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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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和他説?反悔唄。就説我不想和他成婚了,求他成全我,哪怕他當作報復都好。讓他恨我,慢慢淡忘我,總比他夾在我和他娘之間有心無力糾結萬分的好。那種痛苦啊,是世間最難熬的,倒不如讓他恨我入骨,那還痛快淋漓些。”夏清語又嘆了口氣,拍拍白薇白蔻的肩膀:“好了,別哭了,哭有什麼用?反正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其實也好的,我本來就不喜歡進入宅門去過那些宅斗的子嘛,好的,真的好的。”夏清語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説到最後一句,已是微不可聞,彷彿她只是在説給自己聽。白薇淚眼婆娑的看着她,哽咽道:“那…那爺要是恨了,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啊。他恨他的,我過我的。他的恨有理有據,可我也是問心無愧,所以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子長了,都會淡的,他會淡,我也會淡,到時候咱們不就又可以自由自在了?想在京城我們就在京城,想回江南我們就回江南,多好?”
“爺…萬一爺心中不忿,要來報復呢?”夏清語的話讓白蔻放鬆了些,可她依然有着擔憂。
“你真是個傻丫頭。”夏清語眼裏忍不住又有淚湧出來,她撫摸着白蔻的辮子:“你們爺是個光明磊落的男人,他又怎麼可能會對一個女人施行齷齪陰私的報復?先前他那麼恨我,不照樣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身而出?他啊,真是個難得的。只可惜…我們沒有能夠一世相守的緣分,可惜了。”語到後來。夏清語也哽咽了。她曾經那麼討厭回到國公府,不想自己陷入那些勾心鬥角的泥潭裏。甚至差點因此毀諾背信。然而當今天她被葉夫人迫着做出這個本該是合自己心意的決定時,她才發現,此時自己的心也早已痛的揪成了一團。陸雲逍,那個世間最出的男人,早已在荒島上為她遮風擋雨的三百多個夜裏,慢慢成為自己心中一座高大不可逾越的山峯,她期盼着能在他的懷抱中享受愛情,如今卻不得不親手推開他,這份痛苦。如毒蛇般咬噬着她的身體她的思緒她一切的一切。
“會好的,慢慢都會好的。”夏清語緩緩伸出手捂住口,大口大口深着氣,可即便如此,還是覺得好難受,口好像堵着一塊大石,憋得她幾乎不上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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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您剛才真是嚇死奴婢了,奴婢真擔心大不鬆口。您…您一時衝動,就會…”回到國公府,可兒的聲音裏仍是帶着後怕,卻聽葉夫人淡淡道:“會什麼?怕我撞死?你以為我是一時衝動。之前的話都是在嚇唬那個女人?哼!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自己生的兒子,管不了,活着本來就沒意思。若是那個女人還來氣我。不把我當回事兒,那我又何妨拼了一死。濺她一身血,看看逍兒能不能真的不顧我的死去娶她?反正她如果真的進了國公府的門。我也沒臉活着了。”可兒一時無語,這才知道葉夫人竟然是真的做了玉石俱焚的打算,不由嚇得説不出話來。好半晌才回過神,喃喃道:“可是太太,如果讓世子爺知道這件事,他…他一定會難過的吧?”
“難過又能怎麼樣?時間長了,也變淡了,所以長痛不如短痛。”葉夫人站起身,來到窗邊看着院子中鬱鬱葱葱的花樹,咬牙道:“他是我的兒子,是國公府的世子,若是連這點難關都闖不過去,他還有什麼資格繼承爵位?帶着家族發展壯大。”葉夫人説到這裏,心中不知為什麼,竟猛然浮現出出門時夏清語的那句話。她身子忍不住一僵,一雙手握緊了拳頭,在心裏拼命告訴自己:不要被那妖女惑了,逍兒是你的兒子,你怎麼可能不愛他?就算讓他繼承爵位,那也是他的責任,不是那個女人説的那樣,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該怎麼愛逍兒?我是他的孃親啊。
