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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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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紘何澹林慄高文虎陳自強鄭丙京鏜謝深甫許及之梁汝嘉胡紘字應期,處州遂昌人。淳熙中,舉進士。紹熙五年,以京鏜薦,監都進奏院,遷司農寺主簿、秘書郎。韓侂冑用事,逐朱熹、趙汝愚,意猶未快,遂擢紘監察御史。

紘未達時,嘗謁朱熹於建安,熹待學子惟粟飯,遇紘不能異也。紘不悦,語人曰:"此非人情。只雞尊酒,山中未為乏也。"遂亡去。及是,劾趙汝愚,且詆其引用朱熹為偽學罪首。汝愚遂謫永州。

汝愚初抵罪去國,搢紳大夫與夫學校之士,皆憤悒不平,疏論甚眾。侂胄患之,以汝愚之門及朱熹之徒多知名士,不便於己,盡去之,謂不可一一誣以罪,則設為偽學之目以擯之。用何澹、劉德秀為言官,專擊偽學,然未有誦言攻熹者。獨稿草疏將上,會改太常少卿,不果。沈繼祖以追論程頤得為察官,紘遂以藁授之。繼祖論熹,皆紘筆也。

寧宗以孝宗嫡孫行三年服,紘言止當服期。詔侍從、台諫、給舍集議釋服,於是徙紘太常少卿,使草定其禮。既而親饗太廟。

紘既解言責,復入疏雲:"比年以來,偽學猖獗,圖為不軌,動搖上皇,詆誣聖德,幾至大亂。賴二三大臣、台諫出死力而排之,故元惡殞命,羣屏跡。自御筆有"救偏建中"之説,或者誤認天意,急於奉承,倡為調停之議,取前偽學之黨次第用之,以冀幸其他不相報復。往者建中靖國之事,可以為戒,陛下何未悟也。漢霍光廢昌邑王賀,一而誅羣臣一百餘人;唐五王不殺武三思,不旋踵而皆斃於三思之手。今縱未能盡用古法,亦宜且令退伏田裏,循省愆咎。"俄遷紘起居舍人。詔偽學之黨,宰執權住進擬,用紘言也。自是學益急。進起居郎,權工部侍郎,移禮部,又移吏部。坐同知貢舉、考宏詞不當而罷。未幾,學漸弛,紘亦廢棄,卒於家。

何澹,字自然,處州龍泉人。乾道二年進士,累官至國子司業,遷祭酒,除兵部侍郎。光宗內禪,拜右諫議大夫兼侍講。

澹本週必大所厚,始為學官,二年不遷,留正奏遷之。澹憾必大,及長諫垣,即劾必大,必大遂策免。澹嘗與所善劉光祖言之,光祖曰:"周丞相豈無可論,第其門多佳士,不可並及其所薦者。"澹不聽。

時姜特立、譙熙載以坊舊恩頗用事。一,光祖過澹,因語澹曰:"曾、龍之事不可再。"澹曰:"得非姜、譙之謂乎?"既而澹引光祖入便坐,則皆姜、譙之徒也,光祖始悟澹謾諾。明年,澹同知貢舉,光祖除殿中侍御史,首上學術正之章。及奏名,光祖被旨入院拆號,與澹席甫。澹曰:"近風采一新。"光祖曰:"非立異也,但嘗為大諫言者,今言之耳。"既出,同院謂光祖曰:"何自然見君所上章,數夕恍惚,餌定志丸,他可知也。"進御史中丞。

澹有本生繼母喪,乞有司定所服,禮寺言當解官,澹引不逮事之文,乞下給、諫議之。太學生喬嚞、朱有成等移書於澹,謂:"足下自長台諫,此綱常之所繫也。四十餘年以所生繼母事之,及其終也,反以為生不逮而不持心喪可乎?奉常禮所由出,顧以台諫、給舍議之,識者有以窺之矣。"澹乃去。終制,除煥章閣學士、知泉州,移明州。

