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右腳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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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只要對方不知道這趟刀是要截鏢，那路上還有下手的機會。水明興點了點頭，示意石碧青處理。

石碧青問道:“閣下的命值錢，有人出了兩把刀的錢買閣下一條命，不知道閣下是否願意出價買回自己的命？”葉開極的臉上浮現不屑的笑容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兩位向閻王爺去討茶錢吧。”葉開極説罷扎馬、運勁，全身上下的骨節發出一道道像是鞭炮般的聲響。石碧青駭道:“一串鞭！”葉開極道︰“便是你爺爺的一串鞭。”葉開極邊説話手下也毫不留情的一拳往水明興招呼過去，葉開極已經看出水明興的江湖閲歷比較淺，所以葉開極打算先解決一個，免的落入被夾擊的困境。

水明興雖然走暗刀的時間不長，但是手底下畢竟是有真功夫的，只見他的九環刀或拒，或擋，或劈，或砍，讓葉開極招招都是無功而還。在一旁的石碧青因為想要摸清葉開極的底細，只是負手而立，一點也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葉開極不明究理，還以為水明興是石碧青的手下，石碧青要先看看手下有幾兩重而沒有出手，於是葉開極出拳便越來越快，帶起的拳風也隱隱有了風雷之聲。一開始水明興的九環刀還勉強能發出叮噹之聲。

漸漸的水明興被葉開極的拳風威壓之下，只能舉刀擋拒，更別説是出刀還極，更遑論用九環的聲音惑敵。

水明興心中有苦自知，葉開極的拳頭拳拳都像是有百斤之重，加上葉開極身形高大，拳上的威力又是一拳重過一拳，自己還能接幾拳，連水明興自己也説不準。

水明興連連的向石碧青打眼希望他出手相助，石碧青看到這裏便已明白，葉開極的功力遠在水明興之上，不出幾拳只要他不出手相救，水明興便必敗無疑。石碧青從懷裏摸出一枚菱形鏢，遠遠的出。

葉開極聽到暗器的破空之聲，急忙的往右一閃，整個身形往下一壓。水明興一見大喜，雙手握住九環刀高高舉起，一招立劈華山便要往葉開極的頭上劈下。

誰知葉開極突然止住身形，一個掃堂腿便往水明興下盤招呼去，只是力劈華山這一招最是注重下盤穩定，石碧青滿心的以為葉開極會踢不開水明興的馬。

而水明興的刀卻會要了葉開極的命，只是石碧青和水明興不知道的是，屋裏還有一個冰心玉女。二銅錢飛刀江湖上人人都説高手過招，一招而決。葉開極下壓的身形原本就是水明興求之不得的機會。

這一招力劈華山便想要了結了葉開極。水明興本身也知道葉開極這掃堂腿不過是不得不發的招式，要是這一腿踢不開水明興的馬，那葉開極也只有命喪刀下的份。

想到這裏，水明興的嘴上泛起一股笑意，彷佛他已經見到他在向堂主説嘴時的得意模樣，這時候，一道極為微小的咻聲傳入石碧青的耳朵。石碧青急忙叫道:“水兄弟，快避。”水明興聽到石碧青的叫喚聲時，雖然心理有點不甘，但是他也知道石碧青的江湖閲歷比自己多，面帶不甘的往左一避。既然石碧青聽到了這微小的一聲，葉開極也聽到了。

葉開極突然中斷掃出一半的腿，一個單蹄馬便往向右避去的水明興又是一拳。因為馬不紮的不穩。

這一拳的去勢便沒有葉開極原本的拳快。水明興滿以為會避過這一拳，但是這次又有一道嗚聲傳入他們三人的耳朵。

在水明興還在嘗試要聽音辯位時，石碧青便已經長身而起，這一道暗器是向他的。石碧青在空中換過一口氣罵道:“兀那賊子，竟敢在屋裏暗箭傷人。”屋裏傳來一陣笑聲道:“這位刀爺忘記屋裏還有奴家嗎？”水明興拉開與葉開極的距離緩一口氣道:“暗器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此時葉開極只是站在一旁，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屋裏的冰心玉女道:“奴家只是一個弱質女，不敢與二位在夜裏偷襲的英雄好漢相比。”

“你…”水明興氣極。説着。

冰心玉女便從屋裏走了出來，只見冰心玉女身着白衣，在夜裏朦朧的月裏看去，婉約有一股出塵的氣質。

石碧青做了一揖道:“江湖上説到底不過就是規矩二字，既然有人買刀，這才有我兩兄弟走刀，冒犯夫人還請見諒。”冰心玉女道:“若是我説你們不能殺他，又如何？”石碧青從冰心玉女發出暗器的勁道、時機和角度來判斷，估計他和水明興兩人今晚已經討不了好了。

於是石碧青道:“若是如此，便請夫人劃下道來，要是我兄弟二人過不去，我等就此收刀。”葉開極冷笑道:“哪有這麼容易的，過不去便留下買刀之人的姓名，要不你兄弟二人留下命代便是。”石碧青道:“要我兄弟二人留下命不難，要知道誰是買刀人，只怕唯有閻王爺能跟閣下説了，要是我兄弟二人過了道去，葉總標頭便向閻王爺問去。

