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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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信任男人，儘管她擁有無數男朋友、對待黑虎幫裏的弟兄也是一逕地誠懇與維護；但要她將自己的生命到一個男人手中…不，她辦不到。

“你進屋裏來，到二樓來救我們，我不要跳下去。”

“我進不去啊，羽！”她以為他沒想過那辦法嗎？可大門不知何時被鎖住了，連窗户都密閉着；他想打破窗户進入，卻絕望地發現那些安全玻璃本不是他一雙掌所能對付的。沒辦法，他只得猛按門鈴，看能不能吵出某個幫眾來為他開門。

但周玉蝶卻告訴他，有人找黑虎幫的麻煩，周延帶着弟兄們去處理了，眼下這偌大的別墅裏只剩四個人君則思、周玉蝶，以及掛在欄杆上的崔羽與娃娃。

因此，除了崔羽跳下來，由君則思接住她和娃娃外；已無其它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

“相信我，羽，就算會折斷我這雙手，我也會接住你們的。”他心驚膽戰地看着欄杆緩緩地在搖晃。

可是…崔羽心臟狂跳，滿腦子都是他事到臨頭背叛自己的畫面，她實在做不到將命託給他的信任。

“羽…”眼看她們因為斷裂欄杆的牽引，傾斜的身子更加跌出陽台，君則思的心臟像被狠狠了一鞭。

“拜託，羽，要不這樣，若我沒接好你，就罰我當你一年的奴隸好不好？賭一下嘛！你不會連賭的勇氣都沒有吧？”求不來的話，他只好拿話她。

可崔羽仍是無法下定決心，二十七年來的忌諱哪是他隨便幾句話就能消除的？

“難道你連兩層樓的高度都怕嗎？跳下來，即使我沒能接住你，了不起就骨折，可你要知道，你若隨着斷裂的欄杆墜落，在你掉下來時，欄杆順勢壓下，會有什麼後果？”他憂心成怒。

她想到自己被壓扁的景象，滿地都是粘糊糊的血，嗯！那種死法太可怕了。

“接住我。”不是信任，但她願意一搏，然而…

“羽…”來不及了，欄杆已經承受不了崔羽和娃娃的體重，宣告壽終正寢。

“啊！”崔羽尖叫。

“哇哇哇…”娃娃的哭號聲更是驚天地泣鬼神。

君則思使出了吃的力氣往前衝，雙手一接觸到兩人墜落的身體，不敢稍有遲疑，即刻利用衝擊力抱着她倆一翻身，以他強壯的身體和手臂護住一大一小的身體往玄關內滾進。

“砰”地一聲巨響，最大的原木雕花欄杆擦過他的身體在花岡巖步道上摔成一堆碎片。

其中一些蕩起的碎片在他臉上和手臂劃出數道口子。

但他仍不放手，強壯的身子張起一張完美的保護網，將她倆小心護衞在懷裏。

僻哩啪啦！一些細小的欄杆碎塊跟着掉落，帶起一陣塵土飛揚。

崔羽縮在他懷中，耳畔接收到那些轟然巨響，窈窕的身子輕顫，無法想象方才君則思的救援行動若晚上那麼一步，她和娃娃會落得怎生悲慘的下場。

如今，她們毫髮無傷全是他的功勞。

“則思。”她輕喚，抬頭看見他滿頭滿臉的汗。

呼呼呼…他烈地息着，一時還無法開口。

崔羽可以覺到他熾熱的呼噴在她頭頂，化成一利針，刺進她心口。

“謝謝你。”在她以小人之心度他的君子之腹後，他仍不計前嫌地捨命相救，她是該他。

他點頭，過了好半晌，一記嘎啞卻充滿温柔的詢問聲方才響起。

“你們沒事吧？”

“嗯！”她頷首，發現他額上的汗水似乎冒得太多了。

“你呢？有沒有事，”心頭隱隱不安，他的臉…好象白了點兒。

“呵…”他笑。

“還好。”不過聲音有些虛弱。

“噢！”她明亮的俏眸瞪如銅鈴，瞧見他天藍的t恤正逐漸被染紅。

“你受傷了怎麼不早説？”天哪！掙出他的懷抱後，她才發現他的手、他的背，處處是割傷。

“別擔心，你眼睛看到的都只是皮傷。”他一邊安她，一邊不忘哄給嚇得失了神、正哇哇啼哭個不停的小娃娃。

“皮傷會這幺多血？”他的藍t恤都變成紅的了。

“真的，你該學着相信我。”他指着自己動彈不得的腳。

“我真正嚴重的傷在這裏，我猜它不是臼就是斷了。”要翻過大門外的矮階滾進玄關可不簡單，剛才是因為事態緊急，他才會想到利用跑步前衝的力道一鼓作氣避入玄關。所幸結果還不錯，讓他們在間不容髮之際躲過一場死劫；不過他的腳卻在過程中不小心與花岡巖台階硬碰硬撞了一下，證明她家用的建材確實一，半點沒有偷工減料，撞得他的腳痛死了。

“君則思.”她低吼，這個王八男人，真想拍斷他的脖子！不過在此之前她得先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