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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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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正當中,大部分人躲都來不及的太陽,威嚴的散發着他的熱力照着大地,堅硬的黃土坡上揚起一縷塵埃,伴隨着曳藴嫋嫋蒸發的熱氣升騰,不一會便隨之消散無蹤。

艱難的擺動着細小的胳膊,腳上用力的向下蹬着,這一個矮坡對此時的我來説,就好像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一般。

正當我覺到體力似乎用盡了,口鼻中呼不過來,不得不停下口氣的時候,忽然間身體一輕,原來是一條強壯有力的手臂將我的身子提起,抱在他的口之處。

“爹!”我抬頭看着眼前正低頭皺眉看着我的男人,怯生生的喊道。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代了隔壁的王嬸看着你嗎?”爹皺眉問道:“王嬸人呢?”

“王嬸她…”我忿恨的説了開頭就停住了,腦海中閃過王嬸剛剛説過的話語,改口説道:“我也想來看娘…”我覺得王嬸就是一個徹底的戲子,每次從我爹手中接過我的時候,都是帶着笑臉,説不麻煩,會好好照看我云云;等到我爹一走,立馬在背後唸叨着爹的不是,什麼整無所事事,只知道喝酒,沒出息的話,剛剛甚至説我娘就是被我爹剋死的。

我實在忍無可忍,才會趁着王嬸隨手把我和她的孩子丟在房內,到後院去餵雞的時候,偷跑出來找爹的。

其實原本我對這些話是似懂非懂的,只是小孩的直覺,讓我覺得王嬸對爹的態度,似乎不是在爹面前那般的一致,直到有次爹來接我,在門邊聽見背對着門收拾家務的王嬸口中的碎念,我看見爹的身子忽然停住,爹的臉上平時便沒有什麼表情,但是我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絲痛苦。

那晚回家之後,爹喝了好多酒,我偷熘下牀,躲在房門後偷看,我看見爹又哭又笑的,又指着天空憤怒的罵:“賊老天,死老天…”什麼的,那是我記憶中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看見爹如此失態。爹的眼神似乎是看透了我的想法,我在他不發一語的注視下,不由得低下了頭。

只聽他淡淡的嘆了一口氣,自語道:“也真難為你了…這麼小就開始懂得人情世故了…”爹説完拍拍我的頭,又道:“也罷,之前你還小不懂,便沒對你説…正好,今是你孃的忌,你便來拜祭她吧。”爹其實時常會帶我一起過來,陪娘説説話,不過每年總會有那麼一天,他都會一個人上來,一直到落西山才會回家,然後會幫我下一碗麪線,他説,那是我的生,面線必須要吃光吃乾淨,碗裏一點殘渣都不能留。

此次過後,我才明白,原來,這天不只是我的生,也是我孃的忌

其實,當時大部分的事情,我都是懵懵懂懂的。不過,那些對話,卻在我的記憶中留存了下來…那一天,我剛滿五歲。那一,又叫做七夕。

***我叫二狗子。我爹叫許二,我是他養的一條狗,所以叫做二狗子。

爹説他是天煞孤星,會剋死身邊所有的親人,所以我不能當“人”只能當狗來養,以此瞞過天意。所以我也不叫“許二狗”我連姓都不能有,就只叫做二狗子。這是我後來在私塾識字之後,知道自己的名字不是什麼好名字,甚至鄙不堪時,回來問他所得到的答案。

從此之後,我便不再在意其他同學對我名字的取笑了。雖然不在意,但是我也不喜歡再去私塾了。可是爹説我至少要能夠識字,所以我還是得去…不過我再也不和那羣孩子玩在一起了,所以其實在心裏面,我還是在意的吧?

總之,從此之後,在私塾中,我便成為了孤家寡人一個,我沒有朋友,在同學們課餘時聚在一起玩泥巴,做遊戲,拿着樹枝木打仗的時候,我總是形單影隻的在一旁看着。

木然的去私塾唸書學習,結束了就沉默的一個人回家,這樣的子持續了一年。

我沒有童年朋友,我沒有兒時玩伴,當時的我只覺得子難熬,單調無趣,不知道這種子何時才能到頭,卻茫然不知,有時,單調無趣,竟也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直到那的到來…我記得很清楚,那,也是七夕,我的生,孃的忌

自從我五歲那年,爹告訴我孃的忌之後,每年孃的忌,爹都會帶着我一起,而不會再將我託給鄰居看顧,獨自一人前去。

那天,我和爹一大早就起來了,爹張羅準備着要帶到娘墳前的祭品食物,我坐在門檻邊的地上等着。

忽然,震耳聾的聲音響起,由遠而近,迅速的靠近。爹顯然也是聽到了聲響,急忙的從屋內竄出,往村頭的方向瞧了一眼,接着攔把我一把抱起,環目四顧之後,竟然把我到了平收集餿水,用來餵豬的大甕之中!

