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風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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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陵做這樣事是最駕輕就的,聞言立刻道:“不錯不錯,不但要名動杭州,還要讓人到處散佈消息,只説夏清語眼高於頂目中無人,説自己是天下第一名醫,蘭陵這個在太醫院做過太醫的,在她眼中不值一提,她父親還做過太醫院的院正之類的話,如此一來,那蘭陵子再好,不怕他不生氣。”
“就是如此。”兩個一丘之貉迅速就針對杏林館做出了種種歹毒佈置,而這一切,杏林館這邊卻茫然不知。唐逢和周陵定要置杏林館於死地,這條計策竟是連孫長生都沒有透,在他們看來,這計策本用不着什麼裏應外合,只要能請得動幾位大儒幫他們打頭陣就行了。
一切都在悄悄進行着,甚至不用唐逢和周陵刻意宣傳什麼,隨着杏林館治好了一個又一個病人,隨着雲南白藥和注的應用,杏林館的名氣在杭州城甚至是整個江南都越來越大,別説千金堂,就是蘭家的靈芝齋,在聲望上也漸漸難以和杏林館匹敵,事情正在向着唐逢和周陵希望的方向快速發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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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過了五月,江南的天氣漸漸炎熱起來,從二十天前,陸府這邊就得了京城裏的消息,只説葉夫人又要來江南“養身子”所以上上下下都做好了接準備。
陸雲逍從二門內走出來,恰好看見朝雲和暮雲正在一邊説話,於是叫過兩人道:“太太大概這個月末就到了。你們看看需要添置什麼傢俱馬車之類的,趕緊去辦。可惜老太太年紀大了,不然也該讓她來江南養養身子。這裏的水土的確養人。”朝雲暮雲答應了,陸雲逍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剛才在嘀咕什麼呢?”朝雲和暮雲對看了一眼,暮雲便小聲道:“回爺的話,那個…最近義莊裏…咳咳,聽説有幾具死囚屍體…那個…不見了。”
“死囚屍體不見了?”陸雲逍嗤笑一聲,邊走邊道:“真是奇怪,如今又不是那人吃人的亂世,死囚屍體也有人偷?嗯。這種事也不用管,不過是死囚罷了,都是些罪大惡極的,沒有家人收斂的屍體,沒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然也是要扔進亂葬崗喂野狗。”暮雲小心翼翼抬頭看了主子一眼,嘴巴張了張,卻沒説什麼。但陸雲逍很顯然看出來了,忍不住便笑道:“你這老實頭。有什麼話就直説,我還能吃了你怎的?就是要吃,也吃朝雲,我知道他有什麼好事兒都是自己來説。有了不好的事兒,就攛掇着你上。”朝雲立刻在旁邊叫起冤來,陸雲逍不理他。只看着暮雲,卻見暮雲吐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小聲道:“那個…屍體的去向是千金堂,奴才打聽過了。原來是姨娘派人和知府衙門的官員遞的話,所以屍體才能悄無聲息運去千金堂。”説到這裏,見陸雲逍一下停了腳步,暮雲連忙補充道:“都是些無主認領的屍體,爺別動怒,就如同您説的,要麼也是扔在亂墳崗子裏喂野狗。”
“他們要屍體做什麼?”陸雲逍面冷峻,顯然對千金堂沒什麼好氣,自從晏子笙那件事後,他就一直在各地衞所奔波忙碌着,偶爾讓朝雲暮雲打探消息,只説再沒出過什麼亂子,但他心裏仍對唐逢等人十分痛恨:沒有金剛鑽就敢攬瓷器活,那是活生生一條人命,還是個出名的,萬一真是治死了,人家不説千金堂庸醫殺人,只會説督察使衙門在背後支持,到時豈不連累壽寧侯府的名聲?