寧宗即位,朱熹、彭龜年以論韓侂冑俱絀,澹還為中丞,怨趙汝愚不援引。汝愚時已免相,復詆其廢壞壽皇良法美意,汝愚落職罷祠。又言:"專門之學,而為偽。願風厲學者,專師孔、孟,不得自相標榜。"除同知樞密院事、參知政事,遷知樞密院。

吳曦賄通時宰,規圖帥蜀,未及賄澹,韓侂冑已許之,澹持不可。侂胄怒曰:"始以君肯相就,黜偽學,汲引至此,今顧立異耶?"以資政殿大學士提舉霄宮。起知福州。澹居外,常怏怏失意,以書祈侂胄,有曰:"跡雖東冶,心在南園。"南園,侂胄家圃也。侂胄憐之。進觀文殿學士,尋移知隆興府。後除江、淮制置大使兼知建康府,移使湖北,兼知江陵。奉祠卒,贈少師。

澹美姿容,善談論,少年取科名,急於榮進,阿附權,斥逐善類,主偽黨之,賢士為之一空。其怕更化,兇黨俱逐,澹以早退倖免,優遊散地幾二十年。

林慄字黃中,福州福清人。登紹興十二年進士第,調崇仁尉,教授南安軍。宰相陳康伯薦為太學正,守太常博士。孝宗即位,遷屯田員外郎、皇子恭王府直講。

時金人請和,約為叔侄之國,且以歸疆為請。慄上封事言:"前之和,誠為非計。然徽宗梓宮、慈寧行殿在彼,為是而屈,猶有名焉。今之和,臣不知其説也。宗廟之仇,而事之以弟侄,其忍使祖宗聞之乎!無唐、鄧,則荊、襄有齒寒之憂;無泗、海,則淮東之備達於真、楊,海道之防遍於明、越矣。議者皆言和戎之幣少,養兵之費多,不知講和之後,朝廷能不養兵乎?今東南民力,陛下之所知也,朝廷安得而不較乎?且非徒無益而已。與之歲幣,是畏之矣。三軍之情,安得不懈弛;歸正之心,安得不攜貳。為今計,宜停使勿遣,遷延其期。比至來,別無動息,徐於境上移書,諭以兩國誓言。敗之自彼,信不由衷,雖盟無益。自今宜守分界,休息生靈,不煩聘使之往來,各保疆場之無事,焉用疲弊州縣,以奉犬羊之使乎?"孝宗懲創紹興權臣之弊,躬攬權綱,不以責任臣下,慄言:"人主蒞權,大臣審權,爭臣議權,王侯、貴戚善撓權者也,左右近習善竊權者也。權在大臣,則大臣重;權在邇臣,則邇臣重;權在爭臣,則爭臣重。是故人主常患權在臣下,必收攬而獨持之,然未有能獨持之者也。不使大臣持之,則王侯、貴戚得而持之矣;不使邇臣審之,爭臣議之,則左右近習得而議之矣。人主顧謂得其權而自執之,豈不誤哉。是故明主使人持權而不以權與之,收攬其權而不肯獨持之。"至有"以鹿為馬、以雞為鸞"之語。方奉對時,讀至"人主常患權在臣下,必收攬而獨持之",孝宗稱善,慄徐曰:"臣意尚在下文。"執政有訴於孝宗曰:"林慄謂臣等指鹿為馬,臣實不願與之同朝。"乃出知江州。

有旨省並江州屯駐一軍,慄奏:"辛巳、甲申,金再犯兩淮,賴江州一軍分佈防託,故舒、蘄、黃三州獨不被寇。本州上至鄂渚七百里,下至池陽五百里;平時屯戍,誠哲無益,萬一有警,鄂渚之戍,上越荊、襄,池陽之師,下增備,中間千里藩籬,誠為虛闕。無以一夫之議,而廢長江千里之防。"由是軍得無動。

