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真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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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我對這個所謂的原因一度很好奇,不過此時此地,就算知道了又有多少意義呢?只不過徒增傷而已。沒有廣告的於是我放下筷子接口説道:“阿茹,這些都不重要了。”
“阿茹”是我以前我對顏慧茹的稱呼,自從分手後我便再沒叫過這個名字,我曾以為自己永遠不用再説這兩個字。四年前的青故事雖然只是一個不完整的拼圖,雖然有些碎片已被時光封印,但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這些點點滴滴都會衝破束縛湧上心頭。
曾經相愛,卻無緣白頭。錯過就是錯過,到頭來只能空嘆舊歡如夢。
顏慧茹聽見這兩個字從我嘴裏説出來,也有些動,張嘴要説什麼,卻被我搶着説道:“以前的事就別提了,我真的沒有怪你。來來來”我舉起桌上的茶杯對她強笑道:“我們以茶當酒乾了這杯,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吧。”顏慧茹這次沒有聽從我的話,動地嚷道:“不,我一定要把真相説出來,不然我真的會內疚一輩子…”因為動,顏慧茹臉上泛起了一抹血。嗯,想來她心裏也憋着好多委屈,讓她發一下也好。於是我放下茶杯不再説話。
“那年,快要畢業的時候…”顏慧茹端着茶杯,在騰騰地熱氣薰染下,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
“那年,我爸爸被查出得了毒症,需要立即動手術換腎。你知道,我家裏本拿不出那麼多錢,於是我便利用週末出去打工…”顏慧茹這一提我忽然想起來了,在大學快畢業的那段時間,大家都忙着享受最後的校園時光,不是打牌就是聚會,而顏惠茹卻總是不在寢室,也不參加任何活動,來去匆匆好像很忙的樣子。我也問過她幾次,她總是説在忙着搞社會實踐,那時候我還開玩笑説她不如去做義工,沒想到她卻扛着這麼大一副擔子。
雖然是多年以前的事,我聽在耳裏仍是忍不住的心疼,便嘴問道:“當時你為什麼不對我説?”顏慧茹聞言抬頭衝我強笑了一下,答道:“你家裏也不寬裕,我不想讓你分心,增加你的負擔。”誠如顏惠茹所言,我的父母以前都是國營企業的普通員工,家裏確實不寬裕。不過,既然顏惠茹家裏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怎麼也得知會一聲吧?於是我皺皺眉責怪道:“兩個人掙錢怎麼也比一個人強吧?你把我當成什麼了?”顏慧茹沒理會我的不滿,自顧接着往説:“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隋源的。沒有廣告的那時候我在鴻運集團c市的分公司找到一份文員的兼職工作,常常加班到很晚才回學校。有一次下班的時候,天很晚了,我在公司門口碰到了新上任的老闆隋源。”顏慧茹説到這裏微頓了一下,眼神也逐漸變得離起來。
我卻心中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油然而生。
“隋源那時候是鴻運的總經理助理,被他老爸派到c市磨練。他見我為了公司加班加點,便説要請我吃飯。因為他是老闆,我也不好拒絕,就去了。”聽到這裏,我腦子裏忽然浮現起田甜的影子,隋源也是這麼邀請她的麼?
些微的恍惚後,我強自斂住心神,聽顏慧茹繼續訴説:“吃飯的時候,隋源問我為什麼做兼職還這樣賣力,我便把來公司打工的原因告訴給他…那個時候,做兼職是按量來算報酬的。隋源聽完我的遭遇,便提出要借錢給我爸爸治病。無功不受祿,雖然我很需要這筆錢,卻也拒絕了他的好意。他當時也沒説什麼,只是又詳細地問了一下我爸爸的病情,住的醫院等等,吃過飯便把我送回了學校。”
“沒對你動手動腳?”我急着問道。
“沒有。”顏惠茹搖搖頭,繼續説道:“第三天,我去醫院看爸爸的時候,醫生通知我,説已經找到了適合的腎,過兩天就可以做手術了。當時我很驚異,一問之下,才知道隋源第二天就去醫院替我爸爸付清了拖欠的住院費,另外還幫忙聯繫到了做手術所需要的腎臟。我很吃驚,於是就去問隋源這是怎麼一回事。隋源很鎮靜地告訴我,説是因為我的敬業神和孝心打動了他,所以才出手幫我,當然也是有條件的,那就是要我畢業後必須去他的公司上班,以後每個月扣除一部分工資來償還債務。”
“為了我爸爸的病,我想盡了辦法都於事無補,媽媽去世得早,我又還沒有畢業上班,哪有能力負擔手術費。鴻運公司待遇不錯,好多人擠破了頭也進不去,所以聽到這個條件,我當時很意外、也很慶幸。我想是老天故意在幫我吧,讓我碰到一個大好人。為了表示謝,我執意要拿出我打工攢下的錢請他吃飯。”説到這裏,顏慧茹停下來喝了一口茶,我卻留意到她捧着茶杯的手在微微顫抖,眼睛也越發黯淡。我此時已經意識到,所有的變故都是因為這一頓飯。
