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低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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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公司大門,我馬上給六分打了一個電話。現在情況緊急,多一分準備便少一分危險。
確認接電話的是六分本人以後,我對他説道:“你別説話,聽我説就是。”六分輕咳了一聲表示明白。
當下我便把剛才的變故扼要告訴給六分,然後囑咐道:“我肯定被盯上了,叫兄弟們這陣子儘量不要和我聯繫,有啥事兒晚上見面再説。對了,那個u盤,現在沒有任何價值了,你趕快叫怒斬想辦法取出來毀掉。”中午我在外面胡亂吃了點兒東西。準備下午回辦公室收拾一下,順便打一封辭職信。與其讓公司炒我魷魚,不如我自己走人來得風光些。
回到辦公室,我大致整理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我的私人物件少得可憐。剛坐下來準備一封辭職信,便聽見有人敲門。抬頭一看,一男一女兩個穿警察制服的人徑自走到我面前,那男警察公式化地問道:“你就是方休嗎?”我心裏一沉,隋源這瓜貨居然報警了!媽的,做得可真狠!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覆後,女警察對我説道:“我們是區公安局經偵隊的,這是我們的證件。”她拿出一個小本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接着説道:“現在我們懷疑你和一起商業秘密的案子有關,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媽的,這話聽起來相當耳
,以前在電視上看得多了,只是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被“邀請”去“喝茶”的這一天。
我鬱悶地看了看桌上收拾好的物品,靠,早知道就不回來這一趟了。被警察帶離公司的時候,好幾個辦公室都有人伸出腦袋來張望,見我望向他們,一個個的腦袋又縮了回去。身後傳來嘰嘰喳喳的議論聲,我微嘆一聲,來時威風,去時稀鬆。翔運,我是永遠不可能回來了。
到了區公安局,兩個警察把我帶進一個審訊室,我被示意坐在桌子的一邊,兩個警察則坐在另一邊,等一個瘦高個警察進屋後,審訊正式開始。
男警察對我説道:“方休,現在有人告發你盜取商業機密。”説罷,凌厲的眼光在我臉上掃來掃去,像是要直透我內心。
我正待出言否認,猛的看見女警察拿着筆準備在紙上寫筆錄,我一下子想起以前在電視裏看過,在這種情況下我所説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成為證詞,於是話到嘴邊換成了:“我是清白的,我要找律師。”後面進來的瘦高個警察拿眼睛斜睨了我一眼,從一旁的文件袋裏拿出十幾張照片,揚聲説道:“沒有證據,我們也不會找上你。”我定睛望去,不由得大吃一驚。照片都是拍的我和黃胖子往的場面,有在“九景天”吃飯的,有在麗華會所喝酒的,還有幾張,竟是黃胖子、我,還有六分三人在麗華會所門口談笑甚歡的場面。我在心裏回憶了一下,這該是我和六分在麗華會所接受黃胖子“皮包”的那晚拍的,照片上我和六分各拎着一個皮包,而黃胖子則把兩手分別搭着我和六分肩膀上,顯得很親熱的樣子。原來隋源嘴裏所説的證據就是這些照片。
我心裏雖驚,面上卻絲毫不聲
。那些照片頂多只能證明我和黃胖子有
情,而不能證明我和他有過
易,否則何必跟我囉嗦,早定罪了。
見我不吭聲,帶我回來的兩個警察換了一下眼
,唱起了雙簧,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奈何我看穿了他們這是攻心之術,在詐我的話。全當成耳邊風,任由他們説破了嘴皮,我就是不開口。
那晚,警察沒放我回家,而是把我羈押在那間審訊室裏。
晚上,我一個人對着四面冰冷冷的牆壁,仔細把整件事回想了一遍。從計劃到實施,應該都是沒有紕漏的,這次我和黃胖子之間並未做成易,現在指證我的證據,就是我同黃胖子
往的照片。
,這也叫證據?
