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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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姑爺,用膳了。”老管事叫喚着奴婢將一盤盤的菜餚端進大廳,擺了滿滿的一桌。
“咱們先退下了。”東西擺定,老管事隨即命一干奴婢退下。
下人一走,整個大廳又突地靜默得沒有半點聲響,兩人各據一方,誰也沒有先開口。
秦沃雪扁着嘴,冷睇着他和老管事一搭一唱,再睇着他像是初次登門造訪般地直往她家大廳的各處瞧,卻偏偏不瞧她一眼…這是怎麼着?難不成方才他摟着她,全是她幻想出來的?
啐…
“這兒沒什麼改變,你可以專心地吃你的飯!”她沒好氣地率先坐到桌前,拿起碗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事物是沒變,變的卻是人心。”他徐步來到她身旁,寓意深遠地道。
她挑眉睨他一眼,角逸出冷笑。
“可不是?變的確實是人心哪。”他是怎麼了?變的人明明是他,他倒想把罪名都安在她身上?
“可下是?”儘管明白她在暗喻什麼,辜在淵倒也不以為意地吃起飯來。
秦沃雪彷若沒聽見般地大口大口扒飯,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温婉文雅,黑白分明的大眼還偷偷地覷了他幾眼。
可惡!他這是在挑釁,是下?
他到底是哪筋下對勁?
為什麼她老覺得他説起話來滿足嘲諷,刺耳得緊,又像是一記記巴掌,得她怒火高張,就快要控制不住脾氣了。
他以往不是這樣的,他更不會跟她轉彎抹角地説些莫名其妙的話…為什麼明明是他不對,他還擺出一副是她不知好歹的姿態?
青梅竹馬哪,都已經十來年了,他會不知道她的子?
倘若今兒個她真是做錯事了,肯定二話不説負荊請罪去,可若是她沒做錯事,要她認錯可是比登天還難的;再者,她本就不知道自個兒到底做錯了什麼,可以讓他這般無禮的對待她!
而且,他居然這般氣定神閒地用膳,彷若方才的一切本沒發生過…
啐!難不成全是她的幻覺?是她患了瘋病不成?
她雖然思念他,可還不至於思念過頭發了瘋,更何況他就在眼前呢,哪裏需要夜夜牽掛在心?
她心心念唸的是個温文儒雅的男人,是個對她百般疼惜的男人,是個將她捧在手心疼寵的男人…
可她所思念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冰冷而淡漠,甚至不願瞧她一眼?
好不容易盼了兩年,終於可以完成這樁姻緣,可為何成了親,一切都不同了?
“不是説了要趕緊用膳嗎?你老是這樣盯着我瞧,是想把我吃了不成?”耳邊傳來他戲譫的笑聲,她猛地瞪大眼,登時發覺原來他就在她的面前…哎呀!難不成她方才瞧他,瞧得渾然忘我了?
她她她…怎能這樣盯着他看?
這麼一來,豈不是好像只有她一個人笨得餘情未了,只有她一個人還笨笨地在等待他告訴她這兩年來,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不!她怎能讓他瞧扁了?倘若他可以不在乎,她絕對可以比他更不在乎!
“你…”她哼笑了聲。
“我的牙不好,啃不了臭銅。”
“你説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沉着臉。
“難不成你是石頭,才會笨得聽不懂我説的話?”她哂笑道,為自個兒扳回一點顏面而笑顏逐開。
“你!”他忽地拍桌。
他不想同她計較,她反而得寸進尺了!
“哼!一個用臭銅打雜邙成的人,哪裏會懂我的心思?』見他拍桌,她不由得抿了抿。
“我是個只知書卷味的人,提起筆寫的是詩詞歌賦,説起話來頭頭是道、引經據典,可不像某人只知看帳本,一開口便臭銅味撲鼻,臭得我不得不閉氣。”
“哼,一身銅臭也好過有人一身騒味街頭賣笑!”他怒聲道。
“那可不!儘管是騒味,可喜愛的人可不少呢。”她笑得角微顫。
奔在淵皆目裂地瞪着她;她是令他傾心的女子嗎?是她這樣的冷嘲熱諷教他傾心的不成?
她以往不是這樣子的,怎麼現下卻和她爹成了一個樣子?
不!是更甚於她爹,至少她爹絕對不許她如此丟人地倚門賣笑,活似個花娘!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明兒個再來接你!”他拋下碗筷,惱怒地離開。
“既是不投機,你就犯不着再來找我!”她不客氣地吼着,就怕他走得太快沒聽見。
來接她作啥?本就是不必要的。
與其如此曖昧不清、撲朔離,倒不如還她一份清靜,就當她沒出閣,他也沒娶她不就得了?
可惡,氣得她眼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