不顧我的掙扎與叫喊,嚴厲的囑咐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準發出任何聲響之後,便蓋上木蓋。

我從一個很小的細縫中,看見爹很快的進屋,不一會出來時,竟不知從何處變出了一把長劍,拿在手上。

爹才剛從屋內走出,那轟隆隆的響聲已到了村內,隱隱約約的喊殺聲和哀嚎的哭聲傳來。

爹一個人站在院中,忽然仰天長嘯出聲,聲音清亮高亢,竟隱隱的蓋過了馬蹄震地的轟鳴之聲。

長嘯持續了許久才逐漸停歇,爹在嘯聲之後開口,聲音遠遠的送出:“不知是哪個山頭的兄弟們下來做買賣?不知可否請做主的當家來此一敍?”伴隨着狂放的大笑聲,數匹馬踏破了大門,來到院中:“想不到這窮山村中還藏着一位武林中的朋友!在下便是黑鬼山二當家,江湖上人稱黑鬼二兇的『鬼見愁』黃奎,不知閣下如何稱呼?”爹傲然回道:“許二”又皺眉道:“黑鬼山寨離此足有百里,為何會跑到這麼遠且窮困的小村來做買賣呢?”黃奎思索了一會,似乎是想不起來江湖上“許二”這個名號或是姓名有關聯的事蹟,又見爹孤身一人,謹慎之心漸去,灑然説道:“這你就不必管了,我看你的功夫還可以,便給你一個機會,為本寨效力吧!”爹搖頭回道:“二當家的好意,在下心領了。”稍做沉,又道:“二當家來此做甚買賣,在下確實是管不着,不過還請二當家高抬貴手,買賣照做,卻請放過這村內無辜的平民百姓。如何?”二當家聞言冷哼道:“本想留你一命,卻是不識抬舉。這次的行動必須要滅口!既然你不願加入…”二當家話説到此,同時大手一揮,本説的話還未説出口,只見到數道銀芒亮起。

原來卻是爹見到事已至此,抓住了二當家下令之前的時機,先發制人!

我不知道原來爹竟然會武功,還是如此厲害,在二當家還未反應過來之前,身旁的幾名護衞,竟只來得及悶哼一聲,便已身首分離!

隨着銀芒突兀的出現與消逝,幾顆頭顱向上噴起,頸上血柱直湧,二當家只覺得脖子一涼,一股大力湧來,將他硬生生拖下馬來,等他回過神時,脖子上已架着冰冷的劍刃,身旁的兩名護衞已倒下。

二當家的臉上忽然浮現了驚駭的表情:“你…你…魅影身法,絕殺劍,你…你是『絕殺樓』的!”又忽然想起了爹的名字:“二…難道你就是…絕殺樓的那位人稱『玉面郎君』,又叫做『二郎神』的王牌殺手?”看見爹既不承認,卻也不否認,二當家坐實了自己的猜想,面慘白的喃喃道:“絕殺樓昔的第一殺手,沒想到卻躲在這小村之中…傳聞中你面貌斯文俊美,身形瘦弱如書生,今一見,果真如此。

大哥常説我最大的缺點就是識敵不明,往往以貌取人而失了謹慎之心,大意之下有必將嚐到苦果,還真是一語成懺啊!”爹從二當家的語氣中聽出不對,皺了皺眉道:“廢話少説!想活命的話,召集人手,退出村落,等我疏散了村民,自會放你離去。”二當家慘然又決絕的乾笑:“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活下來啊!但是一旦照你的話做,不只我和我大哥,整個黑鬼寨的兄弟都要死,甚至包括我們的親人,都會一起陪葬…”

“圍殺,屠村。”伴隨着二當家對部下説出的最後四個字,他的人頭在下一刻也跟着飛起。

接到命令的幫眾,被二當家悍不畏死的行為所染,一道傳訊煙花接着衝向了空中,剩餘的十多位幫眾紅着眼衝向了爹,幾個門外的人同時大聲呼喊着召集人手,接着也衝了進來!

