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熱血沸騰捨命與君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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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葉華不敢怠慢,使出家傳神妙刀法,一招“雲開霧散現初陽”刀鋒橫斬,暗含後招,氣勢如金戈鐵馬,雄壯無畏,九狐軟鞭繞開馮葉華刀刃,點向他額頭,馮葉華見她鞭法靈動,似活蛇盤旋,矮身前衝,霎時躲開,單刀仍斬了出去,九狐呼嘯一聲,只能退開。她武功以變化妙見長,但內力渾厚,舞動軟鞭來得心應手,一時招式如風起雲湧,繞着馮葉華狂攻。
馮葉華的披雲刀法乃是江湖上罕見的絕學,祖上傳承多年,到了他手中,更是大有改觀,這招式本也輕靈巧妙,舞刀之際,時而如輕風拂柳,時而如風霜冰雪,或快或柔,姿勢美觀,而馮葉華脾豪邁剛強,天資極高,不知不覺便改動刀法,融入自身心得,將這輕巧刀功化為極強硬的剛猛功夫。而他自身內力也甚是深湛,與刀法相輔相成,一刀劈出,大有一騎當千的豪氣。
此刻相鬥,他與九狐功夫本在伯仲之間,但他經驗閲歷更勝一籌,而九狐心思活潑,不停謀算計策,馮葉華子猛烈,渾不懼死,鬥到一百多招,九狐一鞭中馮葉華口,內力到處,咔嚓一聲,打斷馮葉華一肋骨,九狐大笑一聲,説道:“馮大哥,斷骨滋味兒如何?”馮葉華沉住氣,橫豎斬出四刀,刀刀進擊,捨生忘死,九狐氣為之奪,心生怯意,被馮葉華退,馮葉華得了空隙,使一招“一登龍門騰雲去”出刀快捷,陡然加力,九狐被刀風得不過氣來,慌亂之下,進退失據。馮葉華倒轉刀柄,在九狐背上一敲,這一擊當真匪夷所思,毫無先兆,九狐“噗”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馮葉華追上一步,砍向九狐纖。
九狐尖聲道:“馮大哥,不要!”馮葉華聽她叫的悽慘,手上遲疑。不痛下殺手,便是這片刻耽擱,九狐髮絲騰空,如毒蛇般咬住馮葉華手腕,馮葉華大駭之下,喊道:“這。。這。。”內力發,想要將那髮絲掙斷,但卻紋絲不動。九狐倒翻身子,滿頭長髮倒懸下來。咬上馮葉華頭臉,馮葉華哇哇痛呼,鮮血長。九狐落在地上,一卷秀髮。勒住馮葉華脖子,手上使力,咬牙道:“你這叛徒,知道我兄妹私事。死不足惜!”便在這時,蒼鷹奮力一躍,奪過九狐軟鞭。在她上脘上一點,使出神農天香經的功夫,登時抑制住她體內真氣,九狐黑髮鬆,一時驚詫,馮葉華朝前猛衝,在地上滾了滾,逃離九狐身邊。
蒼鷹剛剛這麼一動手,又是痛苦不堪,難以支撐,仰天在地,不可動彈,他暗罵道:“窩囊廢物,要麼死了,要麼硬,這般不死不活,當真比蛆蟲還不如!”馮葉華咬牙道:“九狐,你兄妹二人早有私情,又與韃子沆瀣一氣,不容於天地之間。”九狐雙目紅彤彤的,一雙眸子如同夜明珠一般,她緩緩走來,高聲怒道:“你這叛徒,你鬼鬼祟祟,偷聽我們談話麼?”馮葉華受傷極重,臉上血模糊,傷勢見骨,但他不理會疼痛,只是喊道:“我那晚在後山閒逛,碰巧聽見你們兄妹到來,我藏身在旁,見到你。你二人所言所行,若非如此,我至今被你們矇在鼓裏,如在夢中一般。”九狐罵道:“你。。你血口噴人!你下·無·恥,追求我而不得,故意抹黑我清名。”她與九嬰之事,乃是她心中觸碰不得的私密,此刻雖穩勝券,定能殺人滅口,但依舊要嚴加反駁,自欺欺人。
