夜,眼前一片虛無,只有手還在本能地向前向前…然後,猛地肘下一空,吳葦已沒力氣反應,就頭朝下栽了過去。這一次吳葦沒有恐懼,只覺得解,順利地閉上了眼睛,意識熄滅前,隱隱約約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唱歌?

――――――――――――――分界線――――――――――――――這一覺睡得很沉。做了一場很奇怪的夢。夢見一個與自己同名同姓的女人悲慘的一生。

真的是很悲慘的一生。那個小吳葦從小與母親生活在鄉下,因為是女孩,又長得醜,一直被爺爺歧視,母親也倍受待。按那個吳葦的爺爺的話説,這種連兒子都不會生的媳婦應該早早死掉,免得影響在城裏工作的的父親娶。父親在她七歲前一直都沒有見過。七歲那年,鄉下遭馬賊,爺爺還有母親都死了,父親回來接走了她。

她以為幸福生活來了,卻不料只不過是換個環境換個方式受待而已。父親並不如爺爺想像的那樣風光,説到底不過是主人家的一個家僕。那個小吳葦去了就是一個小家僕。主人家是個武林世家,似乎在武林中很有地位,弟子不少,都與吳葦差不多年紀,看到小吳葦軟弱好欺,自然都不吝於在小吳葦身上表現人的陰暗面。

十歲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父親為了救主人身亡。主人家恩,收吳葦為義女,教她武功。弟子們都是高門大户人家的孩子,要與小吳葦為伍認為是一種恥辱,於是,欺負從明面變本加勵地轉到了暗處。小吳葦本就不聰明,從小又營養不良,主人家的功夫又是外功為主,小吳葦的身體學起武來倍顯駑鈍。受欺負的同時受嘲笑,主人家對她也失望得很。幸好,主人家很忙,就把她給了所謂的師兄師姐們,於是,小吳葦的痛苦人生再一次深刻起來。

十一歲,小吳葦走運了,無意中救了一個女子,女子脾氣很壞,卻知恩。教了她一套功夫,以內養外的功夫。在夢中,吳葦還能受到小吳葦第一次受到內氣時的喜悦,這是一種希望,一種逃離的希望。果然,在十五歲上,主人家遇到困境,突然想起了這個貌不驚人的義女,想把她打發出去聯姻,小吳葦逃了。

這次出逃卻並不是幸福的開始。因為她遇見了她一生的劫。她女扮男裝一路遊玩,因為長得實在樸實,本沒有懷疑她的別。走到了南方,她死心蹋地地愛上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吳葦在夢中看不清楚,因為屬於他的影像總是伴着光,伴着雲,伴着微風與花香——這是一個戀愛中的女人所看到的圖像。一片光影中,吳葦只隱隱約約地看到那個似笑非笑的嘴角,這種不真誠的角度,讓吳葦心裏很不舒服。

就是這個男人讓小吳葦做了許多事,懦弱的小吳葦一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去做的事――殺人,不斷地暗殺。每一次小吳葦都會吐,會難過,會夜夜驚醒。但那他,還是用他的微笑,用小吳葦的情,讓小吳葦終於一步一步踏入深淵。小吳葦的內功要求清心寡慾,與她強烈的情相悖,她終於在一次一次地反噬當中虛弱下去。

最後一次,她殺了人,卻在一片白雪中被接應自己的人一掌打下了山谷。吳葦在夢裏強烈地覺到小吳葦臨死前的複雜心情。知道自己的死是“他”安排的,又是絕望又是安心,最後的影像是白雪飄飄的天空與一首迴盪在腦海中初遇他時聽到的旋律。

在這樣悲傷的結局中吳葦醒來,留了一枕頭的眼淚,身體卻意外地覺得渾身舒泰,卻並不是自己在暈死前想像的冬天裏暖洋洋的覺,而是一種奇異的清涼快。那股在爬行時就不斷出現的涼氣此時行遍全身,整個人説不出的輕盈。明明覺到周圍環境很暖,身體裏卻是完全相反的覺,這種覺還真是…與夢中那個小吳葦運功時候的覺好像啊。

