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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因果Arabesq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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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非常簡樸的民家小屋,艾薇站在門前深呼了一下,隨即推開了房門。灰塵卷着古舊的氣息撲面而來。她不由下意識地咳嗽。隨即,透過逐漸散去的塵埃,她看到緹茜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思索什麼一般看着窗外。到人的氣息,她抬起頭來。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艾薇不由驚訝地倒一口氣,只一年時間,她彷彿衰老得就只剩下微弱的呼,完全無法與之前意氣風發的銀髮女祭司相提並論。

她看着艾薇,絲毫沒有任何緊張,或是驚奇。她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指指那邊的藤椅,示意艾薇坐下。

房間裏空蕩蕩的,就只有兩把椅子和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艾薇慢慢走過去,在藤椅旁坐下,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緹茜。外面的風鼓動着窗子,空氣乾燥得彷彿一觸即燃。

“他説過,你會來,”緹茜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疲憊。

“‘他’是誰?”艾薇問道,緹茜卻虛弱地將身體直了直,用手示意艾薇先不要發問,“我必須快點説,既然你來了,我的時間不多了。”艾薇心裏有很多疑問,但是聽了緹茜的話,卻只好暫時強壓着一連串的問號。然而,在緹茜説完那些話之後,她卻一直沒有再開口,她就好象化為一尊雕塑一般,就那樣靜靜地坐在桌旁,彷彿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有那麼一瞬,艾薇以為她放棄要説什麼了。但是,在艾薇想要起身之前,她深深地了一口氣。

“與荷魯斯之眼有所糾纏的人,必會踏入命運的陷阱…”艾薇靜靜地看着她,水藍的眸子與淺灰的雙眼在那一刻視線匯。

銀髮的老嫗慢慢開口,言語輕描淡寫,“不如,從我的故事開始吧。”1967年,倫敦,陰霾的天空飄灑着點點滴滴的細雨,身着揹帶短褲、及膝長襪的報童揮揚着手裏的報紙踏過地上的水窪一邊喊着號外,一邊跑過去。緹茜伊笛小心地側過身去,不讓他濺起的泥水落在自己的裙襬上。

她路過一家成衣店的櫥窗,裏面泛着柔和燈光的窗子,映出了她的身影。細挑的身形,淺金、幾乎接近銀的長髮,細的肌膚以及緻的五官,而她前那佩戴的一枚紅寶石製成的項鍊,則更襯托得她的肌膚白皙光滑。緹茜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滿意地微笑了一下。緹茜伊笛今年17歲,自己家裏經營一家花店。父親早逝的她一直與母親生活在一起。母親身體虛弱,於是她自然地成為了花店重要的經營者。花店的收入雖然微薄,但是依靠着她努力的工作以及母親擁有的積蓄,過着簡樸而寧靜的生活。

她整理了一下手中大把的粉紅薔薇。今天早晨母親的身體不適,一直沒有什麼神,她便自告奮勇地要替母親送花給一個老客户的家裏——這家客户之前一直是母親去送的。

這個客户,每個月都會從花店裏訂一束花,每次都是一束粉紅的薔薇。緹茜不由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具有如此漫的心思。之前母親一直不讓去,這次她終於可以一睹真面目了。她正想着,沒有注意眼前畫廊裏突然匆匆走出的男士。等她發現時,她已經來不及躲避,就這樣一下子撞在那位紳士的身上。

就要跌倒的時候,她就要記得,一定要好好保護那束花,所以她幾乎不在乎自己就要摔倒在泥濘的路上。所幸那位男士反應非常快,一伸手,就那麼穩穩地將她扶住了。

“謝謝您。”緹茜連忙躬身對他道謝,視線卻不由被他手上一枚古典的戒指所引了。暗的金質戒體彷彿已經有了百年的歷史,細的雕工牢牢地託着一顆猶如鮮血一般深邃的紅寶石。緹茜不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前,那寶石與自己前所佩戴的鍊墜很相像。