馮葉華胡亂摸索,終於握緊單刀,對蒼鷹説道:“鵬遠兄弟,你快逃,我與。。與這婆娘拼了。”蒼鷹凝視着他,見他瞎了一隻眼,但卻似半點不覺,敬他忠勇,心中盪,苦楚稍緩,咬牙道:“大丈夫捨生取義,當習以為常,馮老兄,我與你同生共死吧!”馮葉華朗聲笑道:“好漢子!”眼下雖面臨絕境,當真是除死無大事,他忘卻心中雜念,靈台清明,外物不擾,豎刀面前,暴喝一聲,朝九狐疾衝過去,九狐長髮升騰,如蛇妖附體,也撲向馮葉華。馮葉華單足一蹬,一刀劈出,這一刀乃是披雲刀法中孤注一擲的招式,名叫“北海牧羊風驅雲”只攻不守,只進不退,可謂畢全功於一役。
他生平雖悍勇絕倫,但卻從未使出這招來,此刻瀕臨絕境,什麼都顧不上了,不念生死,反而頓生妙悟,只見刀光如星雲天風,洋洋灑灑,浩浩蕩蕩,九狐尚未變作九嬰妖魔,如何抵擋得住?慌忙中朝後退去,嘩啦啦之聲驟響,她一頭長髮斷了大半,只留下齊耳短髮,身子被刀風擦中,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在到地上滾了幾圈,靜卧不動,生死不知。
蒼鷹高聲喝彩,説道:“馮大哥,此刀一出,當世無雙!”馮葉華向前走去,而九狐身子發顫,睜開眼來,眼淚直,抬頭喊道:“馮大哥,不要殺我,我。。我。”馮葉華悲聲道:“冤孽,冤孽!”他幾乎力,但生怕仍有追兵,一刀緩緩朝九狐刺去。
忽然有人道:“給我住手!”一道白霧猛然飄來,馮葉華雙手凍僵,無法伸出,他心中一悲,知道在劫難逃,緊接着紅光閃過,寂靜無聲,馮葉華腦袋沖天而起,落在地上,赤紅的鮮血染紅了草地,他身軀凝立片刻,終於潰倒。
九狐看清來人面貌,喜出望外,喊道:“迫雨公子?”迫雨擁她入懷,熱淚盈眶,險些高興的死去,喊道:“我…我碰巧來此,卻見你被此人傷了,你傷勢重不重?”九狐望着迫雨,突然雨點般在他臉上狂吻,迫雨“哎呦”一聲,萬分喜悦,魂飛魄散,心中糊糊的想:“若非千血暗中對我説話,指點我來此。我可救不了九狐姑娘,更不會得她如此温柔相待。千血對我,真有天大之恩。”九狐驀地停下,回頭望向蒼鷹,見他並未逃走,反而朝自己怒目而視,一點點撐起身子,她指着蒼鷹道:“迫雨公子,你行行好,替我殺了此人。”迫雨看清蒼鷹面貌。無比震驚,忙道:“九狐姑娘,他是鵬遠大哥啊,他是我倆的救命恩人,怎能。怎能殺他?”九狐咬牙道:“此人辱我至極,快殺了他,快!”説話時淚如雨下,嬌軀發顫。
