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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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背上的傷口已經完全結痂，再過不了幾天就可以痊癒了。”谷莫塵正為韻蝶檢查完傷口，一邊幫她拉好衣裳，一邊温柔地笑道。

韻蝶的臉瞬間沉了下來，穿衣服的動作也跟着變緩，不知道為什麼，先前她一直盼望傷口能夠趕快好，趕快離那份錐心刺骨的疼痛，而如今一聽見他這麼説，心裏卻反而到難過起來。這幾在“庭門”她可以説是備受谷莫塵的呵護，以及所有弟兄的照顧，享受着這一輩子從來不曾享受過的安適恬然，而如今傷口的痊癒是否代表這份安適即將結束?她突然覺得好捨不得離開這裏，因為只要一想到回去後可能再受到的苦難，她就到好害怕、好恐懼。

“那…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她揹着他小聲的問，輕手將襟扣扣齊。

“你想回去?”他輕聲反問，真希望她回答——不。

“我…”她倏地轉頭看他，眸中閃爍着難以割捨的情。緩緩的又垂下了眉，低聲説着:“那是我的家。”她沒有理由懶在這裏不走的，不是嗎?可是，她的內心又深切的希望他能夠留她下來，這種矛盾的心情令她到茫然惘。

那種只會給她帶來苦難與痛苦的家，她為什麼還一心想着要回去?谷莫塵着實猜不透她的心思。

“過兩夫等你傷口上的痂落下來，我就親自送你裴府。”既然她想回去他也不勉強她，但是他一定會想辦法讓“庭門”的人混進裴府保護她的，他不準那對蛇蠍心腸的母女動她一汗。

他不留她?她的眉心扭了起來。她以為他會留她的，可是沒有。難道她真的註定還得遭受折磨?她的喉頭無由來的一陣梗，而濛的水氣也乘機侵襲了眼眶。

“這段子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快樂的時光了，謝謝你！”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好想偎靠進他的懷中在哭一場，天知道要離開這裏，她最最捨不得的還是他呀！

想他這段時對她的好，對她那種無微不至的照顧，是她這輩子從來不曾受過的呀！難道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嗎?她覺得好傷心。

聽着她微哽的聲音，他突然動地握起她的雙手，一對深邃的眼眸真切的望進她那水靈靈的眸子，刻意壓抑着那股動地道；“我真希望你對我説你不想回去，但是，既然價錢不想留下我也不便勉強你，不過我必須提醒你，你這次回去，那對母女恐怕饒不了你，但是，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的安全，所以你可以不必太擔心。”韻蝶抬起錯愕的眸子注視着谷莫塵，兩片原本緊抿的瓣因驚訝而微張。這是真的嗎?其實他是有心想將她留下的，是她自己的表現讓他以為她執意回裴府，所以才沒留她的。

呵！原來是她誤會了！一股莫名的喜悦湧上心頭，角也不微微彎起。最令她窩心的是他的細心，為了怕她再度受到欺凌，他甚至做好安排好人在暗中保護她，她裴韻蝶此生有友如他，何憾?她內心的動使她的眼眶紅了起來。

“咱們萍水相逢，你為何待我如此這之好?”

“因為你是我谷莫塵的朋友。”他臉上的温柔表情瞬間轉換成江湖兒女應有的義氣。

這個女孩的柔美與善良皆在撼動他的心絃。

她含淚卻笑彎了。—她韻蝶何其有幸能成為他的朋友！謝天。

注視着她澄澈的眸中閃爍着的動與滿足，他一陣心悸。她是個容易滿足的女人，而這，令了到心疼不已。

“咳！”一聲輕咳迅速地將兩人膠着的眼神拉開來，兩人不約而的看向門處，盧鶼喜那總愛調侃人的傢伙笑得一臉詭譎的正站在那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好生尷尬。

韻蝶猛地將被谷莫塵握在手中的柔荑了回來，垂下的臉龐瞬間染成一片火紅。

谷莫塵瞪了盧鶼喜一眼，氣他進來也不先敲門，真是一點禮貌也沒有！

盧鶼喜一臉無辜的抗議道:“誰説我沒先敲門啦?我可是一敲再敲的喔！是你們倆在這裏卿卿我我、你儂我依到了忘我的境界，才會沒聽見敲門聲。”谷莫塵見韻蝶羞得幾乎將臉埋進口，罵道:“你這臭傢伙少説一句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誰説的?我剛才若一直站在門口不出聲，你們不將我當啞巴才怪哩！”盧鶼喜氣地笑着，那對裏氣的眼睛頗具興味地注視着腦袋愈垂愈低的韻蝶；不為她到擔心，“我説裴姑娘，你這腦袋瓜再垂的話，恐怕會滾到地下去。”

“啊！?”韻蝶猛地抬起頭，似乎還沒意會出盧鶼喜的意思，只是錯愕地看着那一臉諷笑的傢伙。

谷莫塵再度狠瞪盧鶼喜，“你這張臭嘴真是愈來愈討人厭。”盧鶼喜聞言，立即怪叫起來:“唷唷唷！什麼臭嘴?在你還沒認識裴姑娘之前你不是才能誇我這張嘴叫舌燦蓮花，怎麼我才跟裴姑娘稍稍開個玩笑，您就改罵我這張嘴臭啦?喔喔喔！我知道了，是你那骨子裏‘見忘友’本又在作怪了！”

“你…”谷莫塵真想打爆盧鶼喜那兩排白得讓人討厭的牙齒，“真是友不慎！”又瞪一眼，改換正經口吻道:“説，找我有什麼事?”盧鶼喜笑得可惡透了，“誰説我是找你來的。”

“那你進來幹什麼?”谷莫塵不解地問。

“我找的是裴姑娘。”盧鶼喜故意用暖昧的眼神看向韻蝶，分明想把谷莫塵給氣死。

“找我?”韻蝶狐疑的問。

“你找她幹什麼?”谷莫塵不自覺的出動與不悦的表情，看得盧鶼喜笑得腸子打結。盧鶼喜揚高了眉，做出“奇怪了”的表情，“怎麼?她是你的！只有你以找啊！我想找她聊聊都不行嗎?”谷莫塵衝動的跳起來，·那動作實在與他本來沉着的個不符。沒法子，遇上這牙尖嘴利的盧鶼喜，再加上事關韻蝶，他真的無法冷靜下來。

“我告訴你，你這臭傢伙最好少打韻蝶的主意，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