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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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了一隻繡花鞋在路上,她索連另一隻也了,一路赤腳,來到蘭姨的墳前。
雖然爹孃也遷葬到銅安,可她有煩心的事,頭一個想到的還是蘭姨。
我看你對松居也沒什麼價值了,以後還有誰要聽你撫琴呢?你訓練出來的琴師,隨便都比你好吧!
“呵,隨便都比我好,我這麼容易被取代,還是温尋蝶嗎?”她嗤笑一聲,對自個兒的琴藝還是頗具信心,只是,她的手沒辦法負荷了。
大夫要她好好休息,能別撫琴就別撫琴,一個月六場一刻的演出對她來説還是負擔太大。
我看你對松居也沒什麼價值了——就是這句話,她無法釋懷。少了傲人的琴藝與收入,她要以什麼名義待在松居?她有什麼資格待在鳳歧身邊呢?沒有了,統統沒了…
她難過,眼淚卻掉不出一顆,只能怔怔望着前方。
鳳歧現在是不是在瘋狂尋她呢?他一定很擔心她吧,但要她現在走回松居,她實在無力,現在的她,好像五年前蘭姨剛救起的她一樣,看不見遙遠的將來。
“唉,到頭來,又轉回原點——”
“蝶兒——蝶兒——別躲了,我知道你在這裏——”鳳歧長喚。大雨傾盆,撐傘的他也濕了一身,何況是身子單薄的她。
“鳳歧?”尋蝶出聲喚他。
“蝶兒!”鳳歧連傘也不要了,雙臂敞開,將她密密圈進懷中。
“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跑出來,外頭下大雨,你連傘也沒帶,鞋也了,我還以為你做了什麼傻事!”他來這裏的路上拾起兩隻鞋,是尋蝶穿在腳上的那雙,怎教他不心慌?
像是為了證明眼前的她不是假的,鳳歧狠狠地吻上她。
“歧…”雨水在他們的吻裏,尋蝶緊緊地攀着他,主動回應他的熱情。在他包容的懷裏,哭不出來的淚,也隨着順頰而下的雨水。
“蝶兒,我們回去吧,你全身都濕了,會得風寒的。”他依戀不捨地離開她的,撐起油紙傘為她遮雨。
“不,我不想回去…”尋蝶埋首進他的懷中。見到他以後,她強壓下的恐懼全湧了上來。原來,她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堅強。
“我不能替松居撫琴了,還回去做什麼呢?你説要我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可是我找不到可以留下的理由。”鳳歧心疼地閉上眼,靜靜擁着她纖弱的身軀。
“我早就想跟你提這件事了,可怕你不答應,才一直擱在心上。”撫着她的濕發,聽她輕應一聲,他才續道:“我本來就希望你能減少撫琴的次數,每每見你下台後臉蒼白,我本説服不了自己這樣是為松居好,可你在台上是那麼開心,我也只能把這念頭壓下。”
“不能撫琴的尋蝶,還是尋蝶嗎?教琴,我也教得不好,有什麼資格留下來呢?”鳳歧沉默一陣,將傘遞給尋蝶後,彎身託抱起她。她輕得教他蹙眉。
雨勢稍歇,他腳步反而增快,就怕冷風吹久了,尋蝶會受寒。
“我不想回去…”她伏在他肩頭上,無力抗議。
此刻依偎着他的尋蝶,正小聲地低泣。
“傻丫頭,我巴不得給你資格,就怕你不要。”他腳步停了,放下温尋蝶,讓她倚着他站立,右手仍是圈抱着她不放,從懷裏取出一個錦囊給她。
尋蝶好奇接過,打開錦囊,取出兩個同心結。
“這是…”尋蝶瞅着他的側臉,臉頰還掛着一顆淚珠。
“同心結。我跟廚房洗菜大嬸學的,她打得一手好結,可惜丈夫死後再也不碰紅繩,説她已無人可同心,我求了好久,她才肯把這技藝傳授給我。”為此,他把他和尋蝶一路走來的故事從頭説了一遍。
“大嬸説這結不能亂送,除非我決定與這個人相知相惜,攜手一輩子。”鳳歧取餅其中一個同心結,語意堅定地説:“蝶兒,嫁給我。”
“嫁給你?!”她驚呼,險些掉了手中的同心結。
“這就是你説的資格嗎?也是,管事的子留在松居有何不妥…”鳳歧執起她的手,兩個同心結在他們的掌心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