迫雨本絕不願動手,但千血在他耳畔低聲道:“他欺負了你心愛的姑娘。與旁人合謀要害她,無論什麼恩情,都不可抵過。殺了他,殺了他。讓我喝他的血。”迫雨對九狐愛慕至極,意志模糊,又被千血蠱惑,心頭湧起一股無名火來。他説道:“鵬遠大哥!你。。你多行不義,莫要怪我狠心。”蒼鷹望着迫雨、九狐,依稀想起往的輕衫與迫雨。又想起了當時的巍山師兄,他不正是死在他二人之手麼?他怒髮衝冠,痛罵道:“你是非不分,可是瞎了眼麼?這婊·子顛倒黑白,乃是天下最賤的妖女!”迫雨耳中嗡地一聲,雙目充血,因他辱罵九狐,心頭湧出極大恨意,朝蒼鷹一劍刺去,蒼鷹勉力退後,一直退到山壁邊上,迫雨一劍劈在山岩,霎時留下一大道裂痕,這千血劍太過鋒利,斬在堅硬岩石上,劍痕極深,便是石匠用鐵鑿挖上一年,只怕也有不及。蒼鷹勉力躲開,心想:“不能就此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要親手替馮大哥報仇!可不能就此墮入輪迴!”他鼓起餘力,手臂圈轉,抓向迫雨手腕,迫雨見他招式詭異,持劍手腕微往後縮,順勢全力一掌擊出,蒼鷹閃過掌力,一招“推波助瀾”轟地一聲,打在山石上,他藉着迫雨之力,以蛆蠅屍海劍心法撞擊山石,頭頂隆隆巨響,幾塊巨石搖晃,頃刻間砸了下來。
迫雨見機極快,身而走,瞬間已在遠處,蒼鷹未能躲開,慘叫一聲,眨眼間便被巨石砸中,石塊堆疊,將他擋住,掀起煙塵,也瞧不見他的屍首。
九狐與迫雨愣愣望着這一幕,憶起當年蒼鷹墜崖身死,不也是這般景象麼?兩人互望一眼,知道此人必死,既有些傷,又着實放心了下來。
迫雨柔聲問道:“九狐姑娘,你可是要去泰山麼?我送你去吧。”九狐站起身來,搖頭道:“你回去吧,多謝你救我一命。迫雨公子,你對我這般好,我。。我對你。。”迫雨一顆心熱切起來,縱對那鵬遠有愧疚之情,此刻也渾然不覺。卻聽九狐又道:“你若當真。心裏有我,今之事,不可對任何人説,我倆也從未見過面。我自個兒能夠回去,你先回仙劍派中,嚴守秘密,以圖今後相見,你我好事能圓。”迫雨聽她説的這般直白,歡欣鼓舞,如何敢不從命?連聲道:“九狐妹妹,我對天發誓,我絕不負你。”九狐點點頭,命他離去,迫雨這才依依惜別,返程之時,臉上帶着傻笑,當真刻骨銘心,情難自已。…九狐被馮葉華刀風碰擦,稍稍調理,已能奔行。她快步來到與九嬰碰頭之處,兩人心靈相通,果然見九嬰正在樹下等待。
她見九嬰仰着腦袋,望着天空,也不問自己境況,微覺奇怪,順他目光望去,問道:“阿離,你在看什麼?”九嬰説道:“天邊有一隻鷹,自從下了平嵩山,這些天來便一直飛在我頭頂上,一路跟到此處,好生古怪,此刻卻又不見了。”九狐皺眉道:“一隻鷹?你莫要胡思亂想啦,這隻鷹,未必是你先前遇上的那隻。”九嬰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摟住九狐,噓寒問暖,好生體貼,九狐一顆心平靜下來,向九嬰訴説方才險情。
九嬰一邊聽着,一邊點頭,細思馮葉華的死,細思鵬遠的死,既覺驚歎,又僥倖。
偶有空閒,他忍不住又仰天相望。
天空茫茫,烏雲滾滾,不見飛鳥,但他隱隱生出不詳之。
那隻振翅翱翔的鷹,或許暫且棲息起來,故而眼下難見蹤跡,等夜幕降臨之際,它外出覓食,便會回來。
它未必是自己先前遇上的那隻,但卻也不好説。
九嬰搖搖頭,驅散這荒謬的念頭,前後料想與江龍幫爭鬥之事,漸漸將那隻鷹遺忘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