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出奇制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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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米耳知道他已看清楚了,於是接近上去問道:“怎麼樣?”陳方道:“這兩個女子是昨天夜晚到的,但不知是哪道人物,幫主,要不要再盯上去?”農米耳道:“對方不是等閒人物,你派個兄弟暗盯即可,千萬勿與對方衝突。”陳方點點頭,轉身揚長而去。
農米耳不放心,遠遠的親自跟去,但轉了幾條街後,忽見陳方走近一個青年面前説了幾句話又回來了。
陳方看他也跟在後面,於是走近道:“派人去了,幫主現在請隨我到西門外去,那兒有個非常隱密的地方。”農米耳跟他出了西門,又走了半里,只見前面是處竹林,陳方指着竹林後面道:“那是一處沒有人住的農莊,房屋雖甚破舊,但被本幫弟兄做為聚集之所,除了本地人之外,外面是沒有人知道的。”農米耳見四周確很冷清,點頭道:“也許我能在此隱居幾天。”過了竹林,面現出一排瓦房,四周圍有土牆,一條石塊路,這時已被雪花所掩,但上面卻有足跡,農米耳自進竹林就留了意,問道:“這足跡不止一人走過,除了你還有誰?”陳方道:“幫主,請放心,都是自己兄弟!”農米耳道:“我怕是細,如真有高手到此時,他決不會留腳印的。”二人進屋,陳方指着左側道:“那個房間是經過整修的,裏面有牀有被,以及一切傢俱。”農米耳進房一看,笑道:“沒有一個人在此看守,不怕被偷嗎?”陳方笑道:“我們就是小愉的祖宗,怕什麼?”農米耳笑道:“控制他們是可以的,但今後不許幫內兄弟自己做偷兒。”説着看到牀頭有個木櫃問道:“那是放衣服的?”陳方笑道:“不是,裏面早替幫主準備不少吃的。”農米耳退出房間,縱身登上瓦面,舉目四望。
屋後半裏處就是高山,左有一條小河,右面接正面全為竹林,暗忖道:“這地方確是不錯。”陳方跟着到了屋頂,手指那山道:“幫主,山後就是黃河。”農米耳點點頭,揮手道:“你進城去吧!看看兄弟們有無消息。”陳方道:“有消息會送到這裏來的!”農米耳搖頭道:“我不準有人前來,此處只許你一人通行。”陳方不敢再講,長身飛縱而去。
農米耳獨自回到房中,躺到牀上閉目盤算,喃喃道:“假設有甘龍盯着師古宗等到此,我非設法除去他不可,也許是單獨富老賊親來,那我只有逃之夭夭了。”心事太多,他沒有辦法睡着,時到中午,聽到外面似有動靜,急急跳出一看,原來是陳方來了,只見他氣吁吁,如飛奔到道:“幫主,城裏來了不少武林人物,看來不只一方面的。”農米耳急問道:“我要等的兩個朋友呢?”陳方道:“似有那麼兩個,一個二十多歲,一個三十餘歲,但他們後面並未跟著有人!”農米耳道:“不會沒有人,那是在暗中,你們不易看到,快,快派個最老的兄弟去,設法通知二人,將他們帶到城外來。”陳方道:“索、卓二人不認識我們兄弟怎辦,同時還要預防敵方發現呀!”農米耳道:“派去的人接近並不難,街上人多,敵方不易看出,唯去的人手中要亮出我們‘銀龍符’即可,但不要讓外人看到,索、卓二人一見銀龍,他們必定知道是我派去的。”陳方道:“索、卓二人已知道我們的‘銀龍符’嗎?”農米耳搖頭道:“他們不知道,但能想到我,這二人非常明,他們一見銀龍,就會想到我的名字,因為他們常常叫我‘小農’,‘農’與‘龍’二字雖然不同,但卻是同音,這點我早已想妥的,絕對沒有失錯之理。”陳方道:“引他們來這裏嗎?”農米耳道:“引到山腳下去,但勿認這裏經過。”陳方應聲回頭,又是飛奔而去。
農米耳立了一會,隨即朝那山腳下奔去,一面走一想,自言自語,不知在動些什麼腦筋,腳底下卻是運足功急衝。
剛到山腳下,突從一座冰崖上飛落兩條人影,竟是一閃之間到了他的面前!
