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神功壓奇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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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地,貧道不問這謠言是真是假,就憑你這般不知道羞恥的大活,也得大戰三天,放手來吧!”朱姓少年似對三劍手都曾會過,這時朗笑搶着接道:“二位道長之鬥,我看稍等一會再説,免得阻礙這位兄台還債。”農米耳好不容易挑起兩道的火氣,今見他言阻攔,不忖道:“這人是什麼居心?難道他要打我的主意?”邊想邊朗聲道:“當前地方不小,擺上百人打鬥都不成問題,兄台就不想同觀兩面嗎?”朱姓少年笑道:“好戲最忌看對台,否則,怎能兼顧?”農米耳眉頭一皺,知道此人對事不明,於是不再接口,惟向眾番僧察看動靜,存心讓對方先發動。
十個番憎一面觀察,一面似在商量,可能是看出當前情形有不同尋常之故。
兩個老道人自經朱少年一打岔,雙方都將衝動冷靜了下來,雖成箭拔弩張之勢,但沒有馬上動手之意。
農米耳不管番僧發不發動攻勢,他已有點不耐煩了,轉身朝河岸大步行出,顯然他要向雷池派下手了。
雷池的六王一見,為首的忽將右手揮動,身後大批高手急向兩側抄出,競成半圓形如飛撲上。
農米耳視若無睹,突然冷笑一聲,右掌從衣底-探,如電發出兩道赤光,豈知他竟是施展赤蝠辣手!
事情出他意料之外,在赤蝠剛現之霎,居然在四周引起無數的驚恐之聲!剎那情形大亂,吉爾吉斯派以及十個番僧竟還擺出集體逃亡之勢。
最顯驚駭的反為兩個名聲最盛的道人,這時一改聯手慎防,甚至向後連連倒退。
農米耳一見,連他自己亦莫測高深,然已勢成騎虎,把心一橫,真氣猛催,迫使兩隻赤蝠,如穿花蝴蝶鑽進雷池派高手羣中。
六王同樣知道殺星臨頭,六張口,發出六聲驚吼,六把長劍無暇對着農米耳,一式揮動,奇陣立現,拼命將兩隻赤蝠織擋住,霎時發出異響齊鳴,農米耳做夢沒有想到,兩隻赤蝠有如此奇蹟,於是將真氣一狠發至七成,赤蝠受了無上真氣一摧,其勢更速,其勁愈大,六王到此,簡直有點捉襟見肘,漏百出。
不出一刻,雷池派裏一聲一聲的慘叫發出了,只見那批高手竟如遭遇催命鬼似的,-個接一個的倒地不起!
六王觸目驚魂,似知久防終歸要死光,但進攻又無力,被迫犧牲名譽,齊聲大叫速退!
號令一出,羣情更亂,你爭我搶,亂成一團,紛紛朝河裏竄逃“噗通噗通!”之聲不絕於耳,水花岸邊。
農米耳-路迫殺,他竟看到沒有一個活的留在岸上,始收回赤蝠。
不一會工夫,屍體累累,略計當地已倒下二十餘個!
番僧羣逃而去,古爾吉斯派不見了,只有兩個道人和那朱姓少年,仍舊嚴陣以待,四野也許還有少數好奇的藏着。
農米耳向屍堆一瞥之後,再環視周遭形勢,一見自己的聲威竟出於想像不到的境地時,似也呆住了。
突然在耳邊傳來“透地法師”的惶然之聲道:“小天魔,你莫着貧道不願聯手而聯手!”農米耳這才向他們行去,朗聲笑道:“本人的赤幅非仇不用,二位儘可放心,惟在劍術上遲早難免要向你請教。”兩個道人只認定他是三百年前“赤蝠天魔”的傳人,因之不相信他的話是真的。
這一點,農米耳明知而不加解釋,側身又朝朱姓少年拱手道:“剛才搗亂閣下旁觀的機會了。”朱姓少年哈哈笑道:“兄台剛才所顯身手,足夠武林遺傳千年佳話,區區眼福不淺。”農米耳笑着就待離去,但手還未拱,忽見西面奔來一條高大人影。
他還沒看清,突聞“貫天教主”啊聲道:“無人頭陀來了。”朱姓少年大笑道:“當年三劍,今集會了。”他的意思是説,三劍聯手必定會對農米耳不利,因之,他邊説邊向農米耳示意。
農米耳也認為無人頭陀追來,不無原因,但仍鎮靜自如。
豈知那猛頭陀在如風接近時,忽向農米耳合十道:“施主還沒有動手嗎?”農米耳有點莫明其妙,哈哈笑道:“大師此來是為了觀鬥嗎?”頭陀宏聲道:“承施主不殺之恩,貧僧永銘不忘,剛聞傳言,聽説施主已受八面重圍,因此拼命趕來,助一臂之力。”農米耳想不到他竟有如此轉變,心中大喜,哈哈笑道:“大和尚,沒事了,使你空跑一趟,抱歉!抱歉!”頭陀怪笑道:“哪能沒有事,這兩個牛鼻子竟擺出聯手之勢呢!”兩個道人看到與他們齊名的頭陀,竟對一個心目中的小魔頭如此尊重,不由自心坎裏起了一陣戰慄,同時還聽到頭陀對小魔頭説出“不殺”兩字、已證實頭陀曾經敗得心服口服了,立腳不住,兩人翻身就走,連場面話都説不出口了。
