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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無法治癒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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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到了地方,徐起陽的心裏還是記掛着郭品驥遭遇的那件殺人案,越想越覺得怪異,但又摸不着頭緒,情緒便在臉上帶了出來。

他的不滿情緒,在發現簡白帶他來的地方居然是一個黑拳賽場的時候,達到了頂點。

還沒來得及落座,他就有想要離去的衝動了,可簡白死拽着他的袖子不讓他離開,並伏在他耳邊悄悄説:“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吧,這裏的票是老郭給我的,不是我搞來的。”簡白一半的話都被巨大的電子音樂聲和周圍人的歡呼聲淹沒了,但徐起陽還是從他的表情和依稀可聞的隻言片語中懂了他的意思。

聞聽這話,徐起陽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在一片喧囂中提高了嗓門,喊道:“老郭是從哪兒來這裏的票的?這可是違…”簡白抬手就堵住了他的嘴,環視一圈後,確定身邊沒有人聽到徐起陽的話後,掏出來自己的手機,噼裏啪啦地單手在鍵盤上敲出一行字來,把手機湊到了徐起陽的眼底下。

待看清楚手機上的字後,徐起陽也安靜了下來,但卻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盯着簡白。

那上面寫的是:“這個場子裏混有正牌的警察,這個地方很可能馬上就會被端掉了。我們只是來看個熱鬧。”場內的電子音樂喧囂不止,吵得徐起陽頭痛,可他仍不放心,拿出自己的手機,按照簡白剛才的樣子把自己想説的話輸入了手機:“有正牌的警察?我現在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被發現混在這個地方,我怎麼代?”簡白微笑了一下,把手機收了起來,徐起陽只能從他的口型讀出他説的是什麼:“放心。他們不會馬上抓人的。”被簡白提示過後,徐起陽就開始把注意力放到來參加這次黑圈賭賽的人員身上。

別説,來參加的人,衣着都光鮮的。

徐起陽也漸漸明白,如果簡白説的是真的。這裏確實有什麼警察的話,也不能輕易動手抓人,畢竟現場的觀眾也會參與賭博,如果連帶下面的觀眾一起抓獲,那麼這些身份顯赫的客人肯定不願意,甚至有可能會牽涉出來一系列麻煩事兒。

徐起陽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就是正常的社會生存法則啊,單單有一腔正義也沒什麼用。

這時,台上已經開始比賽了。

徐起陽畢竟也是個男人。面對眼前烈的以死搏擊的戰鬥,他也免不了熱血沸騰,而在沸騰的時候,他也努力地保持着自身的冷靜,並小心翼翼地用餘光打量着周圍的觀眾,試圖判斷出來哪個是卧底的警察。

不過他也不敢太過招搖,他剛才也説過了,他現在的身份尷尬,是學院的學員,正值分配階段。要是因為這事兒…

徐起陽不免在心裏對郭品驥的不靠譜有些埋怨,並打定了主意。萬一自己這事兒被人撞破了,自己就賴上郭品驥,反正都是這小子提供的票,也是這小子出的主意,那小子家裏又有錢,乾脆讓他養着自己算了…

徐起陽的腦中正轉着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手肘就被簡白撞了撞,他轉過頭去,正好對上簡白擠眉眼地對他説:“怎麼着?來一把?”徐起陽條件反地拒絕:“不了。”不過看簡白的樣子,他對這項違法的運動還是蠻熱衷的,現在他的勁頭也被全然調動了起來,他極力勸説徐起陽:“就賭一局…賭最後一局。我出錢,你的那份兒我也出了,贏了的話錢就歸你,怎麼樣?”徐起陽撇了撇嘴,説:“得了吧,我還缺這點兒錢?”説着,他把自己的錢包掏了出來,象徵了1000塊錢,到簡白手裏,無奈地擺手道:“這錢給你吧,反正得了多少錢我也不要,這不是什麼乾淨錢,拿了還嫌手髒。”簡白笑眯眯地也從自己的錢包裏拿了1000塊錢,説:“那就説好啦,我們純賭,賭一把最後一局誰會贏,贏了之後也不拿錢,好不好?”看到簡白狡黠的笑臉,徐起陽抬手皺在一起的眉心,無奈地苦笑起來。

自己真是瞎心,陪久久不見的朋友玩一把,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等到最後一個人出場的時候,饒是剛才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的徐起陽,也愣住了。

那個叫做“帝王”的人,明明還是個小少年啊。

按照正常孩子的年紀推算,他現在頂多是個初三學生。

注意到這點後,徐起陽越發覺十分不自在,好像是在做什麼罪惡的事情一樣,可當他把視線轉開的時候,居然發現觀眾中有一箇中年男人,他是帶着小孩來的。

那個小孩頂多也就七八歲左右,對於這場比賽的質大概也處於半懂不懂的階段,但是,顯然,他看得很興奮,一隻小拳頭捏得緊緊的放在膝蓋上,另一隻小拳頭則興奮地扭着旁邊的中年男人的衣襟,嘴也張得大大的,像是看愣了。

徐起陽的心裏不由得升上了一股怒火:帶孩子來看這種比賽,大人是怎麼想的!

