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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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髓知味?這是杜家主僕心中同時掠過的想法。
鄭寬率先開口:“姑娘,銀子都給你了,還嫌不夠?”杜叔倫也微蹙着眉“相逢何必曾相識。姑娘,快葬了令尊才是要事。”
“善士誤會了,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如霜是想知道善人的落腳處,待處理完先父後事,好去服侍您。”
“服侍三爺!”鄭寬低呼,那不是他的工作嗎?被她搶去的話他要幹啥?
杜叔倫釋懷低笑“姑娘,杜某沒有買下你,你是自由之身。”
“杜爺,如霜不接受施捨。不管為奴為婢,我都跟定了您。如果您不允,恕如霜無法接受您的一片好意。”白如霜不卑不亢,定定地望着車內的男子。
鄭寬拿看瘋子的眼神瞧着白如霜。
她是不是有問題?居然甘心受人奴役。她知不知道人心險惡?如果她今天遇到的是心懷不軌的男人,玩夠了她,將她推入窯子館,到時哭天叫地都不靈!
“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好嗎?”杜叔倫的聲音從車內暗處傳出來。
“心不自由如何自在?杜爺,受人點滴,湧泉以報。如霜但求仰俯不愧怍天地,我--不負人。”好一個言之有物、談吐不凡的掃眉才子!不過--按着微暈的左額,杜叔倫頭痛地想,他還有幾處偏遠的牧場要視察,布莊支點的賬也未收,這林林總總加起來,大概還要一個半月的時間才到得了家。兩個大男人帶着一名弱女子,實在有些不妥,況且,他們有時還得宿荒郊--“姑娘,彆拗死硬脾氣,快離去,天已經暗了。”鄭寬摸摸肚皮無奈地説。
他又餓、又累、又冷,只想早點到客棧填飽肚子歇腿休息,她卻杵在這兒和他大眼瞪小眼。
“杜爺--”白如霜懇切地低喊。
杜叔倫心頭一震,她這未盡的話中包含多少説不出口的情--他,懂了。
“城東悦來客棧,三天後卯時上路,如霜姑娘。”
“三爺!”鄭寬驚訝不已,三少爺真要帶她走?
“謝謝三爺,如霜一定到!”白如霜黯淡的眼眸終於綻放出光彩。
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她的嘴角細細地浮起一朵難以察覺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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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霏既盡,朝陽熠耀。黎明之時的瀰漫濃霧已散,陽光普照,是個出發的好天氣。
杜叔倫眺望朗朗晴空,心情愉悦地下樓。
走出店門外,他即看到坐在台階旁東張西望的鄭寬。
“心不在焉。賬結清沒?”
“啊--三爺早。小的已和掌櫃算好了,乾糧飲水也備妥。”鄭寬拍拍股站起身。
“走吧。運氣若好,今晚有軟鋪可卧。”出了桐樂縣,沿途是一望無際的廣漠古原,遼闊而荒涼。大約得花一天的時間才能到達驛站,覓得人煙。
若氣候不佳,大雨滂沱、狂風呼雪,往往得在黃土大荒上過夜--那滋味可不好受。
“三爺,您不等如霜姑娘?”
“咦,三天來在我耳畔嘮嘮叨叨不想與女子同行的鄭寬轉了?”杜叔倫好笑地看着他。
“三爺,別調侃小的。我只是好奇,您不是答應要帶她上路,怎麼變卦了?”
“我沒有改變心意。她不來,代表她找到自力更生的方式,不必像菟絲花般依附在我身邊,對她來説是好事。”杜叔倫悠悠地説。
這話太艱澀,他聽不懂“所以--我們要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