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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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你在這裏鬼鬼祟祟的做什麼？你難道不曉得這兒是止閒雜人出入的？”也不必煌辰星大聲脅嚇，他只消那麼一站、臉一陰沉，就有股難以形容的氣勢。四仔再滑頭，也被壓得透不過氣，滑溜不起來。

“我…”他兩隻眼骨祿亂轉，還想做困獸之鬥。

“我路了…對！我路了！這院子這麼大，搞得我昏頭轉向，找不着地方！”靈機一動，想到了藉口，舌頭也順滑起來。

“哦？你要去哪裏？”

“呃，我要去…『荷院』。劉大叔讓我去搬清理出的樹枝曬乾，好當柴火。”

“『荷院』的事『荷院』的家丁自會處理，哪輪得到廚房來管。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説謊欺瞞！”

“我沒有！”四仔連忙否認，搖頭又搖手。

“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騙您…”甚至舉手狀若發誓，以示他的清白。

就在他舉起雙手時，從他懷中跌落出那冊帳本下來。

“這什麼？”煌辰星撿起帳本。一看，臉大變，垮了下來。

四仔也是臉大變，心頭暗暗叫糟。

“你怎麼會有這帳本？”翻了幾頁，翻到作記號的部份，臉又是一沉。一個箭步上前，捉住四仔，沉聲喝問:“快説！你究竟在搞什麼鬼？怎麼拿到這帳冊的？。”四仔急得冒汗，只想抵賴過去，偏偏急中卻生不了智，望着帳冊乾瞪眼。

“你説不説？來人…”

“我説！我説就是！”四仔只得硬着頭皮老實説:“那是要給老虎兒的。”

“老虎兒？”煌辰星愕愣一下。

“就我胡姐。”

“胡姬兒？”果然是她！一大一小狼狽為。

四仔翻個白眼，一副“不就是她，還會有誰。”

“你怎麼知道問題出在這裏的？老老實實給我招來！”煌辰星指指帳本里做了記號的地方，不問清楚不肯罷休。

四仔只好一五一十全都招出來。

“那繡帕與炒三菇呢？也是你裏應外合？”四仔不情不願的把他怎麼哄劉廚子及搏取碧月同情的事都代出來。

這時，一棚之隔的胡姬兒聽到騒動，還以為是四仔；等了半天，卻見不到人，覺得奇怪，小聲喊説:“四仔？四仔？是你嗎？”四仔望望煌辰星，不敢吭聲。煌辰星面無表情，取出刀子往棚子一割，割出一條裂縫，將四仔進去，自己也跟着穿進去。

“四仔！”看見四仔忽然“破棚”而入，胡姬兒不低訝出聲。

再看到煌辰星，她“啊”一聲，又驚又愣，然後着慌起來。

“胡姐，我們慘了！”四仔扁扁嘴，委靡不振的。

煌辰星冷口冷麪，哼一聲，一把將帳本丟在桌子上。

胡姬兒一看，罪證確鑿，賴也賴不掉，只得認了，硬着頭皮説:“好吧，算我運氣不好，被你逮個正着。你想怎麼樣？”

“哼！難道你一點都不知羞恥嗎？”胡姬兒嘴硬，強詞奮理:“這有何可羞？説到底是你們煌府自己不好！不單要能下得了廚房，出得了帳房，又要能縫縫補補刺刺繡繡。尋常人家的女兒，誰做得到這麼多？我看骨子裏本就藏有門户之限，還美名什麼公開選親，不過只是尋我們開心！”做了這等勾當，居然還如此理直氣壯，怪到煌府頭上，煌辰星不氣結，冷冷説:“煌府原非平常人家，終身大事，更不可兒戲，在眾多良莠不齊的對象中選擇最適合煌府少夫人這位置的，本是合情合理之事，有什麼不對？”

“既然定下諸多條件、要求，何必公開選親？”照理説，這般你來我往，又不是在無人之境，多少會引起人注意。好在這位置偏些遠些，一時倒尚未引來注目。四仔眼觀八方，扯扯胡姬兒的衣袖，胡姬兒會意，拽住煌辰星的袖子，使勁一拉，隨即身子一蹲，避去暴的風險。

“幹什麼！？拉拉扯扯的！”煌辰星怒目相向，被扯得也連同矮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