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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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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他扳過她的肩膀,推她進屋。

“沒事不要胡思亂想,容易長白頭髮的。”三個人的戀情本來就註定不會完美,一個人苦,總比三個人一起痛好。

進了雲家,屋子照樣空蕩蕩的,安靜得連針掉下去都聽得到。

南宮肇讓她坐到沙發上,問道;“伯父、伯母又出差去了?”雲家是做生意的,雲父、雲母都是工作狂,兩夫常同時出差,將云云一人放在家中,幾乎已成了慣例。

云云點頭。

“對啊!一個去了阿拉拍、一個去了法國。”至於她,反正也習慣了一個人看家。如果無聊,她就找夏侯封和南宮肇出去玩,總不會悶到的。

南宮肇已逕自走進廚房,拿來一隻玻璃杯,替她倒好豆漿。

“快吃,吃完我們去找人。”他連台北縣市的地圖都帶來了,上頭畫了幾個圈,是過去他和夏侯封常去玩的地方,不過夏侯封和云云往後,兩個男生單獨相處的機會就減少了,所以需要云云補充更多的資料,好更全面地尋找夏侯封。

看着面前的豆漿,説不清心頭是什麼滋味,她悶悶地端起豆漿喝了一口,眼眶不覺一酸,第一次發覺豆漿帶着澀味。

南宮肇一邊看地圖規劃尋找路線,一邊問;“你有沒有再打通電話到夏侯家問問?”

“問了。”這事兒不提不惱,一提起就讓她不痛快。

“但是他們一點都不着急,本一點情都沒有。”

“呃…”要他怎麼説,夏侯封在學校是孩子王;但對家人面言,他從頭到腳就是個叛逆大王,一、兩天不回家跟吃飯喝水沒兩樣,家人怎麼會着急?

“我想伯父、伯母不是對夏侯沒情,只是覺得他離家的時間還不久,不需要太擔心。”

“但他從來不曾這樣一點消息都不留就消失不見啊!”夏侯封個不安定,愛四處跑來跑去,但不管去哪裏,總會記得給她捎個口信,以免她擔心。

“我知道,所以我才覺得奇怪。你們快結婚了,有一大堆事情忙,他也沒理由在這時候出去啊!”正因夏侯封對云云是認真的,他才會退出,並且真心的祝福他們。

“嗯…南宮,你説夏侯會不會是…”她言又止。

“會不會什麼?你説啊!”

“他會不會不想娶我,所以才跑去躲起來?”人一急啊,腦筋就會拐錯彎。

“你想哪兒去了?我跟你保證,夏侯愛死你了,能娶你,他高興都來下及,怎麼可能反悔?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答應夏侯求婚那晚,他拖着我到ktv唱了一晚周杰倫的‘發如雪’,一邊唱、一邊笑、一邊哭,他説你點頭答應求婚的那一瞬間,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候。不過男人掉眼淚是世上最沒面子的事,所以他死活不讓我吐半句。”

“什麼啊!”她紅着臉,粉頰上掩不住醉人的笑靨。

“又哭又笑,説不定他喝醉了呢!”

“一打啤酒,我和他兩個人喝,你説能醉了誰?”他們酒量沒那麼差,一打高粱來灌醉他們還差不多。

“嘻…”她再也忍不住開心地笑了出來。

“那首‘發如雪’…怎麼唱?”他看着她頰上的笑窩,心裏又甜又澀;只要她開心,什麼都無所謂。

那悽美的歌詞不須回想,自然地溜出他邊。因為那一晚,不只夏侯封又哭又笑地唱着歌,他也一樣,只是夏侯封可以對着麥克風吼,他卻只能在心裏低,一次又一次呢喃着對她的深情。

狼牙月伊人憔悴我舉杯飲盡了風雪是誰打翻前世櫃惹塵埃是非緣字訣幾番輪迴你鎖眉哭紅顏喚不回縱然青史已經成灰我愛不滅繁華如三千東水我只取一瓢愛了解只戀你化身的蝶你發如雪悽美了離別我焚香動了誰邀明月讓回憶皎潔愛在月光下完美你發如雪紛飛了眼淚我等待蒼老了誰紅塵醉微醺的歲月我用無悔刻永世愛你的碑啦兒啦啦兒啦啦兒啦兒啦啦兒啦啦兒啦啦兒啦兒啊銅鏡映無扎馬尾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南宮肇沒想到,這輩子他有機會對云云唱出這首歌,像是對蒼天傾訴一般,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吐那由來已久的深情。