農米耳不以為意,但看着頭陀轉身向朱姓少年道:“朱施主,貧僧曾約施主印證劍術之事,從此不再履約了。”朱姓少年哈哈笑道:“區區當然遵命,大師準備歸山嗎?”頭陀合十道:“貧僧是最呆不住的野和尚,從今起,貧僧決定跟隨恩公不離開了!”農米耳大笑道:“可惜咱們有很多不方便,奈何?”猛頭陀宏聲笑道:“恩公是説飲食和起居嗎?放心,我這野和尚什麼都不忌。”農米耳一面笑着,一面向朱姓少年告別,同時拱手對頭陀道:“大師傅,咱們既無不便,那就結伴起程吧!”朱姓少年似也有什麼急事,朗聲問道:“閣下此去何方?”農米耳回頭道:“無一定去向,不過遲點子須往帕米爾高原走走!”朱姓少年道:“區區亦有高原之行,那後就在高原再見了。”農米耳見他揚長而去,忽然對頭陀道:“此人底細,大師傅是否清楚?”頭陀宏聲道:“此人即惠帝之弟,排行第四,武林稱他為四王孫,自惠帝逃亡前七,即被一異人攜去,至今已十七年矣!其武功別具一格、辛辣奇詭,無人知其名稱。”農米耳道:“惠帝真的還在嗎?”猛頭陀點頭道:“但恩公從出家人裏是找不到的,今後恩公也許能在武林會到一個賣卜先生,實際上他就是惠帝。”農米耳道:“他不想恢復皇位了?”頭陀搖頭道:“他的行蹤,神秘莫測,武功與剛才四王孫相等,也許有什麼圖謀也未可知。”二人登到河岸時,農米耳不由大大的吃了一驚,詎料竟連人影都不見了,好在他很快發現-塊石上刻有字跡,急忙上前一看,只見上面到着:“太華察覺乾坤魔已到此地,我們秘密追蹤去了!蘭。”農米耳見字間未留去向,不仰頭猜想!
猛頭陀不知他看到了什麼而發呆,於是大步上前,及至見到石上的字跡時,居然環眼大睜道:“貧僧就是為了這妖人才到西南一帶來的,恩公也與妖人有仇?”農米耳搖頭道:“此人雖與我無仇,但必須除去不可,好在我有個義弟能夠剋制他,然而不知他們追到哪裏去了?”猛頭陀道:“這不要緊,妖人在西南共有三大秘密巢,貧僧已搗毀其無量一處了,還有兩處慢慢查出就是。”農米耳道:“大師傅可知兩處大概範圍嗎?”猛頭陀道:“西南山區無數,實在無法劃出範圍,好在他目前正急着煉成靈屍大陣,只要打鬥之處,他必趕到,如此不難遭遇。”農米耳豁然道:“剛才我殺了雷池派一批高手,也許他還會來收取屍體?”
“貧僧已留心那些屍體,似是遭遇恩公什麼暗器殺死,那對乾坤魔是沒有什麼用處了,他要的是沒有血的屍體。”農米耳頹然道:“大師傅不説、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呢!那今後對敵就要多施掌拳而少施兵器了。”二人久立乏味,商量結果,向西南一面查行。
途中,猛頭陀向農米耳道:“雷池派那些叛徒恩公是用什麼非常暗器所傷?”農米耳對他不再相瞞,立將龍太華得到赤幅的經過一-道出,接着又道:“我就不明白,三百年前的赤幅天魔,為何對武林有這麼大的威脅?”頭陀鄭重道:“三百年前武林高手幾乎死光,那還不使武林談虎變嗎?原來貫天雜與透地雜就因了這個才不敢與恩公文手的j”農米耳笑道:“今後他們如果真正要聯手對我,那必會使我栽跟斗不可!”頭陀宏聲大笑道:“恩公莫忘了還有我野和尚可以分去一個哩!”農米耳動地道:“有大師在,我今後膽氣更壯了。”時在午後不久,二人沿河行至一個襯上,農米耳笑道:“大師,你在這裏勿動,讓我找點食物來!”頭陀自知沒有他管用,大笑道:“有雞有時,恩公可不能買少了,貧僧一頓非十斤八斤不飽啊!”農米耳知他一定吃得多,笑笑道:“盡力而為!”和尚見他去後,即向牆前路旁大樹下一靠,兩眼數着往來行人,喃喃自語道:“我和尚以往為什麼不懂這種自在呢?這是多麼享受啊!”沒有多久,自西南大道上飛馳來一輛馬車,遙遙的揚起一股灰塵,車後似還隨着兩匹快馬,惟馬上的人物,不十分明顯。
猛和尚不知發現那馬車有什麼秘密,雙腳一蹬,背擦樹幹而上,那麼大的身子竟似輕如無物,一下就到了樹頂藏起。
馬車愈來愈近,人物漸漸可以看清,馭者是一個老者,尖頭禿頂,面無四兩,全身一張皮,鷹鼻突出,凹目陰沉,黑的車廂,窗簾緊掩,裏面不知坐的是什麼人?
後面兩乘騎客,相貌威武,軀幹偉壯,都是四十左右的年齡,全身着武士裝。
車距大樹尚有半箭之地,忽聞車裏響起嬌叱聲道:“停車!”猛和尚一見大震,嘀咕道:“車中是個什麼東西,竟知我和尚在此藏着?”他明明聽出那是女子的聲音,因為他心情漸漸緊張而暗暗咒罵,同時,他就是發現來車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