她好奇地抬起頭來,卻驟然發現那個人在看到她前的墜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下,很快,他便抬起頭來,表情又恢復了正常,臉上展出一副謙和温柔的微笑,“沒關係。”那一刻,緹茜對他的印象好極了。她覺得這名男子就好象是冬的太陽,淡淡的、温温的但是卻保持着令人舒適的距離。但很快,她覺得自己這樣盯着他看太失禮了,於是不自然地微笑了一下,想要趕快跑路。就在這時,那名年輕的男子又開口了,“您要去哪裏?現在還下着雨,我的車子就在那邊,請讓我送您一程好嗎?”緹茜抬頭,他依然是微笑着的,指指不遠處一輛黑的車子。緹茜隱隱看到有司機在裏面。眼前的這位果然是位有錢的闊少爺,難怪她覺得他氣質那麼好。在他誠摯的邀請下,緹茜痛快地答應了,“那就拜託了。我要去諾丁山區,23號。”他一愣,側身,讓開去往車子的路。待緹茜先行,自己就邁步向車子跟了過去去,“那是莫迪埃特侯爵在城中的臨時宅邸。原來是侯爵的客人。”緹茜紅了臉,連忙搖搖頭。原來那是侯爵的宅邸,原來她家的老客户是莫迪埃特家族的人!誰不知道這位侯爵一直是皇室面前的紅人,誰不知道侯爵夫人是大英帝國的公主,誰不知道侯爵在戰爭時期暗地支持英國政府大筆的資金。她剛有些興奮,但又垂下頭去,但是誰也沒説是侯爵家的人訂花,説不定是哪個管家或者是傭人呢。

她隨着男子坐進車裏,沒打采地揚揚手裏嬌滴的粉薔薇,“我只是給那個地址送花過去。”男子禮貌地笑笑,示意司機開車,淡淡地説了一句,“這束花很適合我認識的一個女孩子,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過得怎麼樣。”緹茜一愣,卻看到那個男子深胡桃的眼裏劃過的一絲淡淡的哀傷。可能是想起了自己認識的人吧,緹茜垂下頭,不説話了。

二人沉默了一會,她聽到他揚起語調,“一直沒有介紹我的名字,我是温特提雅。很高興認識您。”緹茜抬起頭來,看着他微笑的臉龐也笑了回去,“我叫緹茜伊笛,十分您今天願意搭我一程。”聽到她的名字,温特好像想起了什麼,頓了一下,然後又看向她,“伊笛小姐,我家一直是做藝術品與古董生意的,剛才看到您的時候,我就有個問題想要冒昧地請教…”緹茜點點頭。

“請問您前的寶石…”温特的話説了一半,然後只是笑着看向緹茜,不再説話。

緹茜垂頭看看,然後坦然地微笑了回去,“這個是我母親給我的,説是我素未謀面的父親的遺物。從我很小就和我在一起了。”

“那麼,您一直把它戴在身旁?”温特從懷中拿出一支雪茄,看了一眼緹茜,在得到她的默許之後,他點燃了它。

“是的,我母親説這對我非常重要。”緹茜點點頭。

温特了一口雪茄,繼續問道,“您在佩戴它的這段時間裏,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比如,”他頓了頓,仔細觀察着緹茜的每個表情,“比如夢到其他的世界,之類的…”緹茜歪頭想了想,隨即笑起來,“沒有的,先生。我不記得有。”温特眯起胡桃的眼睛,一直盯着車子裏的煙霧,好像在想着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就在緹茜覺得幾分壓抑的時候,他又開口,“緹茜小姐,我有個唐突的請求。”緹茜在心底暗暗地鬆了一口氣,看向他。

温特繼續説,“我們提雅家是做古董生意的世家。但追溯源,我們這生意的開端,是大約100年前,我們率先在英國的上社會引發的對埃及古文物研究的免費風。”緹茜睜大了眼睛,埃及?那是什麼地方?她從未聽説過。

