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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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荊棘鋪就的道路，那個孩子就在正前方。

他過來了。

“解。”細微的一聲，輕得幾不可聞。

所以，這個男人還是善良的。只要這些不忍掛在心頭，他就永遠無法真正離開守，於是他的不忍也成為他心上的一芒刺，挑不出斬不斷。

——回去吧。

無法視物，無法聽聲，什麼都無法受到了。

——成為真正的神，而不是執着於過去的回憶。

殘存的力氣用盡，接下來，那個小孩的好與不好都與自己無關。一個不會繼續存在的人，就不會再連於身前的煩惱…

他閉上眼，受到來自靈魂深處的力量漸漸從指尖離。

“住手…”仍然有這固執的聲音傳入耳中，“朕命令你…”被剝離的力量在某種威壓下重新回到了他的體內，倉橋青燈驚訝地睜開眼，他又看得見了。被解開封印的神識，在他面前，浮在空中的人是作為神的冥王哈迪斯。

“看着朕身上的傷口，那是實實在在存在的，為你而存在的。”他説。

被荊棘割傷的身體並未因冥王的神識而完全癒合，血滴滴答答地淋在他右手緊握的殘劍上。血沿着劍刃往下淌，殘劍的斷面也隨之扭曲變化，似乎在慢慢增長。

“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倉橋青燈説。

“死之國的王可能死去嗎！”他回答。

“哈迪斯大人…”

“你，愛着這個世界嗎？”哈迪斯忽然問道。

然後他立刻自己回答道:“對朕來説，朕愛的只有一人！”

…

保護着醫院的三人停下了。

隆隆的黑霧退散，從市中心入地面的那柄巨劍的劍柄開始，一道光直入地面，由此為中心，繪出了巨大的暗紫的法陣。

法陣迅速向外擴散，沒有停止的意思，而且很快就要到達這邊了。

迪斯馬斯克嚴肅地説:“知道嘛？冥王神劍真正的力量，並非因其是神的劍，而是因為它的意義——否決一切存在。”

“連這個都知道，很能幹嘛，迪斯馬斯克，”阿布羅狄難得表示讚揚，“但是若是否決一切存在的話，接下來我們也得消失了。”

“但是人類不滅亡，這些東西還是會從地底跑出來的吧？”迪斯馬斯克仰望着那柄劍，“該怎麼辦，是要把冥王陛下給幹掉嗎？還是任由那些玩意兒稱霸世界？”修羅咳了一聲。

阿布羅狄不提醒道:“迪斯馬斯克，你有本事把冥王哈迪斯干掉嗎？”

“…”

“所以，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阿布羅狄微笑道，“與不認識東西比起來，我更願意相信認識的人，比如zon。”

…

他輕輕抬起倉橋青燈的下巴，威嚴但又温柔地凝視着他，那柄劍在神血的沐浴下長成了完好的樣子。他鬆開手，劍從手中滑落，刺入地面。

“否決，”冥王哈迪斯如此説，“否決你的所愛！”地面的荊棘剎那間散為灰燼，頭頂的明月灑下光華，他們的腳下隨着冥王的心意化為一片安靜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