農米耳乍見一驚,但仔細看去,不又覺一鍔,心想“這兩個老頭是誰,我竟一個不識?”雙方相距不出七尺,左面老者和右面老者穿着都是黃大褂,唯一高一矮,面紅潤,目光,無一不有七十開外的年紀,氣勢威嚴而面帶煞氣。
農米耳明知對方來頭不妙,但也拱手道:“二老有何見教?”左面老頭沉聲道:“你剛才奔走之間,老夫見你衣襟飄處現出閃閃金光,你莫非就是得到‘金龍吐納’之人嗎?”農米耳聞言大驚,然又不甘示弱,冷聲答道:“二位高姓大名,難道存心搶奪不成?”右面高老者沉聲道:“老夫是‘雷池派’前宮三王之一人稱‘定武王’閻木,他是我二弟‘平武王’閻林,‘金龍吐納’乃武林至寶,憑你無德持有,趕快了出來!”農米耳聞言大驚,同時也憤恨不己,暗道:“這又是我的仇人!”退開三尺,冷聲笑道:“憑你們動手就要奪取別人的東西,居然有臉談‘德’字,以大壓小,以眾欺少,已經夠無恥了,常聞‘雷池派’不搶他人東西,不在外面殺人等規矩,難道都是欺世盜名之事嗎?”
“定武王”閻木大怒此道:“小子嘴利,老夫殺了你,又有誰知?”突聞一聲嬌叱:“我知道!”聲落人現,忽自冰崖上落下一個女子!
農米耳一見大奇,暗訝道:“這是城內客店門口那兩個醜女之一,她竟敢來架樑?”兩個老人似覺一愕,四眼驚注,顯出疑神疑鬼之,矮老頭陰沉的踏出一步,右手突然長出半尺,冷笑道:“老夫認為再來十個也將無人能走消息!”農米耳知道他要連帶殺之滅口,不急急攔在那醜女身前大喝道:“姑娘出面替小可找場,在下衷心之至,但此事與你無關,快請離開,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麼本領將我置之死地。”那醜女將身一閃,反而攔在他的身前道:“他們俱是欺上犯規之徒,居然將‘武帝’視如無物,我偏要向武林公佈他們的行為。”農米耳眼看那矮老頭髮動在即,心中一急,出短劍,大叫道:“他們殺我不死,你何必硬要架樑?”醜女怕他衝上,急聲道:“他施的是‘擒魔手’,到他手個就無法身了!”農米耳就是怕被擒,聞言驚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衝出了。
高老頭突然大喝道:“老二住手,先問問這醜丫頭是何來路再説。”矮老頭立即停步,他們似被醜女識出武功而大驚,沉聲道:“本派武功華,武林識者甚少,姑娘如何得以知道?”醜女冷笑道:“你們有怯意了不是?‘雷池派’武學姑娘是瞭如指掌,莫説你們僅知前、中兩宮華,就是後宮三心法亦難逃本姑娘法眼!”高老者面大變,厲聲道:“你是‘百穀大士’傳人?”醜女順手摺下兩樹枝,彈去冰雪,放在手心三合一,立即變成一,嬌聲道:“你們二人能夠照樣做出我這功夫來,就告訴你,否則只有一途——夾着尾巴走開。”這一手功夫大概是連兩個目空一世的老者都被驚住了,只見二老毫不猶豫的轉身而行,竟連頭都不回,一言不發的走了!
農米耳居然驚得張口結舌,愕愕的不知所以!
醜女回身一笑道:“你也懂得這功夫嗎?”農米耳木訥久之,問道:“姑娘所施,莫非即為‘真火煉物’之至上武功?”醜女含笑道:“三味真火煉到至上之境時,即能產生水火相濟之功,鋼可溶化金,柔則凝木而不焚。”農米耳拱手道:“剛才承蒙姑娘出面解危,在下不盡。”醜女道:“這是看在你派人盯我的份上。”農米耳亦笑道:“在下仇人太多,凡是可疑之人都得當心,誰叫姑娘目現神芒。”醜女笑着岔開道:“你剛才太過冒險了,他們雖不敢在外無故殺人,但他們卻要將你擒回雷池,囚終身,以後可千萬當心。”農米耳動道:“姑娘開誠指教,在下永記不忘,請問貴姓?”醜女笑道:“我沒有姓。”