温特狠狠地了一口雪茄,濃烈的味道讓他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確切地説,是對木乃伊解剖的免費風。”木乃伊?緹茜從中學以後就不再上學了,家裏自然也請不起家庭教師,對於英國之外的事情,她瞭解甚少,尤其是非洲的國家,她幾乎聽也沒有聽説過。

“埃及是位於非洲北部的一個國家,被大海與沙漠所包圍的黃金之國。”温特扭過頭去,看向煙雨濛濛的倫敦街道,“那裏與這裏截然不同,終被如黃金般的陽光照着,而他們賴以生存的尼羅河,是無盡沙漠中蔚藍的一條清溪,宛若一條藍寶石的繫帶、橫亙這屬於眾神的國度。在三千年前,那裏來了他們漫長曆史的一個高,有一位知名的法老、國王。他驍勇善戰、冷酷狠騖,他是一位天才統治者,也是古埃及在位時間最長的統治者,他豐功偉績建立無數芳千古的建築…但是他很孤獨。”他笑笑,“雖然他有數十位後代、上百位妃子、上千位臣子,雖然他所向披靡、芳千古。但是,他唯一的、最熱愛的…寵妃死去了,對他而言,就好象失去了所有。因此他不惜用一切代價為她打造了最豪華的陵墓、用最厲害的工匠心將她製成木乃伊並將埃及最最重要的寶物放在她的身體裏,陪伴着她…他期盼着,她的靈魂在另一個世界甦醒的時候,能夠用那神奇的寶物,回到他的身邊。”緹茜被他的話深深引了,她還在等他説那位國王的故事,温特卻停止了説話。

不知為什麼,她分明在他的眉間讀出了一種令人難以明述的哀傷。

“我…我的先人得到了那珍貴的木乃伊,但是很快便失竊了。那是我的家族最重要的寶物。”説這話的時候,他一直看着緹茜前的鍊墜。

緹茜不由有些怕了,她伸手握住自己的鍊墜。

温特看着緹茜,彷彿還要説些什麼。就在這時,車子停下來了,司機走下來為二人打開了車門,恭敬而禮貌地説,“先生,前面就是莫迪埃特侯爵的宅邸了,要我替您通報下嗎?”不及温特説些什麼,緹茜瘋也似地跳出車子,匆匆地向他鞠了一躬,“謝謝您,先生,十分謝。”緹茜飛快地向23號的大門跑去,就好象後面有什麼在追趕着她一樣。她快速地按着門鈴,生怕那個温特趕上來再和她説什麼,或説出那所謂“唐突的請求”她用力地握着前的寶石,不停地對自己説着,“不會的,不會的。木乃伊聽起來是很珍貴的東西,他們家的樣子怎麼可能碰觸到這樣特殊的事物。”她身上的這塊寶石,一定就是塊普通的飾品,一定是那個人錯了。她可是第一次聽説那個國家、那個法老的事情。

過了那麼幾秒,但對於緹茜來説,好像有好幾個小時那樣長,裏面終於聽到了人的腳步聲,裏面的人甚至沒有問她是誰,就一下子拉開了房門。

在看到一雙湛藍的眸子時,緹茜鬆了一口氣。她回頭快速地掃了一眼,發現温特的車子已經離去了。她或許多心了。於是她連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禮貌地説道,“您好,我是緹茜伊笛,這是您訂的薔薇嗎?”艾薇愣在那裏,她如果沒聽錯的話,緹茜確實提到了温特提雅這個名字。冬…為什麼會出現在半個世紀之前呢?温特提起的法老應該就是拉美西斯吧!聽他們的意思,他寵妃的木乃伊裏有荷魯斯之眼?他的寵妃…是誰,奈菲爾塔利嗎?

那麼,若是如此,緹茜為什麼會持有荷魯斯之眼。弦哥哥説過莫迪埃特家族絕對不會對緹茜下手,與那個時候緹茜會送花去到莫迪埃特家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