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一斛珠·依依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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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臨仙見奪魂這一卷一擲舉重若輕,手法老道,不敢怠慢,問道:“是這位姐姐再與我動手麼?”奪魂滿臉為難,似極為膽怯,目光躲躲閃閃,不去面對九嬰,只是説道:“我。。我。。”九嬰仔細打量奪魂,心下起疑,問道:“不知這位。這位姑娘尊姓大名?可是要出手比武麼?”奪魂再也忍耐不住,朝九嬰望去,與他眼神相對,慈母之情似要從腔中爆發出來,望了片刻,已然熱淚盈眶。
九狐“啊”地尖叫起來,説道:“阿離,她是。她是孃親,她是我們的孃親啊!”衝到擂台邊上,仰望奪魂,眼中戀慕之情。
奪魂嬌軀晃動,哭喊道:“我的孩兒,我的好孩子!你們。你們仍記得為孃的模樣麼?”此言一出,非但九嬰心神盪,思緒萬千,山上羣雄無不驚愕萬分,誰能料到這美貌婦少竟是雪蓮派門主之母?江龍幫眾人亦是喜出望外,李麟洪哈哈笑道:“九嬰門主,想不到咱們原是一家人。”又對奪魂説道:“華小妹,你怎地也不早説一聲?既然你是這倆孩子的孃親,不如勸他們就此退讓,大夥兒和和睦睦,何必你掙我奪呢?”九嬰一咬銀牙,霎時定下心來,想到:“大事要緊,不可亂了分寸。若我就此認她,她説出話來,我豈能不遵?”當即搖頭道:“姐姐,你認錯人了。咱們孃親與咱們分離二十多年,這女子三十歲不到年紀,怎能。怎能是媽媽?”奪魂急的掏心掏肺。搶上前來,握住九嬰的手道:“阿離,阿塵,真的是我,真的是我。我當年被你爹爹折磨得不成人形,逃下山去,好不容易活了下來。想要去找你們,卻一直不知你們下落。”母子之間,自有親情。奪魂此刻真情顯,九嬰自然知她身份,卻又心想:“待會兒我自會認你,眼下卻也不忙於一時。”狠下心來。説道:“我那母親。自我與姐姐年幼之時,便拋棄我們而去,我眼下也無法確信你身份如何。但你若真是咱們母親,便萬萬不會與咱們為難。這位。這位嬸嬸,你若想替江龍幫出陣,我九嬰自然奉陪。”奪魂聽聞此言,霎時間心意大亂,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她身為逍遙宮教徒,既然發誓對魔神效忠。自不能不服號令,但自己一對兒女眼下近在咫尺,她如何能硬起心腸,與他們作對?她渾身顫抖,痛苦難熬,只是哭泣。蒼鷹在遠處瞧着,病苦稍稍緩解。
歸燕然道:“章伯伯,你去扶華姑姑回來,這一場咱們認輸便是。”章斧山心道:“教主仁義過人,委實令人心折。”來到奪魂身邊,説道:“弟妹,咱們回去吧。”奪魂莫名,説道:“多謝章大哥,多謝教主寬恕。”九嬰與九狐見她服輸,自也去了心頭大石,九嬰暗想:“咱們無論如何不能與媽媽動手,更不能讓人傷她。她肯自行退讓,那是再好不過。”見奪魂頻頻回頭,神留戀,也陶醉在母子之請中,但他以大事為重,收攝思緒,朗聲道:“蘇姑娘,你也回來吧,算你與這位嬸嬸平手,咱們不能佔旁人便宜。”山上羣雄見雙方皆光明磊落,道義為先,無不用力鼓掌,擊節讚歎。
李麟洪見歸燕然不利用奪魂身份做文章,錯失良機,扼腕嘆息,低聲道:“歸教主,你一念之差,可別壞了我。皇上的大事。”歸燕然奇道:“大夥兒各退一步,咱們也沒吃虧啊?”李麟洪暗罵道:“白痴,白痴!沒佔便宜,便是大大的吃虧!”卻聽趙盛説道:“歸教主這件事做的不錯。”李麟洪心中一凜,也不敢再有怨言。
章斧山道:“教主,讓屬下出陣吧,定然不辱使命,好歹勝過一人。”李聽雨點頭道:“雪蓮派居然與蠱毒教聯手,又找來這麼一位奇怪幫手,果然頗有手段,但九嬰功夫咱們都已見過,也未必敵得過咱們的章右使,餘人更不足道,我瞧咱們贏面頗大。”他麾下江潯八友的趙風等人,武功遠不及章斧山,只不過是湊足人數罷了,派上場去,也不過是一場徒勞。
歸燕然道:“章叔叔,多加小心,不必勉強行事。”章斧山子剛毅,不懼強敵,大笑一聲,飛身上了擂台,問道:“九嬰門主,接下來又是何人與章某過招?”九嬰微微一笑,轉過身去,以晚輩之禮道:“有請仙劍派離遁道長。”江龍幫等人聞言大驚,山上羣雄也是一通驚呼,李麟洪霍地起身怒道:“你雪蓮派與仙劍派狼狽為,暗中勾結麼?”九嬰笑道:“李幫主此言大謬,就許你江龍幫與逍遙宮聯手,不許我與仙劍派好麼?”李麟洪盤算落空,心中亂作一團,也想不起來雪冰寒曾提醒此事,強辯道:“歸教主是我侄兒,咱們兩家淵源深重,聯盟之事,順理成章,可你與仙劍派。”離遁説道:“這可當真奇怪了,江湖之大,無奇不有,分分合合,化敵為友,亦屬平常之事。你讓山上這麼許多英雄評評理,雪蓮派與仙劍派暫且結盟,算不算違背江湖規矩了?”羣雄都喊道:“半點不違,何必大驚小怪?”