一邊暗地裏勸説着自己,可心中那團因此而起的怒火卻越發高漲起來,葉夫人猛地轉過身,看着可兒和嫣紅,壓低聲音惡狠狠道:“這件事不許出去,若是讓我知道誰多嘴,便割了你們的舌頭。”可兒和嫣紅嚇得“撲通”一聲跪下,連連磕頭道:“太太放心,奴婢們就是死也不敢説出去的。”葉夫人大概也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於是和緩了臉,點頭慢慢道:“行了,起來吧,你們兩個我還是信得過的,不然先前也不會帶着你們過去了。”可兒和嫣紅這才驚魂未定的爬起來,見葉夫人着眉頭説累了,要歇歇,於是兩人連忙一齊在榻上鋪設好了,看着主子躺下,方緩緩拉攏了牀帳,心中卻都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一個念頭:太太用這麼極端的手段拆開了大爺和大,或許,她真的是並不愛大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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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語,清語,猜猜我拿到什麼了?”隔着老遠,陸雲逍興奮地聲音便傳了過來。夏清語痛苦的捂住臉,但旋即便深一口氣,抬起頭硬生生將眼淚回去,然後她拿着那一封休書,假裝正在觀看的模樣。
陸雲逍闖了進來,看見她手上的信箋,還沒有意識到這是什麼東西,於是興沖沖道:“看什麼呢?我喊你沒聽見啊?白薇白蔻呢?我跑了這半天,快上碗茶來喝喝。”
“白薇白蔻在醫館。”夏清語抬起眼,盡力讓自己的表情淡然冷漠。
“在醫館嗎?怎麼我剛剛過去的時候沒看見?是了,你今怎麼沒去醫館?”陸雲逍意識到不可能有丫頭伺候了,於是自顧自來到桌前替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咕嘟嘟喝下去,還不忘關心夏清語:“不會是身上不舒服吧?”夏清語垂下頭,她害怕自己再看着這個心愛的男人,會忍不住淚滿面。輕輕將那封休書放在桌上,她的拳頭握得死緊,好半晌才用盡最大的力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平淡開口道:“陸雲逍,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呵呵,真巧,我也正好有件事要告訴你。”陸雲逍將手伸進懷中,似乎是亟不可待要獻寶的孩子般,正要將那一道賜婚旨意拿出來,便聽夏清語輕聲道:“我們的婚事取消吧,我反悔了,不想嫁給你了。”五雷轟頂也不足以形容陸雲逍此時的心情,他甚至有一瞬間都不能反應出這句話的意思,他茫然看着夏清語,嘴卻是起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顫抖:“清語,你説什麼?什…什麼反悔?你…你是開玩笑對不對?別用這種事情玩笑啊,你明知道我害怕。”
“不是開玩笑,我就是反悔了。”這個男人説他很害怕,他明明是那麼頂天立地的子,可是現在他説他很怕,其實自己何嘗不怕?一想到要和陸雲逍分開,從此後老死不相往來,夏清語便不自陷入了控制不住的恐懼中。
“發生了什麼事?你…你明明答應過我的。”陸雲逍到底不是簡單人物,即便是在這種心亂如麻的時刻,他也很鋭的察覺到一絲異常,衝到端坐垂頭的夏清語身邊,他看着那一頭烏黑青絲:“清語,你抬頭,你抬頭看着我,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有怎麼回事。”夏清語一咬牙,猛然抬起頭來,她眼中閃爍着水光,倔強的看着陸雲逍:“我昨天晚上,夢見那一夜的情景,我碰了牆,生死一髮之間,你來了,一句安沒有,扔下那一封休書…陸雲逍,你還記得那休書裏寫的什麼嗎?陸夏氏,自嫁於陸家,格潑辣跋扈,不能誕育子嗣,且生善妒,至使家宅不合,四鄰不安。如此跋扈妒婦,難容於陸氏宗族…”
“清語,那…那都是從前的事情了。”陸雲逍的臉上一下子就佈滿了冷汗,猛地打斷了夏清語的話,攀着她肩膀急急叫道:“清語,你…你不能這個時候和我算從前的賬,清語…”
“是你説的…”夏清語的淚水終於順着面頰淌下,但陸雲逍卻一點兒都不知道她的眼淚究竟為何而,他眼睜睜看着她舉起那封休書,一字一字背道:“譴其還家,望再梳桃髻,重修女德,另締姻緣。故立此休書休之,此後各自婚嫁,永無爭執。恐後無憑,自願立此文約為照。”(注:此休書乃朋友李寫意友情贊助)“清語…”陸雲逍怔怔看着夏清語,卻見她淚如雨下道:“你既望我再梳桃髻,另締姻緣,那便如你所願好了。是你害怕後無憑,才立此休書的,怎麼,現在你要反悔了?”
“你明知道,我早就反悔了的。”陸雲逍的眼神一瞬間暗淡如灰,他慢慢放開了夏清語的肩膀,但很快又抬起手重新攀住,急急道:“不可能,你不可能今天忽然看見休書就反悔了,清語,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對不對?你告訴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未完待續。。)ps:寫這一段和下面一段的時候,笨酒都哭了。但是修文的時候卻沒覺了,所以説其實還不算怎麼吧,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