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章雙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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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條夫的房間一切如舊，東條太太的屍體仍靜靜地橫在幹掉的鮮血中。屍體側卧，領子半開，從她的脖子從後向前，屍斑以眼可見的速度越發明晰起來。

這就是死亡。一個之前還能好端端的人類，正以眼可見的速度消亡。

發現屍體的時間為早晨十一點二十三分。最後一次見到活生生的死者的時間為同的早晨十點半左右，即便假設死者於十點半之後眾人與她分別後死去，需要二到四小時出現的屍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能成形。

現在是早晨十一點四十分，柯南默默地繞過屍體，站在開的窗前，觀望屋外。

外面正在起風。遠處的烏雲與畫布上的假象一般，在逐漸加劇的風中一動不動。

一點冰涼落在柯南的額頭，他伸手摸了摸——下雨了。

隆隆的雷聲和着風聲，一併跟着雨水降下。

不吉利的前兆。

“柯南君，你怎麼了？”守站在房門外，淡淡地問。

柯南迴過身:“不，沒什麼，只是有點不太好的預。好像有誰在叫我的樣子。”

“小心哦，”守説，“在這種地方，會叫你名字的東西，一定是不可以答應的。以前在聖域的時候，史昂大爺説中國有一種鬼，會在每年的七月半出沒，他在路上叫出誰的名字，被叫名字的那個人就一定不能回頭，也不能回答。否則他的魂魄就會被攝走了。”他説完，眼神無意地瞟過地上的屍體，不安地挪了下腳步。

嗯，一具變質得很快的人類的屍體，與一塊意大利牛排的區別有多大呢？他們的組成都是蛋白質，無毒，可食用。而且都會變質。

不是活人才有氣息的，死人也有。

他並非對屍體到害怕，而是到目前為止，他還是沒有從一具死透了的屍體上受到哪怕一丁點它死亡的氣息，哪怕那邊東條太太的屍體變質得很快。

這個房間雜亂無章，到處都是垃圾，唯有屍體旁的地板乾乾淨淨。木製的地板上赫然印着一對帶着泥水的腳印。

守不太舒服，他鬱郁地説:“我覺得，還是在人多的地方比較好。大家都在樓下，利叔叔他們都覺得廚娘是破案的關鍵。”

“那麼他們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呢？”柯南問。

“不怎麼樣，”守聳了聳肩，“什麼都找不到，倒是和你一樣，光想着破案，腦子不太清醒，都變得呆呆的了。我在想，就算能找出犯案的兇手，那種非人的東西也不一定能抓到，還不如先乾脆殺出去。”

“那可不一定，犯案的指不定就是人類呢。你老想殺出去，但你打算往哪兒殺呢？”柯南苦笑着説，“這個房間被查看過很多次了，對只有這一個，甚至連兇手離開的腳印都沒留下。從案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多小時，這個腳印還沒有幹。案發前屋外的環境是乾燥的，但是腳印卻是濕的。再加上…守君，你的監護人説外面只過了幾分鐘，對嗎？”

“是的。”

“那麼，我突然想到，好像週三開始下雨了，而且偏遠地區還開始打雷。”守不想到當他在講宙斯壞話的時候，天邊劃過的炸雷。

柯南儘量把語氣放輕鬆:“那麼，就這樣想好了，守君，如你所言，如果我們沒有從如月村的劇本里離，這個房間和如月村的情況是一樣的。暫且就把這一切當作某種磁場效應，忠實地記錄下了靈魂、死者、房屋擺設等一系列曾發生過的景象，但是，又有一點區別。那就是不同時點的空間的疊加。”柯南走到東條夫曾窩着的那個角落，幾張紙遺落在地面。上面亂塗亂畫着一些東西，經過仔細辨認，上面的文字滿是“不要過來，原諒我”之類的話。

“守君，認真看看吧，其實這幾張紙都是同一張，”柯南蹲下，指着那幾張白紙説，“如果把這幾張紙疊起來…”他用手絹小心地把紙張整理好順序。紙疊在一起，然後對着屋外的天光。天雖然陰沉，但是透過紙張的光線還是足夠的。

守看到了，除了一些雜亂無章的文字，有幾排比較大的文字，在光線下完完全全地疊在了一起。

然後柯南翻了下，拿去一張，再對着天光，重疊的字跡多了一排…

如此這般，一直拿剩下兩張，上面的內容幾乎完全重合了。

最開始就能疊加起來的那幾排大字，重複地寫着:我殺了你，對不起，原諒我。

“這個案子的作案手法顯而易見，”柯南説，“如果把屍體上的刀具拿去檢查的話，不出意外，上面就是東條夫的指紋。”

“會那麼簡單嗎？”守不可置信地問，繼而又自己回答了一句，“當然，殺人還的確是簡單的事…”

“本來就是這樣，”柯南直起身，“這世上有多少兇殺案是有非常複雜的手法的呢？有的時候僅僅是出於一時義憤而殺人的，也大有人在。這一點，你不也説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