若是我兄弟二人過不去，就請葉總標頭將來壽終正寢後，我兄弟二人便在閻王爺跟前和葉總標頭説個明白。”冰心玉女道:“這樣，奴家使兩把飛刀，若是兩位爺能在第五聲刀響之前擊落兩把飛刀，那便算是奴家敗了，奴家敗了。

奴家便將葉標頭的人頭送上。若是兩位爺無法在第五聲刀響之前擊落飛刀，那兩位便留下一對招子，兩位爺意下如何？”葉開極聽到這裏轉頭便對冰心玉女怒目而視，不滿冰心玉女把自己的命當做賭注的神情躍於臉上。冰心玉女見到葉開極的臉後道:“開哥，難道你信不過小冰？”葉開極道︰“我自然是信的過小冰，只是這樣賭法未免有點不公。他們輸對招子，我輸一條命，這太不公平。要是他們不把命留下，我葉開極也只留下一對招子，要我的命便須自己來取。”石碧青聽到這裏，已知道要毫髮無恙的走出這宅院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他最大的希望便是在五聲刀響以前，擊落飛刀，只是石碧青不知道何謂刀響，他知道舞刀可起帶起風聲，但是飛刀的破空聲卻又要從何響起。於是石碧青問道:“敢問夫人，何謂刀響？”冰心玉女道:“這就是刀響。”冰心玉女的左右雙袖中，各自滑了一柄飛刀在手上。這飛刀刀身上有一個銅錢般大小的空。

而這空的邊緣上一柄平滑，一柄卻有斜面的切口，隨着冰心玉女的右手揮動，寧靜的夜空中出現了彷佛鬼哭的嗚聲。

“第一聲！”冰心玉女平靜道。石碧青在聽到這嗚聲時，便已經看到一柄飛刀快速的朝自己的腳下去。石碧青不敢託大，敢在夜裏用會發出聲音的飛刀，這發刀之人絕對不會是傭手。石碧青也知道力從地起。

雖然往上一跳會是看似最好的躲避方式，但是石碧青知道要保留下他的一對招子就只有擊落飛刀。於是，石碧青往前跨了一步，右腳微台，快速的往那柄飛刀踩去。

“第二聲、第三聲。”冰心玉女喝道，此時水明興已經繞到冰心玉女背後做好偷襲的準備了，水明興的刀由下往上砍，取的是冰心玉女的左臂，此時正好冰心玉女喊完“第三聲”的聲字。

只見冰心玉女的左臂一晃，一道吱吱聲從冰心玉女的左臂傳出，而眼看着腳就要採到飛刀的石碧青突然聽到飛刀上傳出叮的一聲，那飛刀突然改下為上飛往石碧青的腳底去。

陡然的變化讓石碧青的如意算盤就此落空，不及細想的石碧青右腳改前踩為後踹加上一個扭整個人便往左翻滾而去，然而這邊的水明興也沒有多好過，所幸水明興這次偷襲時還有留下幾分力，勉強收住勢子。

然後把刀一抬，用九環刀的刀身擋住了這一刀。叮的一聲響過，那被水明興擋住而高高飛起的飛刀。

突然改上飛為下旋，左右旋轉的削過水明興的右腿。水明興右腿的褲子立刻被開了一道口子，卻沒有掛彩。

那飛刀在劃破水明興的褲子後，回飛到冰心玉女身邊開始在冰心玉女的身邊旋飛，以冰心玉女為中心，劃出了一個半徑一尺的圓。

“這是第四聲。”冰心玉女冷冷道，而這邊的石碧青在扭身過後，原本上飛的飛刀發出了篤的一聲。

“第五聲。”原本上飛的飛刀突然改成了側旋，往石碧青的臉上飛去，此時的冰心玉女已經收回了原本在冰心玉女身邊旋飛的刀，用一種不屑的眼人看着石碧青。

此時的石碧青人在空中側旋，本就無處借力。石碧青張大雙眼，石碧青看着飛刀的刀鋒在自己的眼裏慢慢變大，他彷佛可以受到下一刻的痛楚，他彷佛已經看到之後在自己眼前只會有無盡的黑暗。

冰心玉女看着石碧青的眼神，她看到了一個明眼人知道自己即將失明的無助。在月光無情的照耀下，葉開極和水明興看到了冰心玉女眼中的殘忍。那個眼神在水明興的眼裏代表了惡。

但是在葉開極的眼裏卻代表了可怕。就在飛刀要劃入石碧青眼裏的那一剎那，一股大力從石碧青的後腦傳來。

石碧青的腦袋從原本的後仰變成了前傾，原本應該要被飛刀劃入的眼睛變成了額頭。石碧青只覺到額頭上一股大力的碰撞，還有伴之而來的刺痛。

“啊！”這慘叫聲從石碧青的嘴理傳出，原本冰心玉女期待劃過石碧青眼睛然後回飛的飛刀並沒有回到冰心玉女的手中，而是就這樣留在石碧青的額頭上。