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不要名分卻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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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士有未戰而震懾者,馬有未馳而疫汗者,非人怯馬弱,不習之過也。前古講武教慎之法,草教習勒之常,雖未盡制勝之方,要之卷舒離合,坐作進止,不失其節矣。…所謂千穿萬穿,馬不穿。劉孟見這人説起要給林送禮物,才定睛來瞧這人身後不遠處馬倌牽着的馬匹,但見這馬,比尋常馬都高出不少來,一身皮雪白一片,便連半絲雜也都沒有,白銀裝飾的馬鞍馬鐙,碗大的馬蹄子在地上來回直跺,聽這馬輕輕嘶鳴一聲,便好像打雷般轟鳴,竟然是氣勢人的馬中極品,價值千金的照夜玉獅子!
劉孟剛一直在跟這人糾纏,卻還真的未曾注意這馬,現下一看,才知道這人果然尋得絕世好馬。林沖以前的那匹青驄馬,因常常與林沖作戰,便也人馬之間有了些情誼,可那馬本是搶來的,又隨着林沖打了幾場硬仗,只把這馬累得幾次力,且也實在是有些老了。林沖也能覺出,那青驄馬近來頗有老驥伏櫪、良馬遲暮的覺在裏頭,這些子便一直都在找尋好馬。
許是親衞們出去找馬的時候被有心人知道,這人為了見林沖,便真的去尋得這匹好馬,看樣子,這人所託之事,也非尋常了。只是林沖進城的時候。這燕山府的重建事宜簡直一塌糊塗,遼人降宋,又多知林沖這人實在不是善類,武藝高強手段高明,幾在大宋朝上下呼風喚雨,是以遼人地不少貴族都遣人留了下來,帶着大把的古玩器具名馬美人,以求結林沖。林沖不喜這套。知自己不宜見亡國降臣,是以即便有人送好馬,也是不為所動。只對劉孟代,如無特殊原因,莫要隨便放人進燕山府衙門,當下,儘管劉孟見這匹馬雖好,卻把腦袋瓜子搖成了撥鼓:“大人公事繁忙,你又不説為何事求見。還是請回吧。哦,對了,你這馬賣麼?多少錢?我家大人愛馬,若是價錢合適,我倒能做的主買來。”這馬眼見神駿非凡,那可不是一般的價錢,劉孟也就隨口一問,並不奢望自己能買得起這好馬。
那人見劉孟有些個鬆口。當下説到:“不賣。自然不賣。這馬購來時約莫有五萬兩銀子,誰買得起?但若知府大人親見小人,小人倒心甘情願相送。”劉孟聽了大嘴一撇:“嚇,五萬兩?五萬兩能用銀子鑄就這麼高地一匹純銀馬了,以為我好欺麼?”那人一揖:“軍爺莫要有疑,這馬乃是大宛名馬照夜玉獅子,不僅神駿,渾身便無一絲兒雜。行千里便也是有的。五萬兩,便宜。軍爺知道這馬前身是幹什麼的麼?那是前遼國蕭太后的儀仗馬匹,來歷大着呢!”二人説着話,林沖已到了二人左近,見這送馬人不似來巴結討好,原本不想見人地林沖反而停下來“嗯。即是這馬有此來歷,五萬兩麼,也不算貴。”劉孟聞聲看過來,見是林沖,一步跨上前行禮:“大人。”那人猛地轉過頭,一臉的驚喜:“知府大人,小人有要事求見。”林沖和莫敢當見了這人模樣同時向對方望去,都是大出所料。卻原來,這人便是剛剛在衙頭與自己的便宜老媽吵架那位。回想起這人剛剛,跟他後媽的一通好吵,林沖給莫敢當遞了一個眼,意思是説,原來這人説的法子便是給我獻馬啊。莫敢當微微點頭,表示理解。二人同時對這人的大興趣。
林沖轉身迴轉府衙:“跟我來。”那人伶俐的答應:“多謝大人。”愛衙的內廳,幾人坐定後,等到上了茶水,林沖才張口問:“不知這位兄台找林沖何事?”那人見林沖堂堂燕山府知府大人,手握大宋朝北疆軍政大權,年紀輕輕,英武不凡,雖身上有一股殺伐決斷的味道,但説話卻是和善地跟鄰家大哥一般,心下奇怪,口中也回到:“知府大人明鑑。小的名叫楊益,本為原州臨涇人,後舉家遷入東京汴梁,家父原本是這燕京城的富商,因多年來與我大宋來往通商,城破前被遼人以通敵扣押,至今未能被釋。想我天朝上國降遼人,大人進城後約法三章,實在是我等大宋子民的福氣。原本小人想來,大人如此寬宏,小人來見大人,説明來龍去脈,大人定能為小人作主…”這楊益的一番話説出來,卻是有理有據,顯然此前曾打探過林沖的脾氣喜好,且早就準備好了這套託詞,頗為叫林沖待見。