顏惠茹穩了穩情緒,又往下説道:“那天晚上,下着雨…我身上的錢不多,便在一間小館子請隋源吃飯,他説想要喝酒,並要我陪他喝一杯…”顏慧茹的眼神突然亮了,那是一種仇恨的目光,我分明可以看到裏面燃燒着的怒火。
“就是那杯酒…那杯酒…”説到這裏,顏惠茹忽然哽咽着説不下去了,而就算她不説,我也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再讓她回憶這段痛苦的經歷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我不忍再聽下去,連忙出聲制止道:“別説了…”
“不,我要説”顏慧茹朝我悽然一笑,嘴裏接着講道:“我喝下隋源遞給我的那杯酒,只覺得頭暈暈的,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我睜開眼的時候,看見隋源那個禽獸就赤着身子睡在我身邊,我跑到浴室裏哭着洗了好久,都洗不乾淨…”顏慧茹説着説着,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含在眼裏的怒火也化作淚水潸然而下。
見她這個樣子,我很心痛,這些年,真的難為她了。我默默遞上一張紙巾,顏惠茹卻搖了搖頭,任由淚水在臉上奔。了鼻子,她繼續説道:“我哭着衝到他面前想找他拼命,可是他一句話就輕易的擊垮了我——‘你不是孝女麼?不想治你老爸的病了?’説着扔了一張支票給我,我從地上撿起這張支票,20萬?我用自己的貞換了20萬。哈,我的身子還真值錢,哈哈…”顏慧茹臉上淚漬未乾,又哭又笑的神情像是瘋了一般。
好半天,她止住了笑又道:“從那天,那混蛋就正大光明的佔有了我,我也從一個臨時工一躍而成為他的秘書…”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天理了?隋源這種為富不仁的東西,天不誅,我誅!急怒攻心之下,我恨不得立刻就去閹了那狗的混蛋。
“後來我爸爸的手術很成功,他出院後,我去醫院結帳,看到密密麻麻的付款清單,我牢牢地記住了那個數字,我告訴自己,欠多少帳我要同隋源算清楚,我會用我的勞動來付清,哪怕作牛作馬也不作隋源的玩偶。可還沒離開醫院,我就暈倒了,醒來後醫生説我懷孕了。”懷孕?沒聽説過隋源和顏慧茹有孩子啊?那…
“我知道我和你的緣分已經盡了,就算你知道一切不會看輕我,我也沒臉再見你,所以才故意躲你、罵你…”
“你對愛愚昧,應該被判死罪”這句話曾經無數次地在我耳邊響起,每次憶起都帶給我無盡的痛苦和惘。直至現在,我才知道,顏惠茹當時在説這句話的時候,比我更痛。
説到我,顏慧茹的聲音帶了些許柔,但隨即又恢復了冷硬的語調:“我找到隋源,告訴他這個消息,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居然説我肚子裏懷的不知道是誰的野種。我當時便想打掉孩子,出門的時候正好碰上隋源的媽媽來找他。她媽媽是一個心地很善良的人,她聽到了我們的談話,要隋源對我負責,後來…後來隋源迫於家裏面的壓力,也為了在他媽媽面前維持他的假面,只得答應和我結婚。”
“就這樣,我一畢業就嫁到了隋源家。沒想到他婚後第二天,就出去鬼混,還故意帶着女人的東西回家向我示威,我當時忍不住跟他吵了兩句,那混蛋就對我拳腳相加,可憐我肚子裏那個孩子,就這樣,活活地…沒了…嗚嗚嗚…”這該死的混蛋,聽到這裏,我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怒火,咬牙切齒地站起來便要往外走。
“你幹什麼?”顏慧茹顧不得哭泣,趕緊起身跟過來一把拉住我的手。
我掙她,嘴裏恨聲説道:“老子去殺了這個王八蛋。”
“阿休,別…”顏慧茹又撲上來死命地抱住我,嬌軀不住地顫抖:“為了那個混蛋,不值得,老天爺會給他報應的。”老天爺?賊老天真有眼麼?我突然間悲從中來,不由得轉過身子一把把那副嬌弱的身軀緊緊摟在懷裏,再也不願分開。
就在我和顏慧茹相擁着沉浸在悲愴的情緒裏時,耳邊忽然傳來幾聲清脆的鼓掌聲。
“嘿嘿,老同學見面淚汪汪,好人的一幕啊…”隨着陰惻惻地笑聲響起,隋源那廝如幽靈般出現在包房門口。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我沒去找他,這廝倒自己送上門來了。我鬆開摟着顏惠茹的手,便要衝上去揍死這殺千刀的,卻被顏惠茹死死抱住。當我掙扎着衝到隋源面前時,卻見這廝身後突然閃出一個人,對我説道:“方休,今天我總算看清你了。”我定睛一看,俏臉含煞的竟是田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