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途中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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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豪飲胡喝,酒過數巡,忽見一婦少舉起酒杯,重重一敲,咚地一聲,極為突兀,眾人各吃一驚,睜眼去瞧,認得是富集門掌門之女,名叫富二孃,再看他身邊坐着李高、李正,這兩人是李聽雨之子,平生劣跡斑斑,最是貪酒好之徒,李聽雨為找人管這兩個小子,數年前已讓他們娶親,那富二孃乃是李高之。
富二孃怒道:“李高,我忍你已久,今再也忍耐不住,你與你那兄弟去逛窯子,我也睜眼閉眼,裝作不知,可怎地與海飛凌那女子牽扯不清?”富二孃也是名門閨秀,平裏養尊處優,嬌生慣養,最受不得委屈,席間不知李高説了什麼,令她怒氣衝衝,竟當眾爆發出來。
李正説道:“嫂子,你這又是何必…。咳咳,大庭廣眾的,談這些做什麼?”富二孃甩手給李高一個耳光,叱道:“我偏要將你倆醜事抖出來!那海飛凌乃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娃蕩·婦,污名遠揚,骯髒無恥,你倆與她扯上關係,我便要大夥兒都知道。”李聽雨也恨這兩個兒子行徑惡劣,但見兒媳如此不顧大局,削他面子,卻也生氣,沉聲道:“二孃,你喝的多了,不分輕重,快些給我老實坐好!”李高得父親撐,登時神氣活現,説道:“你這婆娘,當真無法無天了,還不快給我坐下?”李正也道:“不錯,你一婦道人家,不識大體,小心我哥一紙休書,將你退回孃家。”富二孃臉鐵青,指着身邊又一美貌婦少道:“島小妹。你瞧瞧你老公,説的是人話麼?”那島小妹是李正之,東島掌門人之女,聞言眼眶濕紅,驀地伏案大哭,邊哭邊喊:“我有什麼辦法?他這人是王八蛋。人面獸心的畜生,我懷有身孕,他理都不理,****出去與那海飛凌廝混。”説着往自己肚子拍去,竟傷心絕。
李正生涼薄,見狀也不慌張,反而説道:“好哇,你們倆串通一氣,想要壞我李家名聲。哥哥,咱們這就叫師爺去寫休書,讓這倆娘們兒滾回老家!”李聽雨見羣雄眼中滿是鄙夷,顏面無光,怒道:“兩個混賬,兩張臭嘴,快些給我住口!那海飛凌又是什麼人了?”雪冰寒對江湖傳言甚是關切,當即答道:“這海飛凌乃是霍東幫出了名的美女。但平素舉止不端,喜好與名門子弟廝混。因而聲名狼藉。她也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李聽雨頭大如鬥,罵道:“混賬小子,從今往後,你們若要再與那海飛凌勾搭,被我知道,我將你們斬成醬!”李高、李正最是憊懶。聞言齊聲道:“是了,咱們定不讓爹爹知道。”李聽雨大怒,想要出手揍人,但眾目睽睽,他也下不了手。咬牙道:“滾!你們倆全給我滾!”就在這時,只聽院口有一女子朗聲道:“公公,我還有事要説,便不能讓他們兩人走了。”羣雄目光望去,又見一少女走入院中,果然是紅如血,冰肌雪膚,眼神嫵媚,身形婀娜,一身薄紗短裙,****修長,確有勾魂之貌。那美女身後跟着一模樣怪異之人,身穿羽衣,呈暗紅,似血似霞,臉上戴一面具,瞧身形也是女子。
李聽雨心中一凜,站起身來,拱手問道:“不知姑娘尊姓大名?為何前來?”那美女格格嬌笑,説道:“公公,你們先前説起我的名字,不下多次,眼下卻又來裝傻?可是想逗於我?嘻嘻,你兒子不是好東西,你這爹爹,想來也是犬子無虎父了?”這女子聲音極為悦耳,宛如稚齡少女,語氣又天真,又透着柔媚,足以令人怦然心動。
