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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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睡着了。

見他醒來，熊靖雪走回她的小餐桌前，指着另一個空位示意他過來，她説:“你今天下午的課不是早早結束了嗎？整個下午做什麼去了？看你累得一個眨眼時間也能睡覺。”當然啦，她用一個眨眼的時間來做比喻是過分誇張了，但她煮晚餐的時間並不長，更別説她擔心他等得太久，甚至加快了動作，不到三十分鐘的時間，他也能睡着，真是服了他。

“從學校回來，我直到剛才都在計算機前畫圖。”範東雨轉動着脖子，在熊靖雪指定的座位上就定位。

熊靖雪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快吃吧。”看着範東雨拿着湯匙大口吃着飯，一邊吃着，還不忘直點頭表示好吃，她忍不住笑着説:“你可真好養，而且你的吃相真好，什麼食物吃到你嘴裏，你的樣子都像是在吃頂級美食。”她知道自己的廚藝不算太差，但她會做的料理其實並不多，多半是簡單的快速料理，能在短時間裏完成並填飽肚皮罷了，比起所謂真正的美食料理還有一段距離，可他那寫着好吃的表情，倒是滿足了她這臨時廚子的心了。

“這真的很好吃，真的。”範東雨用湯匙敲了一下盤子的邊緣，瞬間響徹的清膽聲彷佛是為了強調他的話再真實不過了。

熊靖雪只是微笑，不再多説什麼，兩人就這麼暫時安靜的進食。

範東雨進食的速度較快，在他盤底朝天的同時，她開口阻止了他打算收拾的動作。

“你休息吧，我來就好，順便來杯咖啡？”她問。

“好，謝啦。”範東雨也不跟她客氣，一來他的確不喜歡收拾碗盤這工作，二來他的確想喝杯咖啡。

她很快的完成洗碗盤的動作，接着拿出兩個馬克杯及三合一咖啡包，在沖泡的同時，她頭也不回的問:“所以你們建築系的永遠有畫不完的圖？”

“並不是，事實上，我是在替建設公司畫圖。”

“什麼意思？”熊靖雪左手右手各端着一杯咖啡來到範東雨的眼前。

“想不想賺點外快？”他挑着眉，沒忘記剛才她為了抗議他喊着她的方式而被遺落的問題。

當然，問題是一回事，現在它已延伸到的私心上了。

“好好手上的咖啡，到我那裏去吧。”原本是主人的熊靖雪，在一分鐘之後變成了客人。

這也是她認識他至今第一回踏進他的私人空間。套房內以男來説，算是十分地整潔乾淨，這證明了他也是個表裏一致的人，不會只在人前刻意表現完美的一面。

唯一比較混亂的區塊就在右手邊的計算機桌上，計算機屏幕前擺放了幾本書，桌腳下有更多的書，大小不一，但全堆棧在一塊了。

長型可供兩人一塊同桌的計算機桌上放着一台桌電，另一邊放着一台筆電，範東雨將桌上的書全拿開，同時將兩台計算機一併開啓。

他伸手接過她手裏的兩杯咖啡，將咖啡放到桌上，指着左邊的位置要她坐下，他則坐在隔壁的位置上。

他打開繪圖軟件問:“這些你用過嗎？”熊靖雪搖了搖頭。

“沒關係，其實不難，我先教你簡單的。”範東雨開始示範動作，大男孩突然變身認真教學的好老師，在動作的同時，仔細講解説明。

熊靖雪心裏有些問題想問他的，但他沒給她機會問，便開始教學，所以她聽得並不認真，只想找個機會打斷他的教學，而她很快的找到了這個機會。

“你要我幫你畫圖？”雖然她只是簡單的先問了這麼一句，範東雨卻已理解了她所有的問題。

他説:“我在為建設公司做繪圖，雖然只是外包人員，但多半的圖，公司都會給我做。最近公司又發下很多案子要我做，時間很趕，所以我現在是要請你做我的小幫手，先教你簡單的，這樣我就能節省時間，快速的件。”

“如果我學不會呢？”他就這麼有信心的認定她能當小幫手？

範東雨笑着説出了幾個數字，分別為難易度不同的圖稿行情價碼。

“畫圖這麼好賺？”熊靖雪眨了眨眼，心裏不由得開始計算數字與時間。

一張最簡單的圖，都能抵她幾天的打工時間了，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勞力好廉價。

“所以，你會告訴我説你學不會嗎？”他朝她可愛的眨着眼。

“相信我，我會是一個極聽明的學生的。”熊靖雪伸手抓着範東雨的手臂，雙眼閃閃發光的説。

嘿嘿，她已經開始想象自己後可以窩在計算機前繪圖稿，不用辛苦的在餐館裏跑外場了。

“我先教你基本的部分，以後星期四，你記得過來我這裏工作。若是一起做的圖，不管你參與的部分有多少，我們一律五五分，等你上手能夠自己完成一張圖稿後，接件的錢全數歸你。”

“咦？”熊靖雪忍不住將目光定在那張好看的臉龐上，她問:“案子是發給你的，你不成嗎？”

“嘿，我們是朋友耶！”他曲圯食指輕輕敲了下她的小腦袋，“而且，反正公司都會扔一堆圖給我做，我要做不來，也是推掉而已，那不如接下來給你做，對我而言只是順手的事情，這也要跟你成，我算是哪門子的朋友了？”是啊，他是哪門子的朋友，教她畫圖是一回事，重點是要她將時間花在上頭，花在他身上。

聞言，熊靖雪開心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開始教學吧。”四個小時之後，範東雨説:“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可是這個部分我快學會了耶，再一下就好。”她才開始玩2d圖，怎麼就要結束了？

“都快十二點了，你得回家睡覺去，若有時間，你再隨時到我這裏邊學邊做也可以。”她的神開始不集中了，那表示她累了，體力這種東西逞強不來的，越是逞強，只怕到頭來，身體狀況反噬愈重，那並沒有好處。

“嗯，我知道了，我有空檔，要過來之前，會先打電話看你在不在家。”熊靖雪動手收起她拿過來的馬克杯，杯子裏的咖啡早沒了。

見她積極的模樣，範東雨想起了先前她沒回答的問題。

“你很缺錢嗎？還是純粹只是不想閒下來？”

“説缺錢也不是，説不缺錢也不是，我只是想要趁着年輕，多為自己打算一點，能多賺點錢在身上是好的，至少想用錢時，不必打伸手牌，後想出去哪玩，也不必擔心沒存款的問題。況且，打工雖然累人，但也能學到學校裏學不到的東西，就當是給自己機會提早進社會。”

“你的想法比一般同年紀女生還要成。”範東雨下了結論。

“這樣不好嗎？”有時候她也會這麼問自己。

“我覺得這樣還不錯，成的思想會讓人前進得快速，唯一的缺點是會少了點青玩樂的回憶。”

“那麼看來我得想點辦法補足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