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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你們一句話,這亦是我的經驗之談,為奴為婢的,招子要放亮點,腦子要靈活些,隨時隨地懂得應變,什麼時候該説什麼話、做什麼事,都要想到周全之後再來動口動手,糊里糊塗可是一項大忌諱。”呼!口氣後,他續道:“總歸一句話,只要能把主子侍候得服服貼貼的,子就會很好過啦!”統領單家數百位奴僕工役的管家洪仲來到丫環房,對三名新來的丫環教授道。
大白天的,丫環們各司其職去,而他面前這三名少女則是剛被買進府的新進丫環,她們初來乍到,身為管家的他當然得要耳提面命一番才行。
“你們三個聽清楚了沒?既然事已定案,已經賣身為奴,就不要再去回想過去的種種往事了。從此時此刻起,只需記住你們是‘單家堡’的奴婢,終生得要侍奉‘單家堡’的主子們,要以‘單家堡’為依歸,盡心盡力,不準有任何的違逆背叛即可。不過你們也可放心,只要盡其本分,主人是不會虧待你們的。”洪仲管家總算把教條給道完。
呆呆的音調緊接着揚起,問道:“管家的意思是説,只要我把招子放亮點,腦子靈活些,懂得隨時隨地去應變,説話做事時要想個周全後再來動口動手,這樣子就會好過了,是嗎?”出聲的是三名丫環裏其中一位名喚花帖的,她臉上一片呆滯。
“沒錯。”洪仲管家用力點頭。
花帖擰起眉心,哀怨回道:“好難喔,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來…”
“怎麼會做不來?當奴婢是最簡單不過的工作了。”洪仲的眉頭瞬間鎖住。
花帖嘟囔道:“因為我家裏人常取笑我糊里糊塗的,可是剛才管家説糊里糊塗可是項大忌諱,所以我很擔心自個兒做不…”
“做不來也得做得來,腦子裏只要想着‘服從’兩字便可以做到好。”外貌緻美麗的薛又星突然用着冰透的口吻打斷花帖的無奈嘟囔,一邊是要教她懂得為奴之道,一邊則是為了要阻止她觸怒管家。
三姝今早初次見面,雖然來自不同的省分,卻有着一見如故之。會如此肇始於三人竟然有着極為相似的身世背景,甚至還巧合地同時賣身為奴,且都是被“單家堡”買下。
她們三人原本是出身在可以自主營生的商販家庭,並且家境小康的三個家庭還有餘力讓女孩兒讀書習字。
哪知近年來都遭逢到大變故,家中營商失敗,不僅頓時一無所有,甚至還債台高築。
為了阻止債主登門恐嚇威脅,家中大大小小都忙着掙錢還債,即便身為女子,也得負擔責任,而賣身為奴就是最佳的方式。
所以素不相識的三人,卻遭遇到相同的命運,只是沒料到竟然會一起被單家買下,一塊兒當起天涯淪落人。
“薛又星説得極對!當奴婢的只要會服從就沒問題了。”洪管家大力讚賞這位冰雪聰明的丫頭。
“那萬一我調皮的話,會不會被主子給浸豬籠呢?”軟軟的抖音來自第三名姑娘…江淘兒。打從踏進“單家堡”起,她就很緊張也很害怕。為了替家人還債,因而賣身為奴,雖説是出於甘願,可是她很擔心要是一個不小心就會喪了命,畢竟她已是單家的臠,主人要她生或要她死,她都無法抗拒,只得服從。
“放心,在咱們青山省,通常都是姦夫婦才會被浸豬籠的。”洪管家回道。
江淘兒大大鬆了口氣,拍拍脯道:“原來要姦夫婦才會被浸豬籠淹死啊!那我不會害怕了,我最怕被水淹死了。”
“江淘兒所擔心的事情還真是與眾不同呢!”洪管家忍俊不地笑了出來,心寬了些,反過來再安她們道:“放心吧,正在競搶‘仁義王’封號的單太爺不是會挾恩苛刻奴僕們的,因為單家聲譽絕不可以受損。”
“請教管家,這是什麼意思?”薛又星不解地問道。近年來“單家堡”樂善好施的形象是已經慢慢傳遍皇朝土地的每一處角落了,但行善與競搶“仁義王”有何關係?
洪管家解釋道:“你們要知道,單家雖然富比王侯,但終究還是平民百姓,身分地位怎樣也無法與朝廷權貴或是望族貴戚平起平坐。老太爺有時做生意,對方一旦抬出皇族親戚又或者是朝廷重臣、將軍啥的來壓迫太爺,老人家就得吃虧,這無奈心情讓老太爺深深覺得與朝廷攀附關係是很重要的。只是,平民百姓的我們又如何與高高在上的朝廷攀結往呢?子孫無腦萍上文武狀元,所養食客也無人可替老太爺思索解決辦法,就在煩惱之際,太爺終於接獲密報,指稱當今皇上將挑選三名行仁義、行慈祥、行忠勇,且得百姓讚揚的康富家族賜予爵位,分別為‘仁義王’、‘慈祥王’、‘忠勇王’,一旦得此爵名,就能與朝廷權貴平起平坐,往後單家就不用再擔心被權貴欺侮壓迫了。”
“原來如此。”蕙質蘭心的薛又星懂了,這下子也明白為何“單家堡”願意花費重金買下她們三人為奴,並且替三人還清債款。
“單家堡”施予援手的舉動已經博得家鄉人的讚頌,對於單太爺爭取“仁義王”的爵位的確會有莫大幫助。
“行善是好事情呀,可是單太爺行善求爵位的做法很像是在趨炎附勢呢!”花帖長長的睫扇呀扇地,不以為然地説道。
薛又星臉一變,這妹子怎麼把單太爺最深沉的陰謀給大剌剌地道了出來!
“胡扯!”管家果然斥喝,臉難看至極。
“什麼叫做趨炎附勢?老太爺爭取‘仁義王’的誥封純粹是為了提升‘單家堡’的地位,他不想‘單家堡’被欺侮。況且主子做什麼,我們做下人的可以批評嗎?”
“對不住啊避家,花帖失言了。對不住,請您勿見怪。”薛又星連忙緩頰道歉。不能以為洪管家個和氣,就口不擇言地怒他。
花帖也連忙低首認罪着。
“我不知道這樣的話不能講,我無意的。我啥都不懂,説了不該説的話,請管家罰我吧,請重重地罰我吧。”洪管家瞧她拚命道歉,深口氣,忍氣道:“主子有代我,不能隨意懲罰奴婢,否則欺奴惡名一出,‘單家堡’的聲譽就全毀了,所以我不會無故欺奴的,我只會口頭訓斥導正你們的不良思想。下次再別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