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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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桑德斯罵了幾聲娘,把那幾篇文章拿到複印機上覆印下來,再把幾疊通訊放回到架上,然後離開了新聞處。
他走進電梯,盧伊恩也在電梯上。桑德斯招呼道:“你好,馬克。”盧伊恩沒答理他。桑德斯按了一下到底樓的電鈕。
電梯門關上了。
“我真希望你能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混帳事。”盧伊恩狠狠地説。
“我想我知道。”
“因為你會把這件事搞糟,得人人都倒黴的,你懂嗎?”
“把什麼事搞糟?”
“就為你給自己惹了麻煩,問題可不在我們。”
“沒人説是你們的責任。”
“我不懂你是怎麼了,”盧伊恩説“你上班遲到,説好了給我打電話又不打…你是怎麼回事?家裏有麻煩了?同蘇珊又不快活了?”
“這同蘇珊沒關係。”
“是嗎?可我想有關係。你接連兩天遲到,就算是在這兒的時候,你走起路來也是恍恍惚惚,像在做夢似的。你是呆在那該死的夢境裏,湯姆。我説,你他媽的晚上跑到梅雷迪思的辦公室裏去,到底想幹啥?”
“她要我上她的辦公室去。她是頭兒。你是説我不該去嗎?”盧伊恩鄙夷地搖搖頭。
“你做出這付清白無辜的姿態真是胡扯蛋。你難道不該對什麼事負責嗎?”
“什麼——”
“聽着,湯姆,公司里人人都知道梅雷迪思是條鯊魚。大家叫她‘吃人梅雷迪思’、‘大白鯊’。人人都知道她在加文的保護之下,可以為所為。她想幹的事就是下班後同出現在她辦公室裏的漂亮夥計玩摸下身的遊戲。她喝上兩杯酒,臉有一點發紅,就想要人家效勞。不管碰到的是送貨員也好,實習生也好,年輕的會計也好,什麼人都行。沒人能説什麼,因為加文認為她走路不沾地,腳底乾淨得很哩。所以説,這事公司裏每個人都知道,怎麼就你不知道?”桑德斯聽得目瞪口呆,無以作答。他兩眼看着盧伊恩,盧伊恩站得離他很近,弓着背兩手在口袋裏。桑德斯臉上能覺到盧伊恩呼出的氣息,但卻幾乎聽不到盧伊恩在説什麼,就好像他的話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似的。
“嗨,湯姆,你在這同一座樓裏走來走去,你和我們大家呼着同樣的空氣。你知道什麼人在做什麼,卻偏要爬上樓,跑到她的辦公室裏去…你對會碰到什麼樣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梅雷迪思什麼都做了,就差公開向世人宣佈她想和你幹那個了。整整一天,她都在碰你的胳膊,向你遞那些別有用意的小眼神,捏捏你,‘噢,湯姆,又看到你真太好了。’現在你卻對我説,你不知道在那辦公室裏會發生什麼事嗎?你真夠渾的,湯姆,你是個飯桶。”電梯門開了,他們面前是底樓大廳,大廳裏空無一人。在6月黃昏消逝着的天光下,大廳里正變得越來越暗。外面下着細雨。盧伊恩向出口走去,但隨後又轉回身來。大廳裏迴響起他的聲音:“你明白嗎?”他説“你在所有這些事情上的表現就像個娘們,就像她們慣常做的那樣,‘誰,我嗎?我可從來沒打算那麼做’,‘噢,這不是我的責任。我從來也沒想到,如果我喝醉了,親親他,跑到他的房間去,躺在他牀上,他就會對我幹那種事,噢,天哪,不。’這都是話,湯姆,都是不負責任的話。你最好想想我剛才對你説的話,因為我們當中許多人在這個公司裏幹得也同你一樣賣力,我們不想看到你把這次合併砸鍋,讓我們大家都得不到子公司上市的股份。你裝得好像不知道女人什麼時候是在討好你,那行,你想把你自己的生活砸了,那是你自己的事。可現在你把我的生活也砸了,我他媽的可就不管你了。”盧伊恩抬頭地走掉了。電梯門開始關上。桑德斯向外伸出一隻手,手被門夾住了,他急忙往回。門重又打開。他急忙跑出電梯,向盧伊恩追去。
他抓住盧伊恩的肩膀。
“馬克,等一等,聽我説——”
“我同你沒什麼可説的。我有孩子,我有責任。你是個飯桶。”盧伊恩晃晃肩膀,甩掉了桑德斯的胳膊。他推開大門走出去,順着馬路很快走遠了。
就在玻璃大門關上的時候,桑德斯看到玻璃上有金黃的顏在閃動。他轉過身去。
“我想這有點兒不公平。”梅雷迪思·約翰遜説。她正站在他身後20英尺遠的地方,靠近電梯。她穿着體服——海軍藍的緊身褲和短袖圓領緊身衫——手裏提着體袋。她看上去很美,身上明顯地透出一種的意。桑德斯到緊張。大廳裏除了他們兩人外再沒有別人了。
“是的,我想是不公平。”
“我是説對女。”梅雷迪思説道。她把體袋甩到肩上,這動作扯起了她身上的圓領緊身衫,出緊身褲上端的腹部。她搖搖頭,把臉上的頭髮往後,停了一會兒又説:“我想告訴你,我對這一切到抱歉。”她不慌不忙、十分自信,幾乎是昂首地向他走來。她説話的聲音很低沉。
“我從來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湯姆。”她走近了一點。她慢慢地向前挪動着腳步,就好像桑德斯是一隻可能會被嚇跑的動物似的。
“我對你只有最温柔的情。”又走近了一點。
“只有最温柔的情。”走得更近了。
“如果我仍舊想要你的話,湯姆,我就忍不住。”走得更近了。
“要是我做了什麼冒犯你的事的話,我表示道歉。”這時她已經走到非常近的地方,她的身體幾乎碰到了桑德斯,她的房離他的胳臂只有幾英寸遠。
“我真的很抱歉,湯姆。”她柔聲柔氣地説,好像動了情。她的脯一起一伏,兩眼朦朦朧矓的,帶着懇求的意味抬頭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