我也不擔心黃胖子會把以前偷拍的事抖出來,因為他就是主使者,真要把我
急了把他供出來,只會是魚死網破的局面。
唯一讓我沒想到的是,偷拍者,人恆拍之。看樣子我被偷拍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可笑我還一直被矇在鼓裏。
忽然,我心裏“咯噔”一下。隋源既然能偷拍到我和黃胖子往的照片,自然也能偷拍到我和顏惠茹來往的照片,雖説我跟顏惠茹行得端、走得正,但落在隋源眼裏卻難保他不會想歪。懷疑是肯定的,聯想到隋源和顏惠茹夫
情不和的情況,我這才意識到,隋源很可能找人調查過我和顏惠茹的關係,或者甚至更早,打從他幾年前跟顏惠茹開始
往的時候便對我們的底細瞭解得一清二楚,只是一直隱而不發罷了。
想通之後,我頓覺後背冷汗涔涔而下。
六分想必還不知道我已經出事,刀疤也正被自己的事得焦頭爛額,田甜和夏姐…她們知道後會怎麼想?我心裏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偏又無能為力。我不得不承認,在現實中,我只是一個渺小的俗人而已。
第二天一早,詢問繼續展開。
男警察一進屋對我説道:“方休,黃本元已經招了,説事情和你不了干係,由不得你不認。”我朝他冷笑了一下,沒有吭聲,心裏回想了一下,以往我和黃胖子的
易無非是幫他對付一些生意上的麻煩,所用的手段都是拿不上台面的東西,黃胖子自然不可能主動招認。黃胖子頂多供出曾跟我協商過
易,但是不可能有直接證據證明我們曾經
易過,未遂和既成事實完全是兩個概念。所以,只要我咬緊牙關,就一定能熬過這關。
果然,中午時分,女警察將我被暫扣的手機、錢包等物品遞還給我,對我説道:“你可以走了。”我可以走了?這麼簡單?出了公安局,我才發現夏姐和田甜等在門外,旁邊還有一個提公文包、戴眼鏡的人。
田甜一見到我,便衝上來抱着我“哇”地一聲哭出來,夏姐在一旁關切地問道:“方休,你沒事吧?”我用手在田甜的後背輕輕拍了幾下,對夏姐苦笑道:“我沒做過,自然經得起調查。”隨即把頭轉向夏姐旁邊那人。
夏姐見狀,給我介紹道:“這位是我朋友,李律師,這次多虧了他幫忙,才這麼快把你保釋出來。”我連聲向李律師道謝,他微笑着答道:“這個案子我看過了,原本就是證據不足,所以對方撤訴。我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隋源撤訴?看來我的分析是對的。我為自己能過這關
到幸運,但我後來才知道事情並非我想的那麼簡單,隋源這次鬆手,只是為了找到更好的機會來整治我而已。
送走李律師後,夏姐告訴我,是六分聽見我被警察帶走,知道我出了事,便找到田甜和夏姐,想盡辦法撈我出去。
説到這裏,夏姐微皺了一下眉,問道:“阿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對夏姐説道:“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被人陷害了。”夏姐拍拍我的肩膀,沉聲説道:“我相信你。這件事我會暗裏多留意一下,看能不能還你一個清白。”田甜此時也用帶着哭腔的聲音説道:“阿休,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種人。我跟隋總説説去。”隋總?我在心裏苦笑了一聲。田甜可不知道,這次佈局害我的元兇就是她嘴裏的那個隋總。
“你們都別忙乎了”我衝她們搖了搖頭,説道:“公司那邊我肯定是不可能再呆下去了,雖然我問心無愧,但畢竟不好再厚着臉皮呆下去。你們不要為了我再去另生枝節,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勸説了大半天,田甜才止住哭聲。我讓夏姐先送田甜回家,自己則掏出手機給六分打了一個電話。
這小子倒是靈,自從昨天中午我給他打過電話後,他就直接去怒斬那裏取出u盤毀掉,順帶還把偷拍設備全部轉移到了不死家裏。
我顧不得回公司樓下取回自己的車子,徑直叫了一輛的士,直接趕往六分那裏去和他碰頭。
路上,刀疤、怒斬、不死等幾個兄弟便接連不斷地打來電話,嚷着要給我報仇。呃,這次為了我的事,讓大家也跟着擔心。平時儘管見面就調侃打鬧,但到了關鍵時候,兄弟們的關心還是讓我很是動。
下車後,我一邊走一邊撥通了黃胖子的電話。
黃胖子接通電話後驚喜地問道:“方兄弟你沒事了?”靠,這死胖子還真他媽能裝。我故意用陰惻惻的聲音説道:“託你黃老闆的福,我還真沒事。老哥,你我可是一繩上的螞蚱,兄弟我要是出了事,想必你老哥也吃不下睡不香吧?”黃胖子聽出了我話裏的威脅意味,急忙説道:“老弟啊,這是個誤會…誤會而已。哎,我也是被
的啊!”我一聽他話裏有話,連忙繼續追問道:“説,誰敢
你?老子還真是看錯了人,居然把你當朋友。”
“主意是小紅出的,她説怕你反悔,所以我才叫人偷偷拍了照片。哪知道她一轉背就把照片給了隋源…”
“啊?”黃胖子的話徹底刷新了我的認知。這個狗的老傢伙,為了
我死心塌地和他合作,竟然想出了自己偷拍自己的招數。
,黃胖子一邊和我
易,一邊暗地裏
老子的證據。勢力之
,不能經遠。經過這件事,我對這句話有了進一步的深刻認識。
“你他媽的是吃屎長大的啊?我給你説,這事兒沒完!”吼完這句話,我啪的一聲合上了手機。
照片這個“證據”的來源找到了,那傳於圈內的情報又是誰捅出去的呢?莫非隋源為了害我而自己放的風?如果真是那樣,事態就很嚴重了。
一次上當,是人愚我,再有下次,就是我為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