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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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無息的，一個影子靠近她身邊。

唐綿綿抹了抹淚，瞥了一下後，失望瞬間爬滿眼眸。

從那人的褲管、鞋子，她認出了來人並不是方泰格。

方泰格現在一定是在裏面，高高興興地和當年愛慕的女孩，玩鬧地喝着杯酒吧？

想到這裏，酸楚的眼淚又湧出來。

“你很喜歡他？”魏少麟蹲了下來，挑了一塊小石子在地上撥畫幾下，問得很直接。

她將臉埋在膝裏不説話，只有微微聳動的肩膀看得出來她在傷心。

沒有聽到回答，魏少麟的心裏也早就有數。

聽她哭了半晌後，他忽然又開口。

“很好，你就多哭一點，眼淚得越多越好。”唐綿綿一怔，不敢置信地抬起淚汪汪的眼眸瞪他。

“眼淚別停啊！”魏少麟鼓勵道。

“你有沒有人啊？我都那麼難過了，你還嫌我眼淚得不夠多？”她氣了起來，帶着哭音罵他，還推了他一把。

“哎哎，你聽我説嘛！”魏少麟趕忙穩住身體，以免難看地倒地，撲滿一身黃土。

她不想聽，雙臂環着膝頭，把臉又埋回蹲屈的雙膝之間，自怨自艾地看着無情沙土把她的傷心全都得乾乾淨淨，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你聽我説，方泰格其實是隻紙老虎，表面看起來壞脾氣，其實最怕女人掉眼淚。”魏少麟在她耳旁絮絮叨叨地説。

“那又怎樣？”她悶悶地哽咽了幾聲。

他説的，她當然也知道。

當初她就是靠着眼淚，讓方泰格對她沒轍，進而收了她當管家的。

“女人眼淚一多，他這張老虎形的厚紙板就會濕，這時候只要輕輕戳下去，紙皮就會被戳破了。”魏少麟繼續解釋。

“這什麼比喻？紙老虎的意思不是這樣來的吧？”她終於又抬起頭來，對他這種不倫不類的解釋，給了一個白眼。

可瞪着他正經的表情，最後她還是忍不住破涕而笑。

“相信我啦！”他信誓旦旦地舉手。

“相信你又怎麼樣？他的眼中並沒有我。”她低落地將下巴擱回膝頭上。

“呿！你以為那個純情的傢伙，吻過幾個人啊？”魏少麟哼笑道。

“難道他沒吻過你嗎？”她沒好氣地反駁。

“我？！”魏少麟一臉驚嚇的表情。

“你不是説你和方泰格在往嗎？往的情侶怎麼可能沒有親吻？何況…何況…”何況他連沒有在往的她，都吻了。

最後一句話，她苦澀地回肚子裏，胃又更沈了幾分。

煩躁地深一口氣，她開始想着有沒有什麼催吐的辦法。

她整個人難受得要命，卻還要蹲在這裏，和一個與她喜歡的人有曖昧的男人，討論着接吻的問題，真想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