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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任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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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燕然聞言一呆,蒼鷹心中忐忑,生怕他這義弟由此大怒,與李若蘭大吵起來,連同自己一道恨上。豈料歸燕然嘆道:“蘭兒,你當真這般想麼?”李若蘭身子一顫,猶豫片刻,説道:“燕然哥哥,你…。你生我氣了麼?”歸燕然道:“你這些年對我這般好,我怎會生你的氣?只是想到你原先對二哥的情義,我覺得愧對你二人。你若當真要去找二哥,我由衷祝福你們,也絕不會阻攔。”蒼鷹聽他語氣也誠懇至極,愧疚之心,甚是真切,似乎真做了對不起自己之事,心中一寬,大佩服,可隨即又難免心驚:“蘭兒乃是他一生摯愛,他對此事也這般豁達,心境超然,俗世難擾,已隱隱有出塵絕俗之態,若是再有機緣,武功長進,不久便會胎換骨,功力也會有驚天動地之變。”李若蘭哆嗦的愈發厲害,突然低哼一聲,軟倒在歸燕然懷裏,歸燕然心疼愛憐,趕忙將她摟住,柔聲道:“蘭兒,你不舒服麼?”李若蘭道:“我…我真不知自己為何要對你這麼説?我…我一時糊塗,燕然哥,我真不是…。”歸燕然在她上輕輕一吻,説道:“我只求你平安喜樂,不受困苦,你若不找你丈夫傾訴,又該找誰呢?何況我也是…。也是有罪之人。”李若蘭“咦”了一聲,問:“你又何罪之有?”歸燕然神情痛苦,正向李若蘭坦白自己與安曼的私情,李若蘭驀地“嗚嗚”低呼,腦袋一歪,在他懷中睡去。歸燕然痴痴望着她,長嘆一聲,自語道:“蘭兒她內傷未愈。心神不寧,那血姜女的妖術,果然甚是厲害。”他將李若蘭橫抱前,就此而去。

蒼鷹等歸燕然走遠,鬆了口氣,抹汗痛罵道:“世上女人多事,半點不假,若人人都像冰寒那般豁達,定然天下太平,大宋江山也不會淪陷。更無旱澇地震之災。”他歇了片刻,又聽腳步聲響,他一個靈,再度躲藏起來,卻又想:“老子又沒做虧心事,躲躲藏藏做什麼?”只聽雪冰寒笑道:“莫憂公子,這兒荒僻幽靜,人跡罕至,景緻頗足怡人。你有什麼話,便在這兒説吧。”蒼鷹無奈,再度使魔音氣壁,擋住聲息。心想:“這魔音氣壁的功夫,用來當飛盜·賊,倒也不錯。”莫憂深一口氣,回過身來。説道:“雪道長,我當對你坦誠相告,也望你對我有話直説。莫要隱瞞。”雪冰寒苦巴巴的説道:“公子,俗語説:‘人而無信,不知其可’,貧道在江湖上,也算是響噹噹的人物,説出話來,一概是信不過的。你要我實話實説,那可要了貧道的親命啦。”莫憂聽她説話前言不搭後語,愣了半晌,這才説道:“道長,你早知鵬遠大哥便是蒼鷹麼?”雪冰寒支支吾吾的説道:“咱倆有一趟喝醉了酒,這小子在老孃牀上發酒瘋,總算被老孃聽出些端倪,但也…也頗吃不準…”莫憂怒道:“他身負純陽內勁兒,仍是童男子,怎會跑到你牀上?你二人本毫無瓜葛。”雪冰寒嘻嘻笑道:“真刀真槍,那是沒有,動手動腳,可是不少。”蒼鷹想:“這話倒也不差,老子不過和你親過幾次嘴,倒也算是動手動腳了。”莫憂説道:“雪冰寒,你既知他是蒼鷹,那定然知道他與我在雲南段氏堡壘之事了?”雪冰寒道:“他也沒對我説明白,貧道也懶得盤問,莫非其中有什麼隱秘麼?”莫憂呼重起來,蒼鷹探頭偷瞧,見她俏臉通紅,但眼神滿是甜之意,頓覺大事不妙。

莫憂説道:“當時他…他扮作土著,將我抱在懷裏,叫我…叫我媳婦兒,與我親吻,還…。還屢次救我命,此事萬獸堂的明思奇、褐、古東等人皆親眼目睹,連香兒也曾親見,你若不信,可去問詢。”雪冰寒怒道:“什麼?他瞞着我去做這等好事?”莫憂見她發怒,微覺得意,卻聽雪冰寒又道:“他怎地也不叫上我?如你這等紅,當真天賜良機,這小子倒也機靈,知道偷香竊玉的門道。”莫憂大頭疼,正不知該如何接口,忽聽雪冰寒嚷道:“哎呦,莫非…莫非公子你今天叫我來此,便是…。便是要讓貧道嚐嚐滋味兒麼?也好,也好,貧道生平,倒也不曾與公子這等妙人親過嘴兒,今天正好領教…”説着起袖管,一副無恥急·的模樣。

