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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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夠了沒?再笑我拔光你滿口白牙,看你還敢不敢笑得這麼張狂。”收店後的九點零七分,穿着清涼的辣妹女服務生一一離去,帶着萬般不捨的心情告別帥氣老闆,一顆顆蠢動的少女芳心期待明再相見。
風花雪月冰城僱用的員工雖然絕大部份未成年,可並非中輟生或休學,聘用的規定便是在校生,以工讀的方式輪班,夜校上早班,上午九點到下午五點,校生則由五點到晚上九點,分配得剛剛好。
因此冰店人手不愁不足,學姐們一離職,立即由學妹遞補,肯下重本誘之以利,再加上老闆帥帥的臉孔,就算穿三點式泳衣上場也有人肯做,不過,這種動率極高的經營方式似乎留不住好人才,覺好像不打算長長久久,隨時都可關店,結束營業。
他的確是這樣想的沒有錯,一時興起,隨心所,反正有八輩子都揮霍不完的金錢,營利已不是他的目標。
“張狂的人是你吧!哪有人用這麼遜的方法把妹,人家不給你一拳我還覺得奇怪呢!你追人的模式本是幼兒園版。”他要不笑,那才叫有病。
“我警告你姓元的,你要再説我幼稚,小心我扁得你迴歸幼兒期。”造成智力退化的原因很多,暴力傷害是其中一種。
“喲!害羞呀!看不出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也有純情的一天,真讓我大開眼界…哎呀呀!別衝動、別衝動,開開玩笑罷了,本人細皮,不起一絲皮痛。”瞧見風雲橫眉豎眼地挽起袖子,準備開打,一臉輕髭談笑的元洋立即緊張得告罪,連連揮手,要他別靠得太近。
玩笑話聽聽就算了,真要扯破臉就難看了。
“這種玩笑不好笑,而且對象是我的時候。”旋開白蘭地瓶,他將酒注入空杯。
在冰城中有一客名為“熱情女郎”的招牌冰品,以花形杯子盛放一大勺的草莓冰淇淋,放上紅櫻桃和巧克力米,鮮油擠花在杯沿,加入少許棉花糖再淋上巧克力。
然後,滴幾滴白蘭地,再引火點燃,酒濃度高的白蘭地揮發極快,火掐一起不到三秒鐘,冰淇淋不會因此融化,只留下淡淡酒香附着其上。
“幽默呀!表弟,謀殺至親罪不輕,千萬要謹慎再三。”元洋取餅酒瓶,也為自己倒了半杯。
“你只比我早出生三天,別妄自稱大,本少爺的眼中沒有老八股的倫理觀念。”什麼親什麼戚全是狗屎,他若身無分文,誰還會認他這門親。
“是是是,少爺説得是,你説什麼就是什麼,小的不敢有二話。”他打趣地揶揄,自我消遣。
風雲掀了掀眼,橫睨“你最好別亂傳話回美國,不然後果自負。”
“我像是這種人嗎?”他兩手往上一翻,肩一聳。
“你不是嗎?我以為你是那女人派來監視我的人。”牆頭草,風吹兩邊倒。元洋一副備受羞辱的模樣。
“你太小看我了,要被收買,我也會向你父親靠攏,他給的賄賂可是阿姨的十倍…啊!説漏嘴了。”他佯裝懊惱的拍拍前額,秘密是意外,其實兩人心照不宣,都知道他做了什麼,拿人好處總不能不回報”這對錶兄弟同年都是二十八歲,不過風雲是早產兒,自幼身體不太好,愛孫如命的風爺爺為調養他的健康而讓他延了一年才入學,因此與小他一歲的莫家老二同班。
所以元洋知道風雲班上有個不可愛的小女生叫莫綠櫻,小表弟每回老氣呼呼的回來告狀,可是莫綠櫻並不曉得元洋的存在,因為向來只能一心一用的她全神貫注在課業上,除了班級以外的人事物一律不在她注意的範圍內。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我母親,她不配。”一個失職的母親沒資格獲得尊重。
風雲輕佻的神情被陰鷥取代,深不見底的黑瞳泛起森然冷冽,難以撫平的親情裂痕如今已成鴻溝。
元洋苦笑,輕啜一口杯中酒。
“人都會犯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不能試着原諒她嗎?”他不只是在為阿姨説話,也盼他能早解開過去伽鎖,懷抱恨怨,他子也不會好過。
“哼!她需要我的原諒嗎?要不是走投無路,她豈會回過頭巴住我父親的大腿不放。”一點骨氣也沒有,沒男人就活不下去。
“這…”他也不曉得該如何為三姨説好話了,畢竟她的行為的確傷了不少人的心。
元洋的母親排行老二,和風雲的生母是情甚篤的姐妹,各自婚嫁後仍往來密切,因此兩家的孩子也走得近,不下親手足。
一開始,兩姐妹的婚姻都十分幸福美滿,夫恩愛,鶸蝶情深,可隨着風雲的父親事業版圖越擴越大,拓展到國外,待在家裏的時間無形中減少,逐漸產生無法彌補的隔閡。
丈夫太過出,通常子該與有榮焉,但他的母親卻焦躁不安,常常懷疑丈夫出軌,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夫倆不時而起的摩擦也越來越多。
為了安撫子的情緒,風志航決定舉家搬往紐約,以行動證明他的真情不渝,不曾對不起她,可惜他太忙了,一樣早出晚歸,陪伴子的時間少之又少,有時一身酒氣回來已過了半夜,讓子獨守空房一夜又一夜。
偏偏在某一次的應酬中,他不慎沾染上某位女賓客的口紅,鮮紅的印子留在最明顯的喉結間,疑心病重的子終於忍不住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