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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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下桃源村。
空山新雨後,天陰地,涼濕潤。
靜謐的桃源村上空,一縷縷炊煙緩緩升起,農婦們正燒火做飯,準備提攜至田裏給勞作的人享用。
廣漠佈滿積水的平疇上,白鷺翩翩飛翔,茂密的樹林中,眾鳥齊鳴,互相唱和,一幅無憂無慮、怡然自樂的景象。
杜仲齊躺在千草堆上,意態閒散地哼着小調,還不時甩着釣竿,給前頭拉車的禿驢一紅蘿白當犒賞,獎勵它盡忠職守,奮力馱車。
“禿驢呀,你得再走快些,咱們才趕得及在香兒些怪怪料理荼毒我們的胃前,告訴她食物已買好,免得她心血來,煮些和餿水有得拼的東西,到時苦的是咱們。”禿驢心有慼慼焉,慨地應了一聲,下甜美多汁的“佳餚”邁開步伐朝山坡上的茅草屋前進。
禿驢,是一隻頂上無,連後頸也無半的公驢。
它原叫驢,體格健碩,髮烏亮,是桃源村身價最高的單身驢。
好景不常,它心愛的髮,在一次梅香小魔女借它“家”烤地瓜時,燒個光,成了名副其實的“禿驢”從此,再沒有母驢肯瞧它一眼。
它的美好驢生全毀在梅香手裏,成為一隻慾求不滿、極度哀怨的驢子。
蒼然翠碧,深深綠竹林在望--到家了。
“咦,這是什麼味道?”杜仲齊嗅了嗅空氣中傳來的陣陣香味。
烤雞?香兒殺雞了!
不可能!她對那一窩“長大成雞”的寶貝們,疼愛保護得很,連他偶爾要偷顆蛋進補,都會被她的眼淚攻勢刺得良心不安,覺得自己是十惡不赦、罪孽滔天的大壞人。
她這個“雞媽媽”不會殺子,那他家屋前空地上的裊裊炊煙,做何解釋?
“小爹爹你回來了!這翅膀和鳥腿是我特地留下來孝敬你的。”梳着雙髻的嬌俏少女,娉娉婷婷地跑到杜仲齊身旁,獻寶似的捧着香噴噴、熱騰騰、泛着黃澄油光的食物給他。
“鳥腿?這是烤小鳥?”這隻“鳥”好像有點大,是什麼“鳥”?
她該不會把在後院垂柳歇息,吵她不得好眠的烏鴉烤來吃,以報“熊貓眼”之仇吧!
杜仲齊張着疑惑不安的瞳仁望着她。
“是呀。哎喲,放心啦!我有問砍柴下山的黃大叔,他説可以吃。”也才失敗過八次而已,嚇成這副模樣,要對她有信心。
梅香張着鼓勵的眼神,望着杜仲齊。
“哦。”既然有“正常人”做保證,那吃了應該不會猛跑茅房。
杜仲齊對梅香的懂事,報以粲笑。
“啊,這是它帶來給你的。吃吃看,我有塗醬料,很好吃哦。”梅香把一張紙條和一隻鳥腿給杜仲齊,雙眼眨巴眨巴地等着他的讚美。
“嗯--香兒你這次成功了,葉大娘的確是個好師父。這隻飛離質鮮美、有彈,再佐以葉氏獨門沾醬--嗯,好吃!香兒,你有進步。”飢腸轆轆的他受不了香味誘惑,先咬了填飽肚子要緊,管它是什麼鳥。
受到稱讚的梅香,高興得咭咭直笑。
將整隻鳥腿啃得一絲不剩,他才想起手上的紙條,入目一瞧,他的好心情頓時消失,臉凝重。
“怎麼了?”染到他的低沉情緒,她擔心地問。
“小弟出事了。”他失神地看着手上的紙條和“鳥骨頭”然後,雙眸越睜越大、越睜越大。
“梅--梅香,你説這紙條是『它』帶來的?”他臉發青,猶帶一絲希望地指着手上的“殘屍”期望她搖頭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