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心中這般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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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這是…”我壞笑起來,道:“等不及了?”
“你!”林疏影又羞又急,道:“我只不過是怕他死了。你那藥方沒處查去。”
“我開玩笑的。”將她重新摟緊懷裏,道:“短則三五天,多則七八天。”
“三五天?”林疏影有些驚訝。這一路上至少也要一個月,若是一次只能支持三五天,那不是意味着…看向我玩味的眼神,林疏影瞬間埋進我的懷中,羞得不敢抬頭。門外的白飛章在我進入帳篷之後許久才回過神來。
他習慣得想要癱坐在地上,卻忽然發覺自己的力氣竟然已經完全恢復。迴光返照?!白飛章心中一驚,卻又不敢打擾帳篷裏的二人。
秦大人説過,不會讓我死的,不會讓我死的…白飛章心有餘悸得安着自己,守在了帳篷不遠處,寸步不離。…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幾乎全力趕路,林疏影自汴梁而來,自然知道路上的各個合適的落腳點,這倒為我們省去了不少時間。那天之後,我們便把馬車卸去,剩下那匹馬給了白飛章,沒了牢籠的拖累,我們現在一天最多能趕三百多里。
當然,這是在路況極好的情況下。偶爾碰到崎嶇小路,我們甚至不得不下馬步行。路程漫漫,不過好在有佳人作陪,整看着林疏影那颯英姿,我倒不覺得這旅途乏味。
黃土大路上,我和林疏影在前,白飛章在後,看着林疏影伏在馬上的那渾圓翹,白飛章不慾念又起。在經歷過惶惶不安的初期之後,恢復活力的白飛章漸漸覺得那晚的不尋常。
他有時甚至會想自己是不是練得了那雙修大法,但每次看到我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就心生涼意,這種命被握在別人手裏的覺讓他不敢有半分逃走的念頭。
“咱們已經過了濟州,再往前就是通州。”一處幽深山澗前,林疏影翻身下馬。濟州…我心神一動,這本是母親給我安排的下一站,不知道她在那裏是否也安了暗樁,如今卻不能一探究竟了,趙青石三個人跟得很緊。
不過卻很有分寸,這幾天下來,竟然沒有讓林疏影察覺。
“在想什麼?”林疏影緩緩走到了我的身前。
“沒什麼。”我搖了搖頭,帶着她尋了一個大石坐下,饒有興趣的看着白飛章殷勤得將三匹馬牽到了一處小溪邊飲水。
“對了,長歌門使的是什麼兵器?”眼光落到林疏影間的長刀,我忽然問道。
“五花八門。”林疏影注意到了我的眼神,取下了長刀,遞到了我手中。入手略沉,我注意到這把刀的刀柄極長,足有兩握之餘,刀身也不像是尋常大刀那般有着弧度,反而是通體筆直,除了刀鋒處那一輪斜鋒,幾乎和長劍無異。
“雁翎刀改的。”林疏影介紹道:“現在司命閣的捕頭幾乎都用這個,我師父叫它橫刀。”
“你改的?”我注意到了林疏影在介紹時眼中劃過的得意。
“那當然!”林疏影出橫刀,隨手揮舞了幾下,帶起陣陣風聲。我看得十分入神,女子使刀,竟別有一番風情。
“秦公子可是要指點一二?”拉開身位,林疏影衝着我刀尖稍微向上。這是刀客手之前的禮數,我一時興起,便出了枯枝,卻不敢動用真氣,用母親教我的白雲劍法跟她過了幾招。
刀劍接,點點火星自錯處迸出,丁丁當當看得白飛章膽戰心驚。
“什麼刀法?”枯枝掠過橫刀,我們二人換了一個身位。
“寧家祖傳刀法。”林疏影一刀劈來,繞過了枯枝,刀鋒直我的口。我微微一笑,閃身避過,又聽得林疏影道:“這是飛燕。”身後勁風傳來,我又是一個彎,那刀鋒貼着我的髮梢一掃而過。
“這是風。”刀鋒瞬間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向着我的腳下飛去。我一個縱身,整個人躍至空中,再次化解她兇猛無比的攻勢。
“這是望月。”看到她額間已經滲出一層香汗,我便不再躲閃,直直一劍刺去,但卻看到林疏影呆呆站在了原地,似乎是忘了動作。劍鋒在離她前三寸之外停止,林疏影一雙美目之中滿是讚歎。
“這就是白雲劍法?”林疏影收起橫刀問道。
“不。”我也收起了枯枝,笑着説道:“這是我那晚悟出的秋聲,不過沒有動用真氣。”我有心想讓林疏影多學一點,所以剛剛使出了秋聲。
“好玄妙的劍法…”林疏影喃喃道:“我明明能躲的過去,卻覺無處可躲。”
“呵呵。”我笑了出來,道:“等你的修為再進一點,你就會發現躲了也沒用。”
“你在笑我嗎?”林疏影俏臉一紅。
“我哪敢啊。”我收起笑容正道。
“那為什麼躲了也沒用?”林疏影擦了擦汗,坐到了我身旁。長嘆一口氣,我緩緩説道:“你現在尚未煉氣,所以你只能看到一劍,等你一階了你就能發現第二劍,第三劍…”
“那廟裏的黑衣人…”林疏影忽然想起了什麼,道:“他看到了幾劍?”
