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淅淅瀝瀝雨驅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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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狐見鬼魅走的決絕果斷,毫無留戀之意,心頭怒火熊熊,暗想:“她這一走,將來若當真修成九鼎真經,即便不為蒼鷹所用,鬼劍門亦成大患!”她心念極快,比九嬰心腸更狠,而處決門派叛徒,也是江湖規矩,無人能責,她出軟鞭,縱身一躍,揮鞭向鬼魅天靈蓋。
鬼魅不料九狐説翻臉就翻臉,動手時竟不容情面,她功夫不遜於九狐,正回身抵擋,但驀地舊病發作,一陣鑽心劇痛,意志渙散,待稍稍回神,九狐兵刃已至頭頂。
正在生死之際,驀地白光一閃,風聲大作,又聽“韻韻”幾聲,乃是兵刃破風之音,正是蒼鷹出刀來救,九狐尖聲慘叫,軟鞭一振,意抵擋,但蒼鷹所使招式,正是馮葉華的得意招式“北海牧羊風驅雲”原來蒼鷹算定她要偷襲鬼魅,將計就計,趁她全力出手,無暇分心之際,這全力一刀,已深的風虎馮葉華武功髓,刀上真氣雄渾、當真是虎虎生風,龍現雲湧,決不再手下留情,九狐陡見此招,想起馮葉華慘死時那悲涼蒼莽的模樣,心頭大震,稍怯意,軟鞭內力衰弱,被刀風正中口,她如碎石般飛了出去,傷處鮮血狂灑,若非她體內妖魔作祟,幾乎當場送命。
九嬰與迫雨同時呼喊一聲,朝她躍去,九嬰離她較近,搶先將她抱在懷裏,到九狐身軀震動,似要爆裂開來,慌忙想到:“她被誘發本能,就要變化為妖!”急忙扯下眼罩,單目光華閃耀,緩緩平息九狐體內妖氣。同時手指如車輪般轉動,點上她前位,將她鮮血止住。
迫雨急道:“九狐姑娘她不要緊麼?”九嬰不答。臉凝重,一邊化解她身上煞氣,一邊握住她的手,運功替她療傷。
迫雨咬住嘴,俊秀的臉上出極為可怖的神情,轉過身來,大喊道:“蒼鷹!你好狠辣的手段!”聲音洪亮,震得羣山嗡嗡作響。
蒼鷹答道:“馮大哥捨命救我,卻被你二人殺害,這女子死有餘辜。我不過砍她一刀,算是大大便宜了她!”迫雨理智全失,只想起蒼鷹殺死輕衫、強·暴九狐,如今又痛下殺手,他血如火,在他每一處經脈中焚燒,耳畔聽千血劍説道:“把自己給我,讓那人血,讓我光他的血。我會贈你天下無敵的神功。我會讓你得償所願,成為那女子的恩人、情人、乃至丈夫。”迫雨仰天怒吼,聲音嘶啞尖鋭,如同憤怒的狼羣。手中千血劍上紅鏽綻放光芒,周身籠罩在一層血霧之中。
離遁見狀大驚,問道:“迫雨孩兒,你手中那…那是什麼劍?”數月之前。迫雨回到血杉樹下,將此劍入一柄劍鞘,隱瞞此事。也無人過問,後來受離劍之命,前來援助離遁泰山之行,是以眾人並不知千血劍之事,此刻仙劍派眾人見狀,無不驚詫萬分。
迫雨不答,轉眼已在蒼鷹面前,紅劍斬出,血霧瀰漫,快如雷霆,當真是虛實難辨,凌厲至極,蒼鷹全力一退,中途借力躲閃,只聽轟隆隆幾聲震鳴,硬木擂台被血霧撞上,登時裂開一條觸目驚心的大口子,擂台搖晃幾下,就此倒塌。羣雄見這一劍之威非同凡俗,宛如幾頭大象踩踏一般,無不臉慘白,驚恐萬狀,暗中比較:“此人武功,只怕不遜於那歸教主。”蒼鷹還未站穩,又一陣紅當頭撲打過來,他再度疾衝,避開碎屑,一揮掌,地面木刺木條騰空而起,隨風飛向迫雨,迫雨身形掠空,突然來到蒼鷹身側,長劍一點,蒼鷹無奈,以披雲刀一擋,立時被千血劍斬斷。
迫雨呼喝一聲,又連連出劍,劍尖在空中留下印記,彷彿有道道血線,蒼鷹使出眾鬼開門、魔音氣壁,都被千血劍一觸既散。躲了數招,鬼魅那柄長劍也被斬成兩截。迫雨左轉右轉,兩招妙劍法遞出,蒼鷹被長劍劃破額頭,出血來,若稍差半寸,蒼鷹已然無幸。
谷淇奧心中大急,想到:“這…這是千血神劍,怎會在此現身?此人又怎能駕馭此劍?”他不及細思,喊道:“蒼鷹兄,接着!”將鬼隕劍拋了出去,蒼鷹大喜,空中轉體,一招魔音氣壁,阻延迫雨劍招劍氣,順手握住鬼隕,只覺陣陣絕望之情湧上心頭,換做常人,立時被此劍**,陷入喪亂之中而難以自拔。但蒼鷹飽受苦難,心意稍動,便將此意壓下,磷光一閃,與血光碰撞,鏗鏘之聲大作,使得眾人心中都是一跳。
鬼隕劍與千血劍並駕齊驅,勢均力敵,而蒼鷹使出蛆蠅屍海劍心法來,也足以與迫雨驚天動地的功夫抗衡,兩人使勁解數,全力拼鬥,一時間劍光茫茫、紅光沖天,劍刃似大海,似暴雨,似天火,似暴雷,各自向敵人要害處飛去,卻又總被敵人擋住。
