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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0你還可以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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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薇薇聽到他的話,心裏莫名‘咯噔’了一下。

“顧毅,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實話,至少…”至少讓我們有一個心理準備。

至少這個世界上,有血脈相連的親人,瞭解你的病況。

蘇薇薇甚至可以覺到,顧毅在顧家之中,唯一不被他憎惡的人,便是同父異母的妹妹顧菲。

只不過,這一切的情緒,他都隱藏得太好,顧菲本看不明白。

蘇薇薇作為旁觀者,也是到了今天,看到他看着顧菲的眼神,還有回憶過去時,嘴角那抹從未過的温柔笑意,才恍然大悟過來。

顧毅沉默不語。

氣氛頓時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之中,中央空調徐徐傳出的風聲,變得格外清晰起來。

片刻之後,顧毅才淡笑着道:“你們相信因果報應嗎?”蘇薇薇和顧菲對視一眼,正不知該如何作答,卻又聽到他彷彿自言自語般的呢喃。

“我母親是個有名的鋼琴演奏家,她有天賦,才華橫溢,雙手觸摸上琴鍵的一瞬間,彷彿為每一個琴鍵賦予了生命,讓它們可以演奏出這世上最動人的音樂。

很小很小的時候,我經常因為孤獨寂寞,沒有同齡人陪伴而哭鬧不止,那時的母親便會坐在鋼琴前,為我彈奏一首又一首的曲子,直到我被琴聲引,停下哭泣的聲音。

她是個温柔的女人,停留在我記憶裏,最清晰的模樣,也是她最美麗的時候。

但是,無論怎樣我都不能否認,她介入了別人的婚姻,她是個永遠沒辦法光明正大出現在公眾視野裏的小三!”説到這裏,顧毅突然緊緊抓住息了幾下,額上一層薄汗,彷彿在透漏着他忍耐的痛苦。

“你還好嗎?”蘇薇薇關切得問。

“早就習慣了。”顧毅全身微微顫動,緊抿着略微發紫的嘴,俊秀白皙的臉緊繃着,倔強地扭向一邊,深了幾次,才逐漸平穩呼,繼續道:“後來我母親因為長期抑鬱,在那個宅子裏自殺,她獲得瞭解,卻把在這個世間留下的罪孽,全部推給了我。

過了兩年,我突然在學校暈倒,被同學和老師們送去醫院,才檢查出來自己患有先天心臟病。

呵,我的母親為了留住父親的疼愛和關注,居然隱瞞了所有人,她生下的孩子是個本活不過三十歲的殘缺兒。”活不過三十歲?

蘇薇薇頓時覺一陣寒慄從頭到腳掃過,背後的涼意讓她的脊椎骨都不自覺發麻。

一旁,顧菲更加驚訝得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顧毅,你開什麼玩笑啊,你…你是説你要…”死了?!

顧菲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顧毅出一絲慘然的笑“不然你以為,我要用什麼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怎麼可能呢?你還那麼年輕,你的人生正是最彩的時候…”顧菲‮腿雙‬一軟,渾身的力量好像瞬間被空了似的,癱軟得坐了下來。

一旁,蘇薇薇那雙澄澈的眸子,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幾經變幻這才冷靜些許。

“難道不能治療嗎?”

“我一直在等待,一個合適的心臟,但直到bali綁架你那一晚,我當着下屬的面暈倒過去再醒來,卻被告知我已經等不起,就算有合適的心臟替換,我的身體也沒辦法再接受它。”也就是從那一天起,他所有的野心和玉望,全部都變作一道青煙消散不見。

蘇薇薇突然回憶起自己出院,代表顧深和他見面,説要把盛威給他的那個時候。

顧毅的神情和態度,從始至終表現得,並不像是一個迫切渴望得到盛威的人。

那個時候,他剛得到自己無法再被救治的事情,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態,繼續接受了盛威總裁一職?

蘇薇薇納悶得問了出來。

顧毅輕輕一笑,表情格外正經地説道:“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考慮好,自己應該在剩下的子裏做些什麼,索先接手盛威拿來玩玩,後來發現…太沒意思。”是啊,對於他這樣的人,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生命馬上要走到終點,即便是盛威這樣的大集團,於他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生命,在即將結束的時候,才最可貴。

聽到顧毅的話,顧菲突然陷入了沉思,一隻手輕輕搭在自己的腹部,彷彿在想些什麼。

停頓了一會兒,顧毅繼續看着蘇薇薇道:“過幾天就是盛威的週年慶,到時候我會當眾宣佈,將盛威總裁一職還給那個傢伙,你們放心吧,我雖然做了些小動作,但在那幫忠心耿耿的高層眼皮子底下,本沒給盛威造成任何實際損失。”這些,顯然也不是此刻的蘇薇薇關心的事情。

她搖搖頭,認真看着他問:“你的事情,需要我轉述給顧深嗎?”顧毅嗤笑一聲,很無所謂似的回答:“你以為你不轉述,再過幾他就調查不出來了嗎?”或許,顧深已經隱約觸摸到了真相,只不過他不願意去相信自己手中掌握的那些資料罷了。

蘇薇薇突然眼睛酸澀得只想淚。

她不敢去想,顧毅不到十歲的年紀,就已經失去母親,得知自己活不過三十歲,又在一次次孤獨的治療中逐漸失去活下去的希望,是一種怎樣的心情才能去面對。

太殘忍了。

他是小三的孩子,但他做錯了什麼?

因果業報?

剛才顧毅之所以會問她們信不信這個,難道就是因為他心裏已經相信,自己會變成這樣,是因為承受了父母的罪惡?

“顧毅…如果放棄治療,你還可以活多久?”蘇薇薇抬眸看過去,泛着水光的眼睛,就像是被山谷幽泉中的水洗滌過,明亮得讓人無法與之對視。

顧毅很輕很慢得豎起三個手指頭,笑道:“快則三個月,慢則半年。”這話跟蘇薇薇從醫生那裏得到的分析差不多。

顧毅看着蘇薇薇臉變得蒼白,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對於你們來説,我是離世,但對於我來説,是從漫長的痛苦中解,我現在反而覺得很輕鬆。”痛苦太久了,解才成了源自心裏深處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