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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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金桔的晚霞染滿了整個天空，一輪上弦彎月在東方悄然升起，潔白的顏閃着晶瑩剔透的光澤，正對着落彰顯着無與倫比的美麗，甚至比橘紅的圓更為耀眼，平民仰視着這一奇觀，視線牢牢被它鎖住，他們從沒有看過如此銀光耀眼的月亮，宛如一把銀弓箭，鑲在橘紅的天空裏，光彩奪目，又似一把瑩亮的豎琴，和着落，輕奏着悦耳的琴聲。

風兒沙沙作響，銀月也越來越亮，當它升到月華羅樹上空時，翠綠的樹葉突兀的放出耀眼的銀光，與月光融為一體，桔黃的半天天空瞬間銀光閃閃，美不勝收。

“奇景…”

“好美麗！”

“現在還沒天黑，月華羅樹竟然發光了。”

“阿爾瑪女神，這一定女神的祝福。”

“聽説了嗎，女王陛下要生產了。”

“聽説女王陛下是阿爾瑪女神轉世，這一定是吉兆，我們赫梯要來偉大的諸君了。”整個哈圖沙什城的人民，像是炸開了鍋，人們湧向皇宮的大門口，歡呼着，雀躍着…

誰也沒發現月華羅樹裏竄出一紅一銀的光暈，以極快的速度飛向皇宮，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尾巴，然後消失在皇宮盡頭…

皇帝的寢殿人影攢動，來往穿梭，夜幕開始降臨，燭火在宮殿中點起光明，一時間嘈雜的腳步聲，紛繁的命令聲，不絕於耳。

巴魯尼揮舞着大汗，急奔在皇宮的走廊上，身後跟着一羣最優秀的御醫，腳下一刻不停地直奔往皇帝寢殿。

“啊…”一陣痛徹心肺的慘叫聲，劃破空氣，也打破了所有紛雜，所有人都回目看向寢殿，喜憂參半，喜得是女王陛下要分娩了，憂的是，萬一出了什麼岔子，他們所有人都可能被陪葬。

赫梯眾神，請保佑女王陛下一等要平安產下皇嗣啊。

侍女們不停地傳送着乾淨的棉布和熱水，幾個侍女奔跑在殿廊上，一見到巴魯尼就上前相，推着他往寢殿裏送。

圍繞着紗幔的大牀上，阿爾緹妮斯汗如雨下，撕裂的疼痛讓她一度以為自己快死了，她咬着，拼命隱忍着一波接着一波的劇痛。

“阿爾，用力…”卡布斯在她曲起的‮腿雙‬間喊道，他的臉絲毫不遜於她的慘白，汗水沾濕了他的眉角，身上汗濕的衣襟也沾上了不少的鮮血。

用力？阿爾緹妮斯慘白着臉，對於這個詞彙不知道要怎麼去理解，她痛得本使不上力氣，痛得她幾乎想吐出胃裏所有的東西，她只能痛叫連連，再也無力推擠什麼。

“娜…堅持住，快了，快了。”薩魯坐在牀沿，緊握着她的小手，顫抖着雙肩，他身上體温直線下降，拭着她汗水淋漓的臉頰，親吻着她的額頭，心裏慌亂無比。

她不可以有事，絕對不可以。

“好痛…”她眼神渙散的叫喊。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的錯，這全是我的錯。”他在她耳邊叫喚着，在他慘白的小臉上吹着氣“你一定要堅持住，求你，一定要堅持住。”她望着身邊看上去比她還痛苦百倍的男人，眼睛因為疼痛有些看不清，但那雙透着緊張與痛苦的綠的眸子卻是無比的清晰，她用力握住他的大手，她咬牙隱忍着腹部的劇痛，用力推擠着體內的小生命。

小傢伙，不要折磨媽咪了，求你趕快出來，她在心底吶喊着，一波強而有力的痛楚猛地襲來，讓她忍不住地痛叫出聲“啊！”

“娜，娜…”聽到她的慘叫聲，他的心快被撕裂了，他幫不了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獨自忍受着非人的折磨。

“陛下，您還是離開的好。”巴魯尼上前説道，他的樣子比女王陛下還要慘，五官糾結，臉發青，真怕到他會支持不住倒下去。

“不要，我不要離開娜。”他緊抱着懷裏的她，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沒有一絲一毫的霸氣，眼中只有恐懼與害怕，只有緊緊抱着她，才能讓他安心。

“啊！”又是一陣慘叫聲，一次比一次烈，驚得薩魯全身冰涼，僵直着身體，他回首瞪向巴魯尼，視線似要吃人似的，巴魯尼嚇了一跳，急忙退了幾步，心想，這時候還是不要惹到他，他急忙吩咐侍女將能夠保持體力的藥，讓阿爾緹妮斯含在口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痛楚依然侵襲着她的身體，含在口中的藥丸已經溶化得連渣子都不剩了，她覺到身體有什麼東西正在失中，漸漸地，她覺得自己使不上力氣，神志也開始無法集中，她似乎覺不到痛了，身體輕飄飄地，她的耳畔傳來一陣慌亂的喊聲，還有驚叫聲，她無暇去聽清他們在説些什麼，她看到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伸手撥開雲霧，看見了悉的房間，白的大牀上，正躺着一個失去生命的女人，她的身邊有個白髮蒼蒼，哀嚎哭泣的老人。

“爺爺！”她驚叫，眼前的老人赫然是理查德-哈德斯伯爵。

只見他老淚縱橫的握緊牀上女人的手，然後不捨地鬆開，起身抓住身旁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在央求着什麼。

她的視線下落，當她看清牀上的女人時，她才發現那是早已去世的母親，她的母親和她一樣，也是七個月早產，但卻因為體力不支，還未生下她就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