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不着痕跡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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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兩人都不愛打聽別人私事，既然她不説，便也不會多問。

快到中午的時候宋晏接到了社團的信息，下午要開會。她便和白甜甜道別，一個人往約好的教室裏去。

不知不覺，路上已經有很多情侶了，趁着天氣好，陽光温暖又不刺目，沒誰愛窩在宿舍裏面長蘑菇，所以外面的人特別多，其中手拉手一起散步的情侶又佔了多數。

剛入學宋晏就報了一個書法社，很清閒很冷清的一個小社團，平時沒有什麼事，一星期聚一次，寫寫字，喝喝茶，聊聊天也就過去了。

最巧的是，書法社的社長居然是開學時領自己去宿舍的那個皮膚黝黑的學長李棟樑，雖然是小社團，但是才大二就當上了社長，確實也是非常優秀了。

招新那天李棟樑就認出了宋晏，很靦腆的打了個招呼，此後一直都對她比較照顧，得下面的幾個大一的男社員起鬨了好幾次。

不過李棟樑的能力的責任心是毋庸置疑的，按理説普通的社團例會，副社長就可以撐場面了，好多社團的社長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忙着自己的事情，在社團只是掛個名，而他卻從不草草應付。

幾十人的一個小社團在他的用心下，居然也是有聲有，大家彼此之間的關係都很好，女生們有時候遇上個麻煩事，先想到的不是同班同學，反而是在社團裏的朋友。

可是今天卻有些奇怪。

宋晏進了教室，環視一週，不覺有些疑惑“社長呢？”相的女同學無奈的指了指手機“他説今天有事，讓副社長收一下上次佈置的任務。然後大家隨意。”原來是這樣。

宋晏也沒有多想，從包裏取出一本厚厚的本子上去，然後略坐了會兒便藉口有事離開了。

“我還以為你忘了呢。”一道略顯緊繃的聲音從背後傳出，宋晏微笑轉身，直視着眼前的瘦削身影“既然答應了你，我自然不會食言。”

“…不過，看你這樣子，可不像是按照我説的話去做的。”眼前的汪素月依然瘦小的可憐，因為太過清瘦。臉頰微微內凹，皮膚呈現一種長期睡眠不足形成的暗黃，衣服也在身上晃盪。沒有絲毫曲線可言。如果站在王清綺身邊，那就是個地地道道、清清楚楚的陪襯，要想壓倒她的風頭，談何容易！

宋晏卻沒有半點擔心，她只是很不滿意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問“你現在還在吳的小吃店打工麼？”

“在的。”被宋晏很不客氣的一瞪，汪素月的氣勢以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了下去“我怕吳身體不如以前，一個人撐不起那個店面。”雖然嘴硬，心卻是好的…宋晏暗暗點頭。當初她願意這麼做，有大的原因是看汪素月心地善良。如果她只是個一門心思只想往上爬，不顧腳下踩的是什麼東西的人。那就連被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了。

“這不行，既要忙學習，又要忙小吃店，力肯定不夠。”宋晏沉半響，果斷做了決定。

“你明天就去和吳説學業太忙，沒有功夫來幫忙了。但是可以推薦一個接手的服務員。”

“可是…可是吳付不起工資的。”汪素月有些臉紅，她知道一個普通的服務員工資是多少，要是吳每月都支付這麼多錢，生意清淡的小店早就開不下去了。

宋晏皺眉道“這個我知道，只要讓吳給她跟你一樣的待遇就行了，少的我來補足…”她止住汪素月想要出口的話，笑道“你別不同意，將來都是要你來還的。”汪素月咬，緩緩點了點頭，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同齡人，她的心像是有温水淌過，難得的温軟…

“這些話我只説一遍，你要記好。”宋晏慢慢的走着，心裏逐漸形成一個完美的計劃“從今天開始，你晚上要保持充足的睡眠，必須睡夠八小時；白天裏要努力維持好心情，如果看王清綺實在不順眼，那就儘量不要見她，等以後你有足夠的能力無視她之後再恢復原樣。”

“再有就是我們的時間並不很充裕，下個月初的校級風采大賽就是你的舞台，如果到那個時候你還沒有達到我的預期…不管你願不願意，後面我對你的要求都會降低。”汪素月垂在身側的手狠狠握成了拳頭“我明白。”

“呵呵，放輕鬆，就當是個有趣的遊戲吧。”宋晏腳下步子頓了頓，偏頭笑道“也許對你是個機會，但從另一方面講，可能沒有我手，你的未來會更好呢。”汪素月淡聲自嘲“可更大的可能還是活在最底層，整奔波勞碌，卻只夠填飽肚子。你知道我不想過這樣的子。”宋晏微微一笑，也不多説，只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這套位於s大附近的小公寓是父親宋立業所贈，連孔珍華都不知道的地方，房產證上直接寫的宋晏的名字。因為是高檔小區，所以管理非常嚴格，主人進出都要刷卡，傭工進出也有記錄，不允許帶人進去。