農米耳愕然道:“哪有沒有姓的道理?但叫在下如何稱呼?”醜女道:“你叫我黑姐好了,相信我比你大一點。”農米耳長揖道:“小弟今年十七歲,不知姑娘貴庚多少?”醜女又邁:“我才十八歲。”農米耳又道:“那小弟就遵命了。”醜女道:“你來這裏是為了等候兩個人吧?”農米耳大異其言,怔怔的道:“黑姐怎麼知道?”醜女笑道:“那兩人一叫卓忠,一叫師古宗是不?”農米耳點頭道:“他們後面還有敵人追蹤?”醜女道:“你空一場心事了,二人後面的敵人,已被兩個易容夫婦打跑了,同時我有個妹子又替你引走‘聚珍幫’幫主,你快回去吧!目前此地已無麻煩。”農米耳立覺到面前這個醜女有點高深莫測,同時也非常敬重,拱手道:“黑姐,你要到什麼地方?”醜女道:“我要去接應妹子,回頭再見吧!你的住處我已經知道了。”農米耳拱手道:“小弟希望黑姐快點回來。”醜女輕笑一聲,音如銀鈴,點點頭,擺手而去。
農米耳急急朝着農莊奔回,一路暗忖道:“這個黑姐果真是‘百穀大士’之徒,那她就是贈我‘飛金蠍’那老尼的師妹了,將來再遇到那個老尼,問一問就清楚。”剛剛踏進土牆,突聽裏面有人鬨然,側耳一聽,他訝道:“仇哥和嫂嫂也來了,師古宗、卓忠,啊!他們都到了!”忽然,只聽荀蘭英聲音道:“弟弟回來了!”屋裏突地湧出一羣人,除了上述之人外,還有白俊、陳方,同時竟還有麒麟鏢局的田天佑、駱萬里、馬天星、廖仲謀、黃三易等等。
農米耳長身躍進,朗聲道:“田副局主,你們局裏出了什麼事?”田天佑大聲笑道:“沒有啊!我們都是來入幫的!”農米耳訝然道:“入幫?入什麼幫?”仇飛仙哈哈笑道:“當然是你的自立幫啊1我已代你接受了!”農米耳忽見五位鏢師手中都高舉一條小銀龍,急拱手道:“承蒙諸位捧場,農米耳之至!”眾人又是一窩蜂回到房中落坐,荀蘭英笑問道:“你在那山下又有奇遇?”農米耳猜想他們已在暗中看到,籲口氣道:“如果沒那位神秘的黑姐出面,這次可真危險極了,縱不被殺,也會被雷池派二王擒走。嫂嫂藏在什麼地方看到?”飛仙笑道:“我們只是遠遠看到,但卻不知你是遇到雷池派頂尖人物。”農米耳急將經過説出後又道:“雷池派武功威震武林,詎料竟被一個醜女驚退,這件事我到現在還以為做了一場夢呢!可惜我就不敢查問她的底細。”苟蘭英道:“你説她還要來這裏?”農米耳道:“説是這樣,但不知真個來否?”田天佑道:“幫主看出她是不是化裝的?”農米耳道:“我看不出,此事非經哥哥和嫂嫂的眼睛不可。”仇飛仙正道:“武功高深莫測之士,就是不用物藥也難看出真面目,你看她黑到什麼程度?”農米耳道:“她臉和手上的皮膚,等於海邊的漁民。”荀蘭英道:“那可能是真黑!”農米耳道:“不管她怎麼樣,總之她是我的恩人,同時她也很和氣。”説話之間,白俊和陳方已擺了一桌吃的,同聲道:“時間不早,請大家吃晚餐吧!”農米耳招呼大家就座,側顧白俊道:“你們多準備幾間房間,大家就在這裏過夜算了。”仇飛仙搖手道:“此地除了你和白俊,其餘都進城去。”農米耳恐荀蘭英在此不便,於是只好同意。飯後大家談了一會,於天昏沉時告別離去。
農米耳生怕醜女來時沒有招待,於是就叫白俊進城去買東西,他一個人坐看靜等,獨自無聊,拿出那支鐵管來吹了一聲!
兩點金光不久自窗户飛進,靈蟲居然應聲而來。農米耳伸手接住,仔細欣賞久之,暗忖道:“我還沒有試過高空的滋味,不如試它一下看看。”就這喃喃兩語,靈蟲竟已通達人言“嗤嗤”兩聲,同時振翅飛出窗外!
農米耳抬頭望望天只見又是大雪紛飛空中濛濛,心想:“只怕近處人,遠處是看不到的,這正是試飛的好機會。”飛金蠍在雪花中飛舞,農米耳縱身拔起,一衝二十丈!