“一百六十八。”我笑了笑,道:“因為只有一百六十八劍,他修為在我之上,應該是全都看清了的。”
“全看清了也躲不過?”林疏影有些驚訝。
“就是因為看清了才躲不過。”我摸了摸她的頭道。
“你這是什麼劍法…”林疏影皺着眉頭道:“看不清也躲不過,看清了還躲不過,那不是出了劍就是贏?”
“不是要躲。”我又笑了笑,道:“要攻。”
“擋下那一百六十八劍,那晚死的就是我。”林疏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長嘆一口氣,不知道這番對話能不能讓她悟到一些東西。那晚的黑衣人的確看清了周遭的一百六十八劍,但也正是因為他修為高深,才能清楚得認識到他擋不下那麼多劍。
也是因為這番對話,我忽然想起了父親的六觀。十五年來,無數劍客趨之若就卻無人蔘破的六觀。那是多少劍?看向逐漸黑下來的天空,我怔怔出神,或許只有那位魔主才能知道吧。
***大烏山,歸一門。這裏不像修文山那般險峻,歸一門所坐落的試劍峯,其山勢尤其平緩。剛剛過了晨練的時辰,三三兩兩的弟子自太極廣場回到了各自的主峯。
門主大殿內,蕭晴正於蒲團之上打坐,兩柄長劍如活物一般在其四周來回環繞。歸一門所修的是真仙訣,練的是落花劍法。蕭晴周身環繞的就是赫赫有名的陰陽雙劍,也是蕭家的傳家之物。
二十年前,秦正和蕭天結識與名劍大會,二人皆為初次參賽,卻一路過關斬將,直至最後決賽。
那是場不可多得的戰鬥,二位都是正意氣風發的時候,一時間打了個難捨難分。雨戰落花,秦正險勝。同為天才劍客,兩人惺惺相惜,自此結下深厚情誼。
在當時,很多人都認為這兩位少年定會重揚劍道之威,只可惜數年後恰逢妖魔亂世,二人雙雙殞命,沉寂千年的劍道剛剛升起的兩顆新星就此隕落。
一身粉薄裙的蕭晴睜開雙眼,一道無形真氣瞬間盪開,兩柄飛劍悄然入鞘。
“還差一點…”蕭晴喃喃道,隨即悄然起身,等步入殿前之時已是一身紅金長袍。
相較於下界之中的其他女修士,她這身打扮雖是華貴,但卻稍顯保守,門外一位長老似乎已經等候多時,待蕭晴走來,忙低着頭緩緩上前。
“門主,山下有一老道求見,自稱蕭家舊識,不過我觀他修為平平…”長老還未説完,蕭晴的神識就已放出,受到山下那來人的氣息,她心裏忽然一驚。
“我去看看。”檀口輕啓,蕭晴向着山下款款而去。長老滿眼疑惑,心道不過是一尋常老道,怎麼門主卻要親自接。目光掃過蕭晴那曼妙身影,長老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片刻之後,歸一門山下。
待看清了來人相貌,蕭晴竟然眼眶一紅,正要向前跑去,卻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一時間竟呆在了原地。
“晴兒長大了。”老道摸了摸鬍鬚,看着已有一門之主風範的蕭晴滿眼欣。
“宋伯伯…”多來的壓力湧上心頭,蕭晴言又止。來人正是老劍主。只見他一身灰道袍,在琅琊中的那陰之氣已經一掃而空。定下心神,蕭晴緩緩上前道:“宋伯伯不是在閉關麼?”老劍主微微一笑,道:“如今有不少宗門對歸一門虎視眈眈,我若再閉關下去,怎麼對得起泉下的蕭兄弟?”聽聞老劍主提起蕭天,蕭晴不又是眼眶微熱。
“再説我已達入聖境,再閉關下去,也不過是費時間。”老劍主接着説道。
“宋伯伯已經九階了?”蕭晴心中一喜,下界之中的九階強者寥寥無幾,據蕭晴所知,除了天姿榜榜首的軒轅霜之外再無他人。老劍主點點頭,道:“梧桐山一戰,我和其他宗門的諸位強者皆被困在了玄火峯,可惜了蕭天和秦正…”長嘆一句,老劍主幽幽道:“天妒英才啊…”
“還請宋伯伯先隨我入門吧。”蕭晴微微欠身,示意老劍主隨他進入歸一門,但老劍主卻沒有動作,道:“我這次乃是暗中出山,切記不要聲張。”蕭晴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於是便微微一笑,又恢復了那個一門之主的樣子。老劍主,原名宋弘道,四十年前的南海琅琊大弟子。和秦正蕭天二人一樣。
他也是位資質極佳的天才少年,自幼習劍,二十歲便已達六階知命境。在妖魔禍亂世間之前,三人也被不少人稱作劍道三傑,時常在一起討論劍術。
但世人不知道的是,這劍道三傑早已義結金蘭,成了結拜兄弟。
“羅長老,這位是宋道人,確是蕭家舊識,如今道觀沒落,前來投靠歸一門,你且去替他尋個住處。”來到門主大殿,蕭晴對着長老道。羅長老心中一驚,沒想到這老道所言非虛,説是舊識,不過看他的年紀,必是和前門主蕭天結過緣,心中這般想着,羅長老不敢怠慢,忙吩咐門下弟子打掃出了一間上好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