李聽雨為人嚴正,最忌諱男女之防,聞言深窘迫,説道:“姑娘説笑了,公公二字,休要再提。莫非姑娘便是那海飛凌麼?”美女雙目微紅,泫然涕,點頭道:“公公説的不錯,我便是你們口中骯髒無恥,人盡可夫的那個妖女。”説罷香肩顫動,舉袖垂首,模樣甚是可憐。其時夕陽斜下,漫天紅霞,照在這海飛凌臉上,羣雄瞧見,不少人心生憐惜之意,都想:“她如此冰清玉潔的小姑娘,怎地是什麼妖女了?”李高、李正愣愣出神,瞧模樣似要下口水來,海飛凌又道:“公公,非我海飛凌下·低·賤,我一生悽苦,遇人不淑,屢次遭人欺騙,這才名聲…。不好。但我對你這兩個兒子乃是真情實意,並無虛假,一月之前,我與他們歡度**,一夜同牀,如今已懷上了孩兒。我未曾嫁人,委實不知所措,只好上門來找你啦。”李聽雨氣的滿臉發紫,惡狠狠的朝李高、李正望去,李高喊道:“那一夜…。那一夜咱倆喝醉,莫非…。莫非當真…。”李正子猾,忙道:“哥哥是當真喝醉,我卻沒有,那孩兒定是我的。海妹,你大可放心,我李正乃是頂天立地的好漢,一人做事一人當…。”李高怒道:“你酒量比我差勁兒,明明先倒在牀上,那孩兒是我的。海妹,別聽這小子胡説,我這就休了那老虎婆娘,娶你為。”李正不答應,衝李高臉上就是一拳,李高哇哇大怒,將李正撲倒在地,兩人抱作一團,互相撕咬,彷彿公·狗一般。李聽雨怒道:“蒼鷹兄弟,幫我將這倆混球打死了!”蒼鷹哈哈笑道:“打死倒也不必!”手指隔空連點,將那兩人點暈了過去,兩個時辰內定醒不過來。眾人見他這手凌空點的神功,無不讚嘆,但又見李家公子的狼狽模樣,心中皆不以為然,暗歎李聽雨家門不幸。
海飛凌嬌滴滴的説道:“公公,你兩位公子已經認了,你給我個待吧。我本是待字閨中的黃花閨女,如今受你兩個兒子欺辱,走投無路,還求公公垂憐。”蒼鷹心道:“她先前未必是什麼黃花閨女,如今也未必懷了身孕。”但李正、李高搶着當爹,早已承認,那如今也無法抵賴。
李聽雨心虛起來,冷汗直冒,顫聲道:“那…那還請姑娘留宿於我家中,我李家定竭誠照顧,不敢怠慢,待…。待養下孩兒之後,我…。我讓李高…。
“瞧海飛凌眯着水汪汪的眼睛,心知不妥,又道:“我讓李正納你為妾…。”富二孃、島小妹厲聲道:“你説什麼?那萬萬不能!”富二孃道:“這婆娘一進門,我便一刀將她殺了!”島小妹道:“爹爹,我誓不與這賤貨共·存於此!不是她死,便是我亡!”李聽雨急道:“兩位賢媳稍安勿躁,此事容後商量,暫且莫要爭執。”富二孃之父,富集門門主富大鳴也在席間,他脾氣暴躁,早已按捺不住,跳出人羣,指着海飛凌道:“你這狐狸,膽敢搶我女兒老公,還不快些滾了?”海飛凌斜覷此人,面冷笑,説道:“你長得又老又醜,有其父必有其女,定是姓富那婆娘的老爹了?如此醜女,想來也管不住自己老公,卻也怨不得別人。”富大鳴暴喝一聲,手掌成爪,探向海飛凌咽喉,他是江湖上成名人物,師承少林,學了少林赫赫有名的虎爪擒拿手,使動起來,如虎撲咬,指力剛猛鋭利,可在木上刻字,石上留痕,此時盛怒之下出招,威勢非同小可,但畢竟眼前女子嬌弱美貌,他手下留情,只不過想點中她道,將她攆出門外。
李聽雨急道:“富兄,莫要傷她。”卻見海飛凌身子一側,足尖飛踢,富大鳴想不到這弱女子身手如此凌厲,忙使一招“虎爪逃生”矮身避開,雙手連動,虛實難分,終於攻向海飛凌背心。
眼見海飛凌就要受傷,她身後那羽衣蒙面女子驀然動身,手成虎爪,正握住富大鳴手掌,富大鳴登時駭然,心想:“這一招‘虎咬式’乃是我少林派不傳之秘,這女子怎使得這般快法?”知道不可遲疑,指尖運力,要將這女子手指捏碎,豈知剛一運功,彷彿鉗住鐵石一般,他心知不妙,想要手,但頃刻間指骨斷裂,他慘叫一聲,翻身栽倒。
羣雄見這羽衣女子以爪力對爪力,將富大鳴一招擊敗,武功之高,當世罕見,無不大驚。羽衣女子身子一轉,已來到李正、李高兩人身旁,袖袍一振,富二孃、島小妹往蒼鷹、李若蘭撞去,她使了隔物傳勁之法,若蒼鷹二人處置不當,這二女非死即傷,蒼鷹使魔音氣壁,真氣振動,化去來勢,將富二孃救下,而李若蘭在島小妹背上一託,劍光一閃,變出一軟綿綿的飛蛇,將島小妹接住。
如此緩了一緩,羽衣女子已將李高、李正擒在手中,她正飛身離去,香兒一道無形劍氣刺來,羽衣女子出間一柄長劍,當空一攔,轟地一聲,身子一晃,似微覺吃驚,稍稍頓足,香兒已然殺至,她劍法之高,已不遜於當年平嵩山上的迫雨,剎那間銀光閃閃,如閃電般刺向那羽衣女子要害。那女子手持兩人,抵擋不住,只得鬆手放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