“李麟洪,你若有膽量,便接離遁道長的高招。”
“不錯,你若沒種,不如就此認輸,滾回老家去吧!”李麟洪暴躁起來,正要喝罵,趙盛説道:“李伯伯,事已至此,不可更改,順其自然吧。”李麟洪心想:“也罷,也罷,就算加上仙劍派,我燕然侄兒一人也能全打發了,不費吹灰之力。”章斧山與離遁對視片刻,章斧山道:“離遁道長,有僭了。”也不多言,一掌“真花漸落”遙遙擊出,離遁拔出劍來,彩龍橫空出世,與掌力一碰,隨即使動六龍,撲向章斧山。章斧山掣出短,不敢稍停,立時挪動腳步,同時橫挑豎擋,將六龍盡數迫開,小心翼翼,守得密不透風。
離遁號稱仙劍派第一高手,名望尊隆,江湖上將他功夫傳得神乎其神,宛若仙長,此刻見他六龍騰空,折轉巧妙,當真有如仙人一般,無不看得目眩神馳。而章斧山亦曾是武林中一代宗匠,名頭響亮,武林正道對他心有餘悸,****人物則對他敬拜有加,此時出手,短舞動生風,招式大開大合,卻又鮮有破綻,六條彩龍縱然兇猛,卻依然奈何不了他。
如此僵持了一百招,章斧山身子搖晃,似抵擋不住,腳步稍顯凌亂,離遁心想:“此人內力畢竟遠不及我,我仙劍派的正宗心法,講究氣息悠長、支持久遠,豈是這等魔外道能及?”暗生喜悦,催動功力,六龍攻的愈發急促。
章斧山短一轉,將三條龍擋開,要朝離遁迫近,但已是強弩之末,難以為繼,腳下拌蒜,朝前撲倒,離遁見着良機,暴喝一聲,霎時彩龍暴駭,一齊扎頭俯衝,章斧山手臂一撐,竟貼着地面直飛過來,離遁剛剛那一招用力過猛,六龍攻向一點,出極大破綻,急忙糾正,召回數龍來阻擋,但章斧山身在半空,將手中短直扔出去,這一扔運足全力,破空之聲,有如尖哨,離遁驚呼道:“不好!”長劍一擋,手臂巨震,六龍亂飛亂舞,不受約束。
章斧山來到近處,使出大纏心手功夫,這擒拿手法,乃是他在西域潛心思索多年而創,有神明微妙之變,又有排山倒海之威,離遁劍法雖高,但措手不及之下,十招之內劍招散亂,被章斧山一招“銅蛇鐵角”猛擊過來,轟地一聲,將他長劍打得纏扭成一團,離遁氣血不暢,自知難勝,連退數步,慘聲道:“章左使神功非凡,離遁甘拜下風。”章斧山氣定神閒,並無傲,説道:“章某僥倖勝了半招而已,離道長謬讚了。”離遁修為湛,雖內力消耗大半,但行動如常,躍下擂台,神微有懊惱。眾好漢見這兩大高手分了勝負,動無比,頃刻間叫好聲如如,震動山谷。
章斧山微覺奇怪,暗想:“這離遁內力確比我更深,若要僵持,尚可久戰,為何不惜名聲,就此認輸?”見有人搬來椅子,替離遁端茶送水,按摩捶背,照顧周到,更是不知所云。殊不知雪蓮、仙劍派真正意圖,乃是取勝之餘,耗盡章斧山、歸燕然等內力,或令他們受難愈之傷,而己方卻要保存實力,待敵方高手人人力竭,己方卻以逸待勞,自可一舉成功,將江龍幫、逍遙宮一網打盡。
歸燕然喝彩道:“章伯伯,好妙的掌法!”雪冰寒見敵人準備周詳,對敗者救治及時,遠遠勝過己方,大覺不妙,喊道:“章左使,你快些認輸休息,不可在擂台上硬撐。”章斧山心想:“真是婦人之見,老夫一世英名,豈能畏難而退?”微笑道:“雪道長多慮了,老夫尚不覺疲累,正要再打上一架。”李麟洪哈哈笑道:“章左使英雄無敵,果真是大豪傑,好漢子!”又暗中對趙盛説道:“皇上,那離遁恐怕是敵人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啦,咱們勝了這場,今後可高枕無憂矣。”趙盛對章斧山甚是敬愛,見他大顯神威,也是歡喜不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