但是徐起陽還沒來得及作出後續的反應,他的衣袖就被去下注回來的簡白扯住了,他隨着簡白的動作站起來,被他帶到了賽場的一邊。

徐起陽這才發現,人羣分成了兩個鮮明的層次,一邊是烏壓壓的人羣,另一邊,也就是自己這邊。

自己這一邊支持人數稀少,只有自己、簡白、剛才那個中年男人外加他的孩子,一箇中年貴婦,外加一個穿着墨綠裙子的少女。

注意到這點後。徐起陽又掏出了手機,打下了一行字,問簡白:“你選的誰?”簡白的笑容輕鬆異常:“嗯…那個小孩子啊。”難怪自己這方人這麼少了,那個孩子…

徐起陽在心底裏暗歎一口氣,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比賽本身。

但是隨着比賽進程的推進,徐起陽驚愕地發覺,這個少年居然比那個看起來魯而五大三的人還要強悍,下手穩準狠。明顯是經過特殊訓練過的。

驚訝之餘,徐起陽也不免在心中慨嘆:這孩子,徹底被那些人培養成一個殺人機器了。

懷揣着這樣的念頭,徐起陽的心情能好得起來才怪,在比賽結束,那個瘦弱的叫做“帝王”的少年完勝的時候。他就扯着意猶未盡的簡白離開了賽場。

走出許久後,徐起陽心口的憋悶還是沒有消失,他轉過頭來。對跟在他身旁笑嘻嘻的簡白説:“簡白,下次別叫我,我不來了。”簡白倒像是看慣了這樣的場面,輕鬆地笑着問:“怎麼了,看不下去?”徐起陽也説不清自己心裏頭是個什麼滋味,只是搖了搖頭,説:“沒有,打得倒是不錯,在低級黑市拳賽裏已經很不錯了。只是那孩子,已經扭曲了。完全是一個殺人機器。”簡白聳了聳肩。絲毫不在意地笑道:“得了吧,你看不出來他最後拿膝蓋頂了黑蜘蛛一下的意思?那小傢伙爭強好勝着呢。背摔的那下沒把黑蜘蛛拿下,他面上不顯出來,心裏肯定不得很,最後他佔據絕對優勢後,再來那麼一下就是純報復加發了。你見過哪個機器這麼人化?”簡白的話裏滿是調侃的輕鬆,這叫徐起陽更加不。他從剛開始就緊繃着的臉上終於出了一絲不滿的情緒:“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是違法的,我已經告訴你很多次了,別攙和這樣的事情,要是萬一鬧開了,我都幫不了你。我剛剛從警官學院畢業,我能做到視而不見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拜託你別給我惹這樣的麻煩行嗎?”簡白倒是不置可否:“都是為了謀生而已,老想着黑暗面多沒意思。你好不容易回來了,就別計較這個了,帶你來也是想讓你開心點兒,你板着個臉算怎麼回事?”徐起陽輕舒了一口氣,耳畔還回蕩着剛才的爆炸一般的電子音樂的迴音,得他的耳膜陣陣發癢發痛。他抬手掏了掏耳朵,無奈道:“開心點兒?你明明是説帶我看藝術展吧?”沒想到,簡白很快地接了一句:“死亡也是門藝術啊。”這句話一出口,徐起陽就覺更加不對勁了。

從下午和簡白見面開始,這個傢伙就自始至終地掛着温柔和煦的笑容,帶着幾絲輕鬆和俏皮。

而徐起陽卻陡然聯想起了幾年前,郭品驥比手畫腳地對自己説出自己對簡白的“調教目標”時,所説出來的那些話:“他會是一個隨時隨地掛着輕鬆笑容的人,禮節合拍,比較討人喜歡,但有的時候又有點兒古怪的人…”想到這兒,徐起陽沒忍住打了個靈:郭品驥説得一點兒都沒錯,現在的簡白,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一切都在按照郭品驥所説的在推進着,簡白也的確被培養成了這麼一個人…

等等,被培養成?

徐起陽把不敢置信的目光投向了簡白,簡白也毫不畏懼地看回來,笑眯眯地問:“起陽啊,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咱們倆什麼關係,你用不着和我拐彎抹角的。”徐起陽深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道:“老簡,你實話告訴我,你的那個病…到底治好了沒有?”説完這句話後,徐起陽倒了一口涼氣!

因為他清晰地看到,在自己問出這句話之後,簡白臉上所有的表情,都在一剎那間褪去了。

不,不應該説是一剎那間褪去了,而是他上揚的嘴角的肌鬆弛了下來,微眯着的眼睛恢復到了原狀,臉頰上小小的酒窩也很快地消失。

所有的表情,從他的臉上,就像是退一樣地消失了。

但是頃刻間,那些表情又回到了他的臉上,就像是變魔術一樣。

面對着目瞪口呆的徐起陽,簡白出了一個輕鬆的笑臉:“呃…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