在他衝力將盡之際,忽覺左腳下有物托起甚勁。
心知那是一隻飛金蠍適時托住,不加思索,右腳一用力,身又向前斜縱。
一腳一腳的向西衝去;目標仍舊朝着那座高山,一路上如履平地,但又如騰雲駕霧,每縱都有十幾丈,速度更是快捷如飛。
這一試,真正樂得農米耳狂喜至極,忍不住,身在空中引吭長嘯,此際實在有點忘形了,再也不願他人發現。
一步比一步縱高,一腳比一腳毫無虛踏,兩隻飛金蠍如影隨形,靈活得如穿梭一般。
須臾之間,身已在高翔山峯之上,農米耳突將兩腳一併,大喝一聲:“降!”兩蠍雙雙托起他兩隻腳掌,飄飄的向下沉!沉!沉!一直沉到離地面兩丈之際才猛衝飛去。
農米耳在初次難免有點緊張,落地後長長吁了一口氣,但腳還未動,忽聽有人輕輕喝彩道:“今才見到獨步武林的輕功了!”農米耳歡欣道:“黑姐回來了!”自一處冰崖後同時縱出兩個人影,其一輕笑道:“飛金蠍果然名不虛傳,卻不料都被你得手了。”答話的確是醜女,在她身邊卻跟着一個比她年齡小的小丫頭,黑卻黑得更加發亮,雙雙走近農米耳,又問道:“你是如何得到的?”農米耳道:“是一個老尼姑贈我的。”他説出之後注意對方反應。
醜女道:“原來是異蟲的前主人給你的。”説着沒有表示什麼,即指着身邊另一個黑女道:“她是我妹妹,你今後就叫她黑妹吧:“農米耳招呼道:“黑妹,你將單獨富引到什麼地方去了?”小黑女輕聲笑道:“在途中時,他遇上‘北牛’牛橫,二人似有前仇,一見面就打起來了,我就趁機擺,但在距此五十里處又撞下一個武林凶煞,如無姐姐前去,我幾乎吃了大虧!”農米耳驚問道:“那人是誰?”醜女接口道:“這凶煞雖是厲害無比,但在武林中知者無幾,説出來恐怕你也不知道。”農米耳道:“叫什麼?”醜女道:“他在十七年前名叫‘賽五雷’齊天同,他改稱勝五雷,其烈如火,好殺聞名!”農米耳詫異道:“確實沒有聽過這字號,他的功何?”醜女道:“功力高深莫測,在當年就無人可敵了。”農米耳愈聽愈覺不安,問道:“在當年他較‘武帝’百穀大士怎樣?”醜女道:“當年人稱的‘武林三鼎甲’其中就有他一農米耳豁然道:“江湖傳言——一正,一,一慈,他那個‘’字嗎?”醜女點頭道:“他不輕易出江湖,此次出來必非吉兆。我剛才和他了三招,自嘆不是他的對手,幸喜他有個癖,三招一過即扔頭不顧而去。”農米耳聽説武林出了這種絕頂兇煞,心情立沉重異常,問道:“黑姐對此有何打算?”醜女道:“我想跑趟苦修峯,去向‘百穀大士’請教一番。”農米耳這下證實她已不是“百穀大士”之徒,點頭道:“黑姐馬上就走嗎?”醜女道:“不能拖延,你也隨我去吧!見見大士定有好處。”農米耳道:“我這裏還有不少同伴啊!”醜女道:“那不要緊,我替你留張字條在房中就是了。”她説完又對小黑女道:“妹子,你陪米耳哥在此等候,我去一會就來。”在小黑女應聲之時,她已拔身下峯而去。
農米耳無話可説,唯在心中暗想:“苦修峯不知坐落在什麼地方?‘百穀大士’又是什麼樣一個人物呢?”去還不到杯茶之久,醜女已留下字條回來,招呼一聲,三人即刻朝西起程。
一路上並未停留,但也不甚急促,行夜宿,沿途連玩帶看,逢城進城,遇鎮入鎮,九十天後,他們已到達黔西赫章城內。
醜女領先找家客店,定下一個後院,進房坐定後,她對農米耳道:“我們還有一段長長的路程,今後很少有城鎮可住了,你到街上去買一個竹簍,我們要多帶乾糧。”農米耳應聲去後,醜女又對小黑女道:“你看到那五個白面書生沒有?”小黑女鄭重道:“他們盯了我們半天了,小姐可知是何來路?”醜女道:“你連高原‘九天孫’都不記得了,他們很少有兩人同行,今天竟一見就是五個,莫非西方已經出了大事情不成?”小黑女面出驚惶之狀,緊張道:“上次僅僅只見到一個,他們太了。”醜女道:“他們似還沒有看出我們的真面目,否則早擁上來了,明天起程時,非得當心點,這批東西比‘勝雷神’還難應付。”小黑女道:“農公子出去希望不要撞上才好。”醜女道:“他有超人的智慧,這點倒勿須擔心,問題是能否馬上告訴他?”小黑女道:“暫時不説的好,否則對他的雄心打擊太大了,你不見他聽到‘勝雷神’齊天同時的神情嗎?”醜女搖頭道:“情願使他氣餒,不要讓他誤遇對方,否則他必不知道防備。”小黑女急道:“那就讓我找他去。”醜女點頭道:“告訴他後就催他快點回來,同時,高原另外幾個魔頭通通對其説出,免得他零零碎碎受驚。”小黑女邊應邊向門外走去,回頭又道:“他如問到他們的功力該怎樣回答?”醜女想了一想,決然道:“你只説除了‘武帝’和‘百穀大士’之外,其他單獨無人可敵!”小黑女也不過十四五歲,人卻靈得像只兔子,聞言後,如一陣風似的往店外奔去了,剩下醜女一個人在房內踱來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