以吏部員外郎召。冬至,有事南郊,前期十,百執事聽誓戒;會廢節,有旨上壽不用樂,迨宴金使,乃有權用樂之命。慄以為不可,致書宰相,不聽,乃乞免充舉冊官,以狀申朝廷曰:"若聽樂則廢齋,廢齋則不敢以祭。祖宗二百年事天之禮,今因一介行人而廢之。天之可畏,過於外夷遠矣。"不聽。

兼皇子慶王府直講,有旨令二王非時招延講讀官,相與議論時政,期盡規益。慄以為不可,疏言:"漢武帝為戾太子開博望苑,卒敗太子;唐太宗為魏王泰立文學館,卒敗魏王。古者教世子與吾祖宗之所以輔導太子、諸王,惟以講經讀史為事,他無預焉。若使議論時政,則是對子議父,古人謂之無禮,不可不留聖意。"除右司員外郎,遷太常少卿。太廟祫享之制,始祖東向,昭南向,穆北向,別廟神主祔於祖姑之下,隨本室南北向而無西向之位。紹興、乾道間,懿節、安穆二後升祔,有司設幄西向。逮安恭皇后新祔,有司承前失,其西向之位,幾與僖祖相對。慄辨正之。

除直寶文閣、知湖州。慄朝辭,曰:"臣聞漢人賈誼號通達國體,其所上書至於痛哭涕者,考其指歸,大抵以一身諭天下之勢。其言曰:"天下之勢方病大瘇。非徒瘇也,又苦灸盭。又類闢,且病痱。"臣每見士大夫好論時事,臣輒舉以問之:今國體,於四百四病之中名為何病?能言其病者猶未必能處其方,不能言其病而輒處其方,其誤人之死,必矣。聞臣之言者不忿則默,間有反以詰臣,即對之曰:今之病,名為風虛,其狀半身不隨是也。風者在外,虛者在內,真氣內耗,故風自外而乘之,忽中於人,應時僵仆,則靖康之變是也。幸而元氣猶存,故僕而復起,則建炎之興是也。然元氣雖存,氣尚盛,自淮以北皆吾故壤,而號令不能及,正朔不能加,有異於半身不隨者乎?非但半身不隨而已,半身存者,凜凜乎畏風之乘而不能以自安也。今論者,譬如痿人之不忘起,奚必賢智之士,然後與國同其願哉?而市道庸,口傳耳受,苟嘗試以售其方,則蕩熨針石,雜然並進,非體虛之人所宜輕受也。聞之醫曰:"中風偏廢,年五十以下而氣盛者易治。蓋真氣與氣相敵,真氣盛則氣衰,真氣行則氣去。然真氣不充滿於半存之身,則無以及偏廢之體。故起此疾者,必其嗜慾,節其思慮,愛其氣血,養其神,使半存之身,以充實,則陽氣周,脈絡宜暢,將不覺舍杖而行。若急於愈疾而不顧其本,百毒入口,五臟受風,風之盛未可卒去,而真氣之存者以耗亡,故中風再至者多不能救。"臣愚有於斯言,竊謂賈誼復生,為陛下言,無以易此。"知興化軍,又移南劍,除夔路提點刑獄,改知夔州,加直敷文閣。夔屬郡曰施州,其羈縻郡曰思州。施民譚汝翼者,與知思州田汝弼惡,會汝弼卒,汝翼帥兵二千人伐其喪。汝弼之子祖周深入報復,兵於三州之境,施、黜大震。汝翼復繕甲兵,料丁壯,以重幣借兵諸,而乞師于帥府。慄曰:"汝翼實召亂者。"移檄罷兵,乃選屬吏往攝兵職,以漸收汝翼之權。命兵馬鈐轄按閲諸州,密檄至施,就攝州事。汝翼不之覺,已乃皇遽遁入成都。事聞,孝宗親札賜慄及成都制置使陳峴曰:"田氏猶是羈縻州郡,譚氏乃夔路豪族,又且首為釁端,帥閫不能彈壓,縱其至此。如尚不悛,未免加兵,除其元惡。"時汝翼在成都,聞之逃歸,調集家丁及役八砦義軍,列陳於沱河橋與官軍戰,潰,汝翼遁去,俘其徒四十有三人,獲甲鎧器仗三萬一千。慄取其巨惡者九人誅之。田祖周由是懼,與其母冉氏謀獻黔江田業,計錢九十萬緡以贖罪,蠻徼遂安。