細細受了一遍那股自行運轉的涼氣,吳葦舒服地嘆口氣,慢慢睜開了眼睛。

“啊~~”一大一小兩個驚叫聲同時響起。

一個眼睛大大的小姑娘正好趴在吳葦的前,見吳葦比自己還驚訝,快活地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跳下牀,大叫着:“爺爺,爺爺,哥哥醒了~~~”

“哥哥?!”吳葦一愣,自己雖然算不上美女,也絕不會讓人錯認成哥哥啊!聯繫自己的離奇遭遇,吳葦不得不往最壞的可能上想去。猶豫了再猶豫,手慢慢在被窩裏摸索起來。

摸到下面,暗自鬆了口氣,還好,還沒變。心裏一鬆,吳葦微笑,自己果然想太多了,可能是自己被救時的樣子太狼狽才讓小姑娘誤會的吧。説起來,剛才那個小姑娘還真夠復古的,的但頭上紮了兩個髻,還穿着盤扣的古裝,追免費追得那麼徹底,還真可愛。

覺頭髮貼在了臉邊,有點癢。吳葦伸手隨意往上,想把它撥到一邊。卻不料,經過前時,覺不對,下意識低頭,就看到自己可愛的b-cup沒了,一馬平川,連a都沒有。

怎,怎麼回事?!吳葦完全呆了,又摸了摸自己剛才摸過的下身,確實是女的,還是自己啊,這,這…吳葦差點哭出來,從地鐵摔下來難道是先着地了?!

“小哥兒,覺怎麼樣?”正深受打擊與惑的吳葦被蒼老的聲音叫醒,僵硬地回頭,就看到一個古裝打扮的老人家,一笑一臉褶兒,正端着一碗熱騰騰地湯,温和地看着自己。

古、古裝?!復古不會一家子復古吧?!而且,要復古也不會穿得這麼舊吧?!現代人再復古頂多也就是把自己打扮得象個員外,怎麼也不會把自己往長工裏打扮呀!更何況還一頭花白疏髮簪着個木

吳葦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半天沒有接話,而是偏過頭,有些傻乎乎地打量起了自己所在的房間――沒有電器,連電燈都沒有。牀,椅,都是竹的,看起來很舊,甚至老漢手裏拿着的瓷碗也破了口。

吳葦無法安自己,這是國內某個落後的鄉村,因為人就活生生地站在眼前。

“哥哥怎麼不説話?是個啞巴嗎?”小姑娘從老漢身後探出頭來,看看吳葦抬頭問老漢,道:“不對呀,剛才他還叫了呢。”

“小孩子別胡説!”老漢拍了拍小姑娘的頭,壓低了聲音解釋道:“可能是摔着頭了。這裏…”説着,老頭還比劃了下自己的腦袋,道:“摔壞了,人還糊塗着呢。”看着小姑娘越聽越好奇地往吳葦的腦袋上看,也覺得不妥,揮了揮手,道:“好了,你別在這兒煩哥哥了,出去玩去。”吳葦又不是真傻,再加上知道了自己身體上的變化,被人稱做哥哥還是小哥已經完全能理解了,可實在不願意被人説成傻子。連忙轉過頭來看着老漢:“老人家,我,我沒事。只不過是…咳、咳!”喉嚨本來就又幹又澀,説出的聲音象裂開的木頭,再加上説得有些急,吳葦劇烈地咳了起來。

老漢連忙上前,扶起她來:“啥也別説,先喝口湯順順氣吧。”老漢一邊説一邊還給吳葦拍了拍背,象對待小姑娘一樣的寵愛口氣,讓吳葦很動。

魚湯,很濃很鮮。吳葦咕嘟咕嘟幾口就喝乾了,這才覺真的是餓得厲害。

“謝謝。”吳葦被自己的急相搞得臉紅,不好意思地把湯碗還給老漢之後,聲音平穩了許多:“老人家,謝謝您的救命之恩!我叫吳葦。以後一定會報答您的!那個――我,我並沒有摔壞頭,只是剛才有些吃驚。沒反應過來…”老漢憨厚地呵呵笑了兩聲:“吳小哥説啥謝涅,你能掉到我船上,那是緣分。要是願意,跟着我家紅兒叫我聲爺爺,咱就是一家人了。”一邊説一邊拍着那個名紅兒的小姑娘的頭。

“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