“如此説,若你父能迴轉,你們還是能好好過活的?”既然這楊益能出了五萬兩銀子買了那匹好馬,自然他家便生計不愁,林沖突然覺得,自己完全把那些囚徒囚起來,以為自己是為了他們好,可有點兒盲目託大、自以為是了。
那楊益説到:“實不相瞞,我父曾販賣馬匹賺了不少銀子,且小人雖不堪,卻也會憑着力氣為我父養老送終。往後的子,過地好壞且不論,但一家老小有吃有喝卻是一定地了(1*6*小説網$wa^p。1^6^)。小人懇請大人能為小人作主。”林沖見這楊益説話實誠,又想起來他跟他爹爹侍妾吵架一事,當下便問:“只不知,你卻又如何待你爹爹那妾室?”楊益聽了心裏一顫,卻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剛剛跟那侍妾的當衙大罵被這位年輕知府全數看在眼裏,只以為這知府能掐會算,對那侍妾不齒。趕忙敬畏説到:“大人明鑑。那臭婆娘狐媚子一個,實在是可惡之極,待小人的父親回去,小人定勸得爹爹回心轉意,莫要上了那臭婆娘的大當…”林沖聽完,搖了搖頭“楊兄卻是想地左了。敢問楊兄,楊老爺子還在家中之時。可是對那妾室極好的,便連楊兄的生母也沒有如此待遇?”楊益尋思着説到:“大人英明,料事如神。我父在家之時,對那婆娘卻是青睞有加,有個頭疼腦熱什麼地,便上心去照拂。也正為此,小人心下實在為故去孃親可惜,那婆娘,便更是該趕出我楊家大門!”這就是這個時代的人們的通病了。明明是自己的爹爹主動納了人家為妾,卻不去怪自己的爹爹,只説那女人不好。自古紅顏多薄命,這句話,可不是沒有來由地。
林沖太忙,平可管不了着許多,只是這事兒也算適逢其會,自然也順手能解決了便解決。當下話鋒一轉:“敢問楊兄可曾有中意的姑娘?”楊益見林沖驟然提到這個。不知林沖是何種用意,卻也嘴角含笑説到:“回大人,小人自有紅顏知已。雖她是風塵女子,但比起那婆娘,卻是賢良淑德的多了。”這就叫情人眼中出西施了,看這楊益的臉,便是對他那風塵中地紅顏知己頗為愛戴,當下林沖便説:“若是你爹爹回去之後定要你取一個善妒的女子為。而那女子定不許你納妾,而你那紅顏知已,卻許諾要等你一生一世,不要名分,卻又如何?”楊益:“這…”清官難斷家務事,林沖也不想摻攪那麼多,只是説。
“你爹爹與那侍妾差不多也是這般,看你的模樣,也是讀過兩天書的,有所謂己不所,勿施於人,楊兄卻又如何這般執着?男女之情變化莫測,便是當事人,也不曾明白這其中的奧妙,況二人之外地他人?”那楊益聽了沉思許久,才起身對林沖一揖:“楊益受教。”林沖笑説:“楊兄當局者而已。既然如此,便以後要好生對你爹爹那妾室。我見她雖罵你罵的兇,卻也實在是為了你們楊家去想,實在也是難能可貴。你爹爹若貪圖美,自當去找風華正盛的女子,卻又如何苦苦對一個紅顏已逝的舊人示好?”説罷,林沖起身,攜着楊益的胳膊:“咱們一通去大牢內看望楊老爺子罷。”出了府衙內廳,因事成而大喜的楊益幾步搶過去,牽了那廳外帶來的照夜玉獅子,把馬繮遞給林沖“大人便與其他的當官地都有不同,楊益不才,願投軍從戎,為大人鞍前馬後效勞。”楊益自幼讀地聖賢書,書中的大道理比別人領會的也透徹些個。原本依照楊益的才學,考個進士出身什麼的是綽綽有餘的,只是楊益眼見大宋朝官場隘敗,買官賣官者層出不窮,便連科舉也是賄賂多者勝出,實在是不願意同合污,只好每出入煙花之地買醉。但楊益的心中,卻是有一腔滿腹報國熱忱。
原本準備扶鞍上馬地林沖聽了楊益的話,轉過身來看楊益“楊兄為何突發此念,據林沖所知,楊兄來此本是賄賂林沖來的,而林沖,竟也對楊兄這”賄賂“收的心安理得。”説罷只是笑看着楊益,那臉上,便真的對這所謂的賄賂收受的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