記得那一晚,夏侯封説過,整首歌,他最愛那句!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但對南宮肇而言,真正能代表他心聲的卻是…我用無悔,刻永世愛你的碑。

是的,他不後悔愛她、不後悔退出、不下後悔掩藏這份情、不後悔…永永遠遠不後悔。

如此濃烈的情,她怎麼會聽不出?只是…她只有一顆心,只能愛一人,她與他今生無緣,只能説sorry了。

*********

結婚之已經過了,夏侯封仍未出現,沒有消息、沒有勒索電話、沒有留下隻字片語…他就好像從這個人世間蒸發了一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人知道。

夏侯封的家人從不相信他會失蹤,到報警協尋,雲家的人也花了大把力氣找人,但他就是不見了。

三個月轉眼過去,就連曾努力幫助找人的警察也把夏侯封的資料列為失蹤人口,封入檔案。按警方的説法,那麼久都找不到人,不是發生意外,恐怕也…他們沒有明説,但南宮肇和云云就是知道,所有人都認為夏侯封死了。

為什麼會這樣?那一天夏侯封打電話説他無法按時去婚紗公司時,那語氣還是活力泉湧的…他才二十三歲,那麼飛揚兔的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突然死亡?那不該是五、六十年後才會降臨在他身上的嗎?

南宮肇和云云都無法接受他可能已遭不測的答案;但如果他還活着,為何不回來?這世上還有什麼地方是比云云身邊更能引他長期留駐的?

南宮肇只要有空就來找云云,邀她一塊兒去尋人。

他們在報紙刊了尋人啓事,印了大量附有夏侯封相片的海報,到每一個他可能去的地方發送,詢問那些路人,有沒有見過夏侯封?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可能一個人就這麼一點痕跡不留地消失在空氣中的。

南宮肇捧着大疊的海報,站在路口,見人就發。

“小姐,請問你有沒有看過這個人?”云云站在馬路對面,只要看到有人或車子停下來,就過去詢問。

“先生,請你看一下海報,有沒有印象見過上頭的男人,他叫夏侯封,身高一百八,年齡二十三…先生…”

“沒看過啦!你不要一直跟好不好?”沒耐的機車騎士油門一催,將云云遠遠地拋在後頭,連瞄一眼海報都懶。

看着那道由引擎管裏噴出來、遠遠消逝的白煙氣,云云覺得好累,這樣的子還得過多久?

她忍不住看向手中的海報,上頭的夏侯封笑得多麼燦爛,彷彿所有的陽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曾經,她只要看一眼他朝陽也似的笑臉,就覺得生命充滿了活力。但現在,陽光被烏雲擋住,她看着他,不再覺開心,只餘下滿滿的失落。

他真的死了嗎?警察放棄了、她家人放棄了、連夏侯封自己的家人都絕口不再提有關他的事;因為大家都想繼續活下去,只好選擇掩埋他失蹤這個可怖的傷口。

現在還抱持着找回夏侯封希望的,只剩她和南宮肇,但她撐得好痛苦。

“小云,你還好吧?你的臉好難看。”南宮肇温文的聲音忽然在她耳畔響起。

她茫然看着他大汗淋漓的臉,在三十多度的大太陽底下奔波着,一找就是幾個小時,為什麼他不累,他的神情絲毫看不出絕望的痕跡?

“南宮,你確定夏侯還活着,對不對?”他一頓,眼睛不敢看她。

她心頭痛,止不住的淚水又了下來。

“你也懷疑他發生意外了,那麼為何你還不死心,三天兩頭拉我出來找他?”他低頭許久,久到她以為他給不出答案,他儒雅的嗓音卻又響起。

“你問我是否確定夏侯的安全,我不知道,我不是神,無法預知一切,但到目前為止,我也無法確定夏侯已死,既然如此,我只好盡力。”

“哪怕你所做的一切努力得不到絲毫報償…這麼傻的事,你也做?”他從來都在做這樣的事啊!愛着她、想着她、然後看着她投進夏侯封的懷裏。他就是這麼死心眼,能怨誰?

“至少我曾經努力過,幾十年後再回首,我起碼不會後悔沒為這個朋友盡點心力。”她再也不住倚進他懷裏,小手顫抖着捉住他的衣襟,實在想不到,温文、沒有脾氣的南宮肇,有一天會變得像山那樣穩靠,讓她只要看着就像吃了定心丸,充滿安全

不,其實他一直都很可靠;所以她總是習慣依賴他,小時是,現在也是,未來…或許也不會改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