讓汪素月進去頗費了一番功夫，半個多小時候後才辦好相關手續。

門開了，汪素月略帶侷促的隨着宋晏進門，看清眼前的情景後忍不住低低“啊”了一聲。

真是佈置的非常緻舒適的一套公寓，整體佈局都是淺，淡綠鑲淺黃‮絲蕾‬邊的窗簾在黛綠條紋的牆紙間逶迤開去，米的意式沙發上放着蓬鬆的鵝黃卡通抱枕，桌椅的線條曼曲折…處處都彰顯着少女的活力與夢想。

宋晏只假裝沒看見她的怔神，從容的邁步進了朝南的一間小小隔音室。

等汪素月紅着臉跟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中間醒目的一架古琴。

“這…這個…”她驚訝的看着宋晏，卻正好對上一雙含笑的眼，不由大急“我不成的，絕對不成。”她就算是再孤陋寡聞，也從地毯式轟炸的古裝劇裏看過，這明明就是古裝劇裏大家閨秀抒發憂思、傳遞情思必用的七絃琴！

她做夢也沒想過自己會和這種高雅的東西聯繫起來！

宋晏站在琴案邊，伸手輕輕一撥，悦耳的琴聲頓時從她指尖瀉出來，空靈悠遠，像是一陣清風拂過耳際，直讓人耳尖上的絨都立了起來。

“我自然不會要你在這一個月裏就學會。”宋晏眼裏亮亮的，汪素月卻覺得從裏面看出了狡黠“…如果僅僅是裝，一個月能學會麼？”

“啊…裝？”汪素月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

宋晏摸了摸鼻子“不然，你還想在一個月裏彈出多完美的曲子麼？”她嘆了口氣，在琴案前坐下，雙手按上琴絃，十指齊動。

琴音透澈婉轉，猱餘韻，穿透力極強，渾厚處如銅鐘，輕靈處如風鈴，徘徊低俗時恰似空谷迴音，渺遠幽深…

動作雖然舒展緩慢，但是左右手分工複雜，抹、挑、勾、剌、撮、鎖…看的她眼花繚亂，不由焦急起來，只是又不忍打斷問詢。

宋晏只彈了一小段就停了下來，輕舒了口氣“明代項元汗的《蕉窗九錄》中載有《冷仙琴聲十六法》，文中把對琴聲的要求總結為十六個字，輕、松、脆、滑、高、潔、清、虛、幽、奇、古、淡、中、和、疾、徐。”

“右手有抹、挑、勾、剔、打、摘、擘、託、輪、撥、剌、撮、鎖、如一、滾、拂、雙彈等，左手有上、下、進復、退復、、猱、罨、跪指、掏起、帶起、爪起、撞等，還有些不常用的古指法…要想短期掌握本不可能。”汪素月習慣的咬，然後靜等宋晏説下面的。

“琴曲選一個改編好最簡單的，我再幫你惡補一下，一個月勉強可以彈出來…放心，這不是重點。”宋晏按了她的肩膀，認真道“氣質、動作、衣服…不要擔心，都給我，你只管聽話。”説罷，她拿出手機在屏幕上戳戳畫畫，將一些剛想出來的點子記在備忘錄上。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選古琴，可是琴棋書畫舞蹈唱歌，算算還是琴最有舞台，也比較好作。

“為什麼你自己不去呢？”一片安靜中，汪素月忽的開口“如果是你的話，十個王清綺也不是你的對手…又何必費時間費力通過我回擊。”她目光掃過雕工美的琴案上造型質樸的古琴“雖然會讓她更挫敗，但是繞的彎也太大了一些…”不管表面上如何，她的年齡擺在那兒，內心最深處還是忐忑茫的。

“有這個懷疑的時間就去看書去。”宋晏將一張紙遞給她，眼皮都沒抬一下“諾，這書單上的書圖書館都能借到，不用花錢買，有空就去看看，如果能背下來最好了。”

“氣質也不是能夠速成的東西，不過浸染些書香，到時候再幫你設計一下動作，總能哄哄人…”

“看我做什麼，不會糊你的，雖然聽起來很荒唐，但是確實有作…再説了，這些東西學好了總沒有壞處，一輩子都能用得着。”她是在利用人，但是絕不會昧良心。説起來還是她虧了呢，為自己出口氣而已，卻間接擔負起了一個人的未來。

ps:先老實代，左右手指法參照了下百度百科，輕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