但蒼鷹劍招雖妙,畢竟稍不及千血千變萬化之效,這千血數百年來飲血無數,又與迫雨心意相通,使出種種異法,真個是眼花繚亂,繽紛不絕,又鬥了三百來招,蒼鷹被迫雨一道血所迫,踉蹌躲閃,迫雨趁勢一劍上,將鬼隕劍格開,蒼鷹長劍手,飛上天空,迫雨順勢中宮直入,刺向蒼鷹心臟。他知道自己這一招必能得手,心中狂喜,通體暢快。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蒼鷹手中陡現一柄火劍,正是那曙光劍芒的功夫,橫在身前,奮力一擋,竟未受損消散,迫雨只覺一股滾燙內力沿劍刃湧來,急忙運寒冰真氣相抗,就這麼緩了一緩,突然肩上劇痛,渾身無力。
他側目一瞧,只見鬼隕劍正在自己右肩上,此劍何等鋒鋭,正中他軀體,若非他受千血劍庇佑,體質有異,遠比凡人強韌,被鬼隕劍擊中,連肩膀都得被砍斷。饒是他僥倖逃過一劫,但受傷極重,手腕力,千血劍登時掉落。他一個哆嗦,體力不支,坐倒在地。江龍幫眾人見蒼鷹獲勝,如瘋了般鼓掌歡慶。
蒼鷹快步走上,拔出他肩上鬼隕劍,卻見肩頭並無鮮血出,仍不放心,順手點上他幾處道。迫雨神智稍稍清楚了些,依稀記得兩人幼年時初次相鬥,蒼鷹便是以此手段將自己擊敗,此刻重蹈覆轍,他深沮喪痛苦,心頭念起兩人多年恩怨,想到:“原來命中註定,我要死在他劍下。”蒼鷹遲疑半晌,鬼隕劍抵住迫雨脖子,只聽身後鬼魅尖叫道:“不要!蒼鷹大哥,我求你不要殺他。”迫雨望向鬼魅,見她嬌軀震顫,淚滿面,不想到:“她…。她為何替我求情?蒼鷹要殺我,她卻如同自己命在頃刻般着急?九狐。。九狐呢?她…她又在想些什麼?”蒼鷹嘆道:“迫雨,人死之後,也未嘗不是解。你殺巍山師兄,馮葉華大哥之時,便應有此覺悟。”離遁、離風等仙劍派高手雖有心相救,但迫雨此刻是神劍宗的人,他們也不如何放在心上,而蒼鷹劍法太高,兵刃如神,他們也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着蒼鷹一劍刺出。
蒼鷹出劍之時,心頭仍難以決斷,故而出手稍慢,劍至半路,突然間數十道凌厲劍氣當空落下,蒼鷹心頭巨震,不及傷人,也使出星劍法來,鐺鐺聲織在一塊兒,再無半點間隙,本來鬼隕劍暗有妙用,能夠縱身外劍氣,為己所控,但這劍氣剛猛至極,每一道皆有斷水裂石之威,他險險擋住攻勢,卻見一白衣女子飄然而至,擋在迫雨面前,美目冰冷如刃,直視蒼鷹。
蒼鷹一時心神恍惚,迫雨、九嬰、九狐、雪冰寒等人也紛紛大驚,只見來人容貌秀麗,氣度出塵登仙,正是多年來下落不明的李書秀。只是泰山上奇事不斷,眾人已有些習以為常,故而這驚異之情,自不及先前那般厲害。
李書秀本是受門主所託來此,他得知金羽、黑喪為人以計奪走,所用並非光明正大的手段,故而令李書秀趕來奪回,她來到泰山腳下,將看守兩柄寶劍的仙劍派門人擊敗,突然星劍生出應,似在召她上山,她施展輕功,不多時來到山上,卻見到蒼鷹手持鬼隕,迫雨手持千血,鬥得極為烈。她見此場景,不由得失魂落魄、思緒紛紛,待見到蒼鷹要殺迫雨,無法忍耐,登時便出手阻止。
她怒道:“蒼鷹!你怎麼還活着?你殺了那麼多人,還不放過迫雨哥哥麼?”蒼鷹不答,雙眼牢牢凝視李書秀,眼神中滿是關愛、欣之情,如同見到心愛的女兒長大成人一般。
李書秀臉上一紅,心頭掀起波瀾,但立時又滿心氣惱,她見到千血劍,心想:“此劍既然認迫雨哥哥為主人,自當還給他。”小手凌空一抓,千血劍飛了過來,她用星劍一託,又落到迫雨手上,迫雨神一振,只覺千血劍上真氣融入他鮮血之中,傷勢不再疼痛,漸漸痊癒,緩緩站起身來。
蒼鷹問道:“阿秀,你要殺我麼?”語氣温柔平靜,雖説的是殘忍之事,但卻無兇狠之意。
李書秀搖了搖頭,説道:“我不殺你。”頓了頓,又道:“當年我將你重傷之後,令你墜下山崖,我心裏很是難過。我…。我原諒你過往所作所為,即便你眼下沒死,我也不會殺你,但你絕不可殺迫雨哥哥。”蒼鷹苦笑道:“你這丫頭,歲數不小,但怎地如此天真?他與我有深仇大恨,不是他死,便是我亡,即便我肯就此罷手,今後他必手持千血劍來找我,也未必不會傷害我心中愛惜之人。”李書秀回過身來,握住迫雨的手,柔聲道:“迫雨哥哥,蒼鷹他答應不再為難你,你也發個毒誓,不再向他尋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