因此上次他將甄姨娘訓斥了一頓,並且嚴令她後不許和千金堂走動,甄姨娘哭了一場,只説那是自己的表叔,自己在杭州就這麼一個親人,不説照拂着,倒要她斷絕關係,這個她做不到。陸雲逍卻也不肯聽她訴苦,只説親戚不親戚的他不管,但督察使衙門的人是堅決不許和千金堂走動的。接着拂袖而去,一直到現在,也沒進過甄姨娘的院子。所以如今聽説甄姨娘還敢瞞着他做下這樣事,心中不由就有些火了。
朝雲見主子面不善,連忙道:“説起來,這倒真不是什麼壞事兒,千金堂也都是大夫,裏面還有個外科大夫,他們要屍體,無非…也就是…那個…解剖看看吧。奴才記得大早先也為這事兒發過愁,只説理論終究是理論,例如這些臟腑,不讓大夫們實地看一下,就憑嘴皮子講,再天花亂墜也不成,所以每次手術,她都讓杏林館的大夫們去看着,便是為了這實地觀察。説起來,上一次千金堂差點兒治死了晏公子,不也就是因為他們沒見識,才會在打開肚子之後亂了方寸嗎?”陸雲逍聽了這話,半晌不語,許久方輕聲道:“罪大惡極的死囚,若是能有這麼點作用,倒也算是死得其所。既如此,這事兒便壓下來,不許叫民眾知道,杏林館那裏,你們也去問問,若是你們大也需要這個,等今年和海匪打起來,有的是屍體給她。”朝雲和暮雲抹了抹頭上冷汗,暗道好嘛,別的男人要給女人送禮物,都是珠寶首飾金銀布料之類,我們爺倒好,送一堆屍體過去。這…這像什麼話?唔,不過,也許大如今就喜歡這個呢?她雖愛銀子,但平白無故的銀子是從不肯收的。
兩人心中正想着,就聽陸雲逍冷聲道:“只是紅綃和綠綺那裏,你們可以適當透個話過去。別讓她們主子以為太太就要來江南,又有人給她撐了,這一次的事情就罷了,説到底千金堂那幾個庸醫知道鑽研,是個好事兒,若是下一回有什麼揹着我乾的齷齪事,被我知道,就別怪我不客氣。”
“好。”朝雲和暮雲齊齊答應了一聲,知道主子心裏到底還是有些不痛快。不過葉夫人很快就要過來,這侯府的後宅的確就有了撐的,爺一向孝順,只怕到時候能不能真的不客氣,還是難以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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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宅子,你看着怎麼樣?我覺得還是好的,你子彆扭,那幢大宅子倒是個鬧中取靜的好所在,雖然貴了些,卻是物有所值,反正你也不把這點銀錢放在眼裏不是?”醉月樓的二樓包間,楊明正和晏子笙一起説話,兩人面前擺着幾樣緻菜餚,一壺好酒,此時晏子笙便在默默品着杯中佳釀,一面聽楊明説話,末了點點頭道:“好倒是好,只是離富貴大街太近了些。”
“滾蛋吧你。”楊明又好氣又好笑,咬牙指着他道:“我知道你什麼心思,只是你為夏娘子所救,這是事實,難道你離富貴大街遠些,你就不是人家救得了?虧你還自號狂生,只説做人該光明磊落無愧天地,如今竟連救命之恩都自欺欺人,你還要不要臉皮了?”晏子笙讓他一通搶白,面頓時發紅,低着頭道:“我…我也不是不承認救命之恩,只是…這…你也知道當我在杏林館的情形,後見面要怎麼招呼?豈不是尷尬?更何況,我始終是覺着,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這般張揚,終不該是她分內之事。”楊明冷笑一聲,搖頭道:“張揚又如何?誰讓夏娘子有這個本事呢?你倒是推崇千金堂,結果怎麼樣?差點兒被人治死了不説,當時劃開肚皮那個輕率勁兒,和殺豬有什麼兩樣?”晏子笙無言以對,只好低頭恨恨喝酒,包間裏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外面腳步聲響,接着一個蒼老聲音氣吁吁道:“世風下,世風下啊,咱們江南是何等靈秀之地,千百年來出了多少英雄俊傑將相文豪?如今竟然讓她一個女人甚囂塵上,這…這簡直是把咱們的臉都丟光了。”晏子笙這人好八卦,一聽這話就把頭抬起來了,小聲對楊明道:“杭州城的女人真了不得,聽這話裏意思,除了那個夏娘子之外,這是又冒出了一個拔尖兒的?瞧瞧把這些老傢伙給氣的。”楊明起身掀開門簾看了看,回來對晏子笙小聲道:“你説話小心些,好嘛,今兒竟是杭州大儒到這兒開會來了,我看見金老高老聶老等都在這裏。”晏子笙冷哼道:“什麼老?不過讀了聖人幾卷書,都讀得迂腐了,我看正經該叫老糊塗才是。”這貨雖然瞧不起女人,但是他少年成名恃才傲物,士林中卻講究謙謙君子温和之風,所以他自命狂生,很是被這些老夫子所不喜,連着幾次讓這些老儒當眾嘲諷訓斥,給晏才子心裏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最痛恨這些所謂的前輩們。
楊明知道他的子,微微一笑也沒説什麼,他也有點瞧不起某些肚裏無物,只會把聖人之言掛在嘴上的老傢伙,但這裏面還有一些曾經做過官致仕還鄉之人,他自己也是官員,倒不能把這份不尊敬掛在臉上。(未完待續。。)ps:昨天羣裏孩子們在商量説不知道晏子笙這二貨怎麼能轉變過來,嘿嘿!馬上就要為你們揭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