蒼鷹聽得大樂,暗想:“莫憂吃錯了藥,來找冰寒的麻煩,那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了。”莫憂厲聲道:“你給我住手,別靠近我!”雪冰寒吐吐舌頭,立時老老實實,一動不動。

莫憂咬牙道:“我…我實話實説吧,我並非男子,而是女子。那蒼鷹當眾這般對我,我名節要緊…。我是非嫁他不可,道長,你雖是出家人,可也不能整與男子呆在一塊兒。還望道長矜持守節,離蒼鷹他遠一些,莫要讓他為難,令我難堪。”蒼鷹心中呼天搶地的哀嚎,暗罵:“老子造了什麼孽,竟惹來女人替老子爭風吃醋?”恨不得狠狠撞樹,當場暈去。

雪冰寒目光凝重起來,沉默片刻,説道:“莫憂公子,你也不容易的。”莫憂怒道:“我並非什麼公子,我一直女扮男裝,便是為了擋去是非,不惹人閒話罷了。但…。但我也知此事乃自欺欺人之舉,其實。。誰也瞞不過。”雪冰寒道:“貧道閲卷無數,修身養,平素嬉笑怒罵,遊戲人間,對這等男女之事,向來避而遠之。見世人為此勞爭搶,常常笑其徒勞愚昧。而公子對蒼鷹哥哥用情至深,以至於身心為其變化,當真世所罕見。”莫憂與蒼鷹同時吃了一驚,莫憂沒料到雪冰寒突然説出自己最要緊的機密,面無人,尖聲道:“你説什麼‘身心為其變化’?我一直都是這般模樣。”雪冰寒道:“莫憂公子,我曾翻閲古卷,知道世間有奇人,身若嬰孩,純潔無暇,故而陰陽混沌,男女不分,不知是神是妖,可一旦初識情滋味兒,既變化形態,男女至此分明。你我初遇之後,我已覺古怪,如今見你體型今非昔比,****,才知古人誠不我欺。”莫憂出長劍、血劍,擺出雙劍架勢,冷冷説道:“你這般文縐縐的罵人,可比人更加可惡!雪冰寒,這是你自找苦吃,可別怪我手下無情。”雪冰寒微笑道:“你以為殺了貧道,蒼鷹哥哥便會要你了麼?他可並非凡俗之人,就算你再美上十倍,就算你本來便是女子,他也不會視你**侶。”莫憂暴跳如雷,使出一招“陰陽龍牙”雙劍分朝雪冰寒刺去,雪冰寒以伏羲陣法躲閃,避開三招,不得已還了一劍,以煉化挪移的功夫,一招“追星趕月”打了出去,使得是星錘招式,但她用意不過是守禦,鐺地一聲,擋開莫憂長劍,莫憂雙劍飛舞,此起彼伏,上下錯,以渾厚內力驅使,劍光星芒,閃爍不斷,罩向雪冰寒多處要害,雪冰寒只守不攻,手下留情,三十招內便險象環生。

莫憂喝道:“納命來吧!”一劍直刺出去,將雪冰寒無形兵刃震碎,雪冰寒哎呦一聲,倒縱出去,躲到樹旁,一轉身,鑽入草叢,莫憂咬牙追上,斷定方位,長劍猛扎入草中,只覺噗呲一聲,刺入中。

她微覺暢快,心想:“我當真殺了她了?”愣了片刻,拔出劍來,劍上染着鮮血。她湊到鼻尖,微微一嗅,頓覺不對勁兒:這並非是活人的血,而是死上許久的屍體之血。

她撥開草叢,驀地眼前一團樹葉擲來,以她的視力應,這等眼手段,原也難不倒她,但雪冰寒投擲手法別具一功,樹葉分佈,暗合卦象,當真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她驚呼一聲,膻中、上脘、中注被無形兵刃重重敲擊,饒是她有靈花之體,不死之軀,也抵受不住,翻身便倒。

雪冰寒鑽出草叢,説道:“呸,呸,晦氣,晦氣,偏偏與死豬躲在一塊兒。將來説給蒼鷹哥哥聽,説我為他與女人喝醋,大打出手,非把他笑死不可。”蒼鷹知雪冰寒足智多謀,莫憂多半奈何不了她,這才並未出手相助,但見她取勝,仍不放下心來。暗想:“老子哭還來不及呢,可半點笑不出來。”莫憂睜眼去瞧,見雪冰寒身旁躺着一頭野豬,當是不久之前死的,恨恨想到:“她怎知這裏有頭野豬?”殊不知雪冰寒早在與莫憂談話之時便察覺異樣,暗暗散佈真氣遊絲,探知周遭情形,她這功夫雖籠罩不遠,但比蛆蠅屍海劍更是準,頃刻間便對四周境況瞭然於,立時便有對策。她本不想與莫憂動手,但有備無患,總勝過坐以待斃。

雪冰寒朝莫憂鞠躬道:“莫憂姐姐,我決不能與蒼鷹哥哥分離,但你的私密,我説出去也無人肯信,咱倆本也不對付,但求你將來莫要對貧道喊打喊殺,饒貧道一條小命吧。”説罷做了個鬼臉,匆匆拔腿就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