爹握緊了手上的劍,轉頭隱蔽的向我的藏身處看了一眼,接着轉過身的同時劍已消失,取代的是不斷閃現的銀芒,帶出了一條血路,轉瞬間帶着人衝出了門外,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那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看見爹。那一年,我七歲。那之後,我成為了孤兒。

***我雖然只有七歲,但是已上了一年私塾的我,還是聽得懂“屠村。”二字的含意。再加上爹臨走時那最後一瞥的眼神,透的訊息,我知道他是要我在他將賊寇引開之際,讓我立刻逃走。

我跟着小村的倖存者在荒野間竄,方遭逢大變,又在餿水中浸泡後,在衣服未乾的情況下逃亡,我弱小的身子不幸的染了風寒,大病了一場。

我昏了七天七夜,還好多虧了一個好心的村民堅持揹着我,否則我便會被那些無情的村民拋下,獨自在曠野中掙扎,就算不病死也要凍死,不凍死也會餓死。

就是如此,為了怕被我所拖累,就連他們的命是我爹救下的都忘了。

在昏中我做了一場夢,一個奇異而不可理解的夢。夢中的世界,房子都蓋得好高,那裏的人不再用磚塊和瓦片來蓋房子,而是用一些聞所未聞,從未見過的工具和材料,什麼“鋼筋水泥。”的東西來蓋房子。

那裏的人們會躲在一個包着鐵皮,有着輪子的東西里面,用嚇死人的速度行走,有點像是平時很少見到,只有那些很有錢的員外才會搭的馬車,但是卻沒有馬在前面拉,據説是一種叫做“汽車。”的東西…

總之,夢中的世界是光怪陸離,無法想像的,有太多的東西我無法理解,也無法去描述。

這場夢長得像是一輩子。很多細節我都想不起來了,我只記得在夢中我仍是一個孤兒,在一個叫做“孤兒院。”的地方長大,在那我遇見了一位和我一樣都是孤兒的小女孩,我們情非常的要好,我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上小學,中學和高中,我待她就像是親妹妹一樣。

我們努力求學,成績優異,一起考上了一個叫做“大學。”的地方。在那個地方,我遇見了“她”她是我的同學,很漂亮,又愛笑,往往看見她的笑臉就能讓我忘記所有的不快和悲傷的事;我們戀愛了,愛得很深。

畢業之後我在一個叫“公司”的地方工作,而她則在學校繼續求學,攻讀更高的“學位”什麼“碩士”

“博士”的,反正我不懂…

她在學校有很多追求者,其中一個“財團”的公子哥追求的最熱烈。但是她心中只有我,她説等她畢業就嫁給我…

那天,是她的畢業典禮,我們去了一個地方,看一個叫“電影。”的東西,看完後二人正手牽手要回家,卻遇到了一羣蒙面的匪徒,那些人拿了錢還不夠,見她長得漂亮,還想對她不軌…我和那些人扭打了起來,我將他們之中,看起來像是帶頭的那個壓在地上勐打。

忽然,我覺後腦傳來一陣劇痛…然後,我就從昏中醒了過來。我仍然記得夢中女孩的樣子,她的一顰一笑,她説話的聲調語氣,卻怎麼也想不起她的名字。

我們最後逃到了一個還算繁華的小鎮,距離我從小生活的村落,據説有一百五十里左右。這裏是一個叫做“夏家溝。”的地方,這裏的人大部分都姓夏,大致上分為本家、外家、外姓三種。

所謂的本家就是姓夏的;外家就是不姓夏,但是與夏家有各式姻親關係的;而外姓就是指我們這種外地來的,和夏家完全沒有親戚關係的人。

一路照顧我的好心村民叫做劉山,是一個老實巴的莊稼漢子,年約五十多歲,他的子兒女都在這次劫難中死於賊寇之手,痛失親人的他,一路上把我當作他親生兒子般,悉心照料,在我彌留之際,還是不肯聽周遭其他村民的勸,堅持要盡力救助我到斷氣的一刻為止。

我能夠在昏之後還醒過來,可以説是奇蹟,卻也和他離不了干係。

夏家溝的族長夏老爺大發善心的大手一揮,我們這幾十個逃難的村民才得以在這落腳,求得了一線生幾。

劉叔雖年過五十,體力卻仍壯健,在夏老爺的府上謀了一個長工的職位,我亦跟着劉叔搬進了夏家溝最大最豪華的大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