既而汝翼入都訴慄受田氏金,詔以汝翼屬吏,省札下夔州。慄親書奏狀繳還,並辨其事。上大怒。會近臣有救解者,尋坐慄身為帥臣,擅格上命,鐫職罷歸。既而理寺追究,事白,貸汝翼死,幽置紹興府。

居頃之,詔慄累更事任,清介有聞,復直寶文閣、廣南西路轉運判官,就改提點刑獄,又改知潭州。除秘閣修撰,進集英殿修撰、知隆興府。召對便殿,奏乞仿唐制置補闕、拾遺左右各一員,不以糾彈為責。從之。除兵部侍郎。朱熹以江西提刑召為兵部郎官,熹既入國門,未就職。慄與熹相見,論《易》與《西銘》不合。至是,慄遣吏部趣之,熹以腳疾請告。慄遂論:"熹本無學術,徒竊張載、程頤之緒餘,為浮誕宗主,謂之道學,妄自推尊。所至輒攜門生十數人,習為秋、戰國之態,妄希孔、孟歷聘之風,繩以治世之法,則亂人之首也。今採其虛名,俾之入奏,將置朝列,以次收用。而熹聞命之初,遷延道途,邀索高價,門生迭為遊説,政府許以風聞,然後入門。既經陛對,得旨除郎,而輒懷不滿,傲睨累,不肯供職,是豈張載、程頤之學教之然也?緣熹既除兵部郎官,在臣合有統攝,若不舉劾,厥罪惟均。望將熹停罷,姑令循省,以為事君無禮者之戒。"上謂其言過當,而大臣畏慄之強,莫敢深論。太常博士葉適獨上封事辯之曰:"考慄之辭,始末參驗,無一實者。其中"謂之道學"一語,無實最甚。蓋自昔小人殘害良善,率有指名,或以為好名,或以為立異,或以為植黨。近忽創為"道學"之目,鄭丙唱之,陳賈和之。居要路者密相付授,見士大夫有稍務潔修,守,輒以道學之名歸之,殆如吃菜事魔、影跡犯敗之類。往王淮表裏台諫,陰廢正人,蓋用此術。慄為侍從,無以達陛下之德意志慮,而更襲鄭丙、陳賈密相傳授之説,以道學為大罪。文致言語,逐去一熹,固未甚害,第恐自此遊辭無實,讒言橫生,善良受害,無所不有!願陛下正紀綱之所在,絕欺罔於既形,摧抑暴橫以扶善類,奮發剛斷以公言。"於是侍御史胡晉臣劾慄,罷之,出知泉州,又改明州。奉祠以卒,諡簡肅。

慄為人強介有才,而狷急,快其私忿,遂至攻詆名儒,廢絕師教,殆與鄭丙、陳賈、何澹、劉德秀、劉三傑、胡紘輩黨害正者同科。雖疇昔論事,雄辯可觀,不足以蓋晚節之謬也。

高文虎,字炳如,四明人,禮部侍郎閌之從子。登紹興庚辰進士第,調平江府吳興縣主簿。

曾幾守官在吳,文虎從之遊,故聞見博洽,多識典故。除國子正,遷太學博士。孝宗幸兩學,祭酒林光朝訪文虎具儀注,文虎輯國朝以來臨幸故事授之。兼國史院編修官,與修《四朝國史》。出知建昌軍,擢將作丞兼實錄院檢討官,修《高宗實錄》;又兼玉牒所檢討官,修《神宗玉牒》。自熙寧以來,史氏淆雜,人無所取信。文虎盡取朱墨本刊正繆妄,一一研核。既奏御,又修《徽宗玉牒》,考訂宣和、崇、觀以來尤為詳審。

寧宗即位,遷軍器少監兼將作監,遷國子司業兼學士院權直,遷祭酒、中書舍人,兼直學士院兼祭酒,升實錄院同修撰、同修國史。

韓侂冑用事,既逐趙汝愚、朱熹,以其門多知名士,設偽學之目以擯之,遂命文虎草詔曰:"曏者權臣擅朝,偽朋附,協肆宄,包藏禍心。賴天之靈,宗廟之福,朕獲承慈訓,膺受內禪,陰謀壞散,國勢復安。嘉與士大夫厲更始,凡曰朋比德,幾其自新,而歷載臻茲,弗迪厥化。締合盟,窺伺間隙,譭譽舛迕,言間發,將以傾國是而惑眾心。甚至竊附於元祐之眾賢,而不思實類乎紹聖之黨。國家秉德康寧,弗汝瑕殄,今惟自作弗靖,意者漸於俗之失不可復反歟?將狃於國之寬恩而罰有弗及歟?何其未能洗濯以稱朕意也!朕既深詔二三大臣與夫侍從言議之官,益維持正論以明示天下矣,諭告所抵,宜各改視回聽,毋復借疑似之説以惑亂世俗。若其遂非不悔,怙終不悛,邦有常刑,必罰毋赦!"西掖詞命,舊率以數人共一詞,文虎以為非所以崇訓戒、贊人才也,乃人人各為之。遷兵部侍郎兼中書舍人,又兼祭酒,拜翰林學士兼侍讀、實錄院修撰,修國史。除華文閣學士、知建寧府,力丐祠,提舉太平興國宮。以台臣言奪職,卒。

文虎以博洽自負,與胡紘合黨,共攻道學,久司學校,專困遏天下士,凡言命道德者皆絀焉。

陳自強者,福州閩縣人,字勉之。登淳熙五年進士第。慶元二年,入都待銓。自以嘗為韓侂冑童子師,見之,無以自通,適僦居主人出入侂胄家,為言於侂胄。一,鄉自強,比至,則從官畢集,侂胄設褥於堂,向自強再拜,次召從官同坐。侂胄徐曰:"陳先生老儒,汩沒可念。"明,從官薦其才。除太學錄,遷博士,數月轉國子博士,又遷秘書郎。入館半載,擢右正言、諫議大夫、御史中丞。入台未逾月,遂登樞府,由選人至兩地財四年。嘉泰三年,拜右丞相,歷封祁、衞、秦國公。

韓侂冑顓朝權,包苴盛行,自強尤貪鄙。四方致書饋,必題其緘雲:"某物並獻";凡書題無"並"字,則不開。縱子弟親戚關通貨賄,仕進幹請,必諧價而後予。押空名刺札送侂胄家,須用乃填,三省不與也。都城火,自強所貯,一夕為煨燼。侂胄首遺之萬緡,執政及列郡聞之,莫不有助。不數月,得六十萬緡,遂倍所失之數。創國用司,自為國用使,以費士寅、張巖為同知國用事,掊克民財,州郡騷動。

方侂胄為平章,猶畏眾議,自強首率同列援典故入奏。詔以侂胄為平章軍國事。常語人曰:"自強惟一死以報師王。"每稱侂胄為恩王、恩父,而呼堂吏史達祖為兄、蘇師旦為叔。

侂胄將用兵,遣使北行審敵虛實,自強薦陳景俊以往。金人有"不宜敗好"之語,景俊歸,自強戒使勿言,侂胄乃決恢復之議。吳曦有逆謀,求歸蜀,厚賂自強。自強語侂胄:"非曦不足以鎮坤維。"乃縱之歸,曦卒受金人命為蜀王。侂